第17章 一名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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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装老者倒飞出去。
脚尖急点地面，一双老望京布鞋磨得都冒了烟，才堪堪稳住身形。
不过这还没算完。
唐装老者站稳之后，看上去并不好受。
他低头捂住胸膛，憋了几秒钟，脸色突然潮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爷爷！”
黄毛少女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想要去扶，却又怕爷爷内息紊乱，只得吩咐道：“爷爷，你别乱动，我这就去请老院长，峰叔，你看着这家伙，千万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靠近爷爷！”
“好。”迷彩服汉子反手摸在腰后，警惕地盯着陈末，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枪毙的架势。
陈末也是愣住了。
他一开始就怕唐装老者一把老骨头，切磋起来会出什么岔子，所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用上全力。
不过切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老者虽然上了年龄，一身气机却是非同小可，加上实战经验丰富，他应对起来还真不轻松。
所以切磋到后面，陈末不得不放开手脚。
结果老者不知道打了什么鸡血。
最后那下迸发出的气势和威力，把他都吓了一跳。
结果……
陈末盯着自己的手臂，暗暗叫苦。
“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和你切磋啊！”
说实话，把一个老人家打到吐血，陈末心底还是很内疚的。
他有心过去，替老者运功疗伤。
但看眼前迷彩服汉子虎视眈眈的模样，他可不敢随便走动。
要知道，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好在唐装老者颇有武德。
并没有说往地上一躺就开始讹人。
反倒教训着孙女和保卫员。
“小絮、小峰，对陈小友放尊重一些，我虽是一时大意，不过切磋输了就是输了，不丢人，咳咳……另外，就别去麻烦老张了，我这是老毛病，他也没法子。”
“是！”迷彩服汉子领命，向陈末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安静退到一旁。
黄毛少女也知道武林中的规矩，这事还真不好怪在陈末身上，只是爷爷都吐血了，她心里也好受不了，至少是先前对陈末产生的那点好奇和好感都一股脑消失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唐装老者说：“爷爷，那我先扶你回去，就算是老毛病，该调养还得调养。”
唐装老者用汗巾擦了擦嘴角鲜血，“咳咳，不急着回去，我先坐下来调养一番。”
说完，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坐下来。
最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末，往凉亭走去。
“也不知道老头子都这把年纪了，怎么不培养点老人家的爱好，纯纯一个武痴，都伤成这样了，还舍不得走。”
黄毛少女默默翻了个白眼。
唐装老者重新在陈末对面坐下。
虽然吐过了血，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反倒还好了一些，脸上还挂着和蔼的笑容。
陈末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多好的老人啊！
不但不讹人。
也不仗势欺人。
甚至被打吐血之后，还是笑脸相迎。
一时间，陈末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内疚了。
没等老者说话，就先诚恳说道：“老前辈，我先替您疗伤吧。”
唐装老者愣了愣，“这好吗？”
他亲眼看见，陈末先是给唐瑶治病，又与他搭手切磋，现在又要给他疗伤。
再雄厚的内劲，也经不住这一连番折腾吧？
陈末哪里会管这些，只是道：“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只要您信得过我。”
“这……好吧，那就有劳小友了。”唐装老者沉吟片刻，答应了下来。
除了希望能再体会一下陈末的内劲，他倒也想看看，陈末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陈末点点头，身子微微前倾，与唐装老者掌心相抵。
虽然老者也是武者，体内也有内力，导致陈末运功添了几分阻力。
不过在对方特意配合下。
陈末还是很快就将内力传递到老者体内，疏导经脉，温养脏腑。
渐渐的，陈末发现了不对。
唐装老者身体里，有毛病。
其实像唐装老者这个年龄，哪怕有再好的医疗条件，一些暗伤和身体机理退化都是在所难免的。
陈末没奢望内力是万能的，能把这些陈年旧疾全都治好。
只要把老者今天受的伤治好，就算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但老者这次受伤，却也和这个毛病有关。
那就是，老者所练功夫有些邪性。
明明该是一门修身养性的内家拳，却被他练成杀人技。
两种针锋相对的气机，长年累月在他体内。
给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
特别是人老后，身体机能退化，后果就更严重了。
而唐装老者刚才，竟还敢全力催发内力。
这就导致，体内的陈年积病，和陈末的内力里应外合。
一下子就把他打出了内伤。
“有点棘手啊。”
花费一番功夫把明面上的伤治好，陈末想着唐装老者体内的老毛病，也是犯起了难。
要想根治，除非把老者的内功全部化去。
可是这位老者明显是位狂热的武者，恐怕宁肯死，都不愿意散功吧？
陈末本想着不多管闲事，但念及老者为人处事这么上道，还是旁敲侧击道：“老前辈，方便说说，您年轻时候是做什么的吗？”
“老头子我啊，这辈子单调得很，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当了几十年兵。”
“上过战场？”
“哈哈，何止上过，几十年来都在战场上，好在后来终于太平了，我才能回来养老。不过话说，陈小友，你有点儿生不逢时啊，若是早生个几十年，搏一个战神的名头也大有希望！不过和平年代，武者也并非一无是处，若陈小友有心，我可以向望京去一封举荐信。”
唐装老者清晰感受到内伤已好，心中为陈末内劲之强叹服之时，话语中也不由多了很多热情。
但当陈末听到，老者几十年都在战场时，心头就为之一振。
后面说了什么，都没有太注意。
他原本看唐装老者的气度，还有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只以为是个退休老干部。
这一问才知道。
竟然还是个上过战场的老兵。
陈末刚刚高考完，历史课本上的知识还没有忘。
况且只要是个华国人，哪怕没读过书，那段历史也该铭记心间。
几十年前那场战争，如果没有那群先辈，早已国将不国。
陈末顿时肃然起敬。
这位前辈的伤，他一定要全部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