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纸短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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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秋请领导偷听一次墙角后，大院里的流言一天时间就销声匿迹了。
不愧是领导，一出手就是知道有没有。
这下子再也听不到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话了。
易小秋几次出门，大家虽然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但总算没再说什么了。
流言的事一结束，季舒晏的信也来了。
信寄到老宅，是爷爷让人送过来的，连带着还有娘家寄来的信。
易小秋以为特意送一封信来，许是季舒晏有什么要紧话要跟她说。
结果，易小秋满怀期待地打开信一看，里面就几个字。
“平安，勿念。”
易小秋看得都没脾气了。
看完易妈寄过来的信后，易小秋给回了一封回去，把自己怀孕，和季舒晏去前线的事都说了。
想了想，还是给季舒晏回了一封信，部队流言的事，易小秋没提，只说了肚子里的孩子长得很好很乖，爷爷的身体也好，刘姨也好……
还有自己买了院子的事，后院的菜长得很好，等一些生活琐事。
洋洋洒洒，不知不觉就写了两张信纸。
看着手中满满的两页信纸，纸短情长四个字从脑子里蹦了出来。
次日，信寄了出去。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自打怀孕后，记忆越来越差，脑子转得都慢了不少。
易小秋为了明年能顺利考上大学，都拿出吃奶的劲儿复习。
一边记不住，那就记两遍，三遍……她就不信，她这样还能忘。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几个月就过去了，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快过年了，易小秋的肚子也挺了起来。
季爷爷让司机把易小秋给接回来老宅。
因为有刘姨在，易小秋就算肚子越来越大，但也没吃什么苦。
易家收到信，寄了不少东西来。
除了吃的，还有不少孩子的旧衣服。
易爸易妈知道自己女婿丢下怀孕的女儿去了前线，无比担心易小秋。
要不是看着马上要过年了，易妈都要来北京了。
虽然季舒晏不在，但，季家这个时候，比往日要热闹些。
以前季舒晏在部队里，大年三十才回来住一晚，大年初一就回部队，家里过年期间一直都冷冷清清的。
今年新媳妇进门，明年家里就能有孩子，一想到这儿，刘姨脸上笑容都多了不少，浑身都有劲儿。
易小秋趁着过年买年货，出去一圈，弄了不少蔬菜水果回来。
要说，易小秋回到季家老宅，除了季爷爷和刘姨最高兴，巷子里附近的几户人家也高兴。
易小秋回来了，他们能时不时地打一下牙祭了。
易小秋刚回家，没过多久，冯家老头就上门了。
他自从易小秋离开，一直都盼着易小秋赶紧回来，结果这一盼就是几个月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
“小秋啊，你那个老乡还有联系吗？”冯老头眼巴巴地望着易小秋。
自从易小秋离开，他就再也没有大口大口的吃肉了，儿媳妇有时候抢点儿肉回来，都不够一大家子分，分到他碗里的肉，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这眼瞅着快要过年了，家里不是大白菜就是土豆，冯老头儿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易小秋也没想到，刚回来，就有人把钱送上门了。
“冯爷爷，我明天去我老乡那里问问，要是有，我就带些回来，您到时候要啥，来家里挑。”
得到想要的消息，冯老头儿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小秋月份大了，不干了。
“我要求也不高，鸡鸭鱼肉，都来点儿。”
冯老头离开后，刘姨一脸不认同的表情。
”小秋，你肚子越来越大，每次拿那么多东西，你身体吃得消吗？”
刘姨本意不是想管易小秋做啥，只是真的不放心易小秋的身体。
之前易小秋为了给巷子的人家带农产品，每次都是好几袋子，可重了。
小秋大着个肚子……
她倒是想帮忙，可惜易小秋老乡不跟陌生人打交道。
易小知道刘姨的好意，想到自己这样子也不是长久之计，便想起来之前在北大荒的法子，她现在也有了院子，完全可以用起来。
“刘姨，没事的，到时候我让老乡把东西放我那院子里，到时候咱们直接去拿货就行。”
刘姨一听这话，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的话，那倒是还行。”
前街那院子离这儿不远，到时候自己跟着一起去拿东西，就不用易小秋费什么力气了。
就这样，易小秋刚回来就被迫营业了。
这一营业就忙到大年三十，才歇下来。
易小秋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季爷爷和刘姨一直都以为易小秋背后还真有个老乡。
易小秋也没有解释。
季舒晏的回信是在大年三十那天送到的。
易小秋拿着季舒晏寄来的信，恍若回到了在北大荒的时候。
打开信，里面是熟悉的字迹，他写的字如他人一般，刚劲有力。
吾爱妻：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自别后，时光荏苒，不觉已数月有余。吾身处异地，心系家中，时刻思念汝与即将出世之小儿。今借鸿雁传书，聊表吾心。
闻汝腹中胎儿日渐成长，吾心甚慰。望汝多加保重，勿使劳碌伤身。饮食起居，皆宜细心照料，以保母子安康。若有不适，务必及时就医，勿使小疾成患。
家中诸事，望汝悉心安排。
爷爷年事已高，身体或有不便，汝宜多加陪伴。
吾在此地，虽有些许忙碌，然心中所思所念，皆为妻儿。
吾爱妻，望汝珍重，勿使吾心悬。
夫：季舒晏
1976年12月5日。
那么好看的字，就写了这么点儿话，含蓄就不说了，还这么官方，易小秋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易小秋看完信，收拾好心情，就去帮着刘姨准备过年的吃食。
刘姨是早年逃荒到京市来的，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过年也是留在季家。
当初，要不是季舒晏的妈妈收留，她也许早就饿死了。
为了报答季家的恩情，刘姨一直留在季家，一心一意带大了季舒晏，后来又照顾身体不好的季爷爷，无怨无悔。
季爷爷和季舒晏也早就把刘姨当成了一家人。
这次过年，终于不是孤零零的两个老家伙，刘姨特别高兴，一高兴，准备的吃食有点儿多。
再加上易小秋能弄来不少菜，刘姨说一句大显身手也不为过。
刘姨在京市呆了二十多年，做得都是一些本地美食。
易小秋空间里，牛羊，鱼虾都不缺，大年三十的菜格外丰富。
一盘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是少不了，还有北京炸酱面，面条劲道，炸酱香浓。
过年也少不了鱼，清蒸鲈鱼，烤鸭，作为北京的特色美食，烤鸭以其皮脆肉嫩、口感绝佳，是刘姨一大早抢回来的。
还有，炖牛肉、羊肉串，糖醋里脊、宫保鸡丁、京酱肉丝，清炒虾仁、蒜蓉青菜、凉拌木耳。
最后，还有一道红枣银耳甜汤。
除夕的帷幕一拉开，整个北京城就热闹了起来，鞭炮声，锣鼓声，这种热闹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直到元宵节过完，这种热闹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
年一过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易小秋开始做噩梦了。
她连续三天梦到季舒晏一身血地躺在一片焦黑的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易小秋。
易小秋每次一看到那双血红的眼睛，就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