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崔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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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定策重伤难愈，眼下需要卧床养伤，不能亲自上阵。

萧棠担心边城再失，军心动摇，便主动提出代替梁定策统率边城将士。

她原本以为梁定策会犹豫迟疑，没想到梁定策听到她的提议竟是什么都没说，当时便将帅印给了她，并且让人通传军令，要求营内将士一切听从她的指挥。

这般举动萧棠倒是未曾预料到。

今日雪下得大，前线战事不约而同地缓了下来，萧棠在城墙上巡视一圈，便到了梁定策的营帐。

进帐时虎雨正在一旁的灯下捣鼓草药，他手掌粗大，弄得药汁乱飞。

萧棠瞧着直皱眉头，上前接过虎雨手中的药槌，让虎雨先行退下。

梁定策看到萧棠微惊，想要撑身起来，又被萧棠按了下去。

“我来给你上药。”

梁定策顿了一下，垂着眼乖乖趴下，低声道：“前线可还好？”

萧棠将草药碾碎，细细拨到一旁的瓷盘里，道：“今日雪大，契独也有意暂停休战。”

她借着灯光，轻手掀开梁定策背上的纱布，道：“契独实力远超我的想象”

梁定策道：“这七年里漠西闭门不战，契独迟迟没有进攻，其实是在趁机精进装备，扩大兵力，如今他们锋芒已露，新的头领骨信罗，作战狠辣，极难对付。”

萧棠点头，这段时间她率军出城作战数次，已经见识到了契独骑军的厉害。

她将瓷盘里的药泥倒在伤口上，用刮子敷平，沉声道：“他们重骑数量比我们多出两倍有余，以重骑做近距离冲锋，轻骑做远距离骑射，倾尽部族之力将精锐投入边城，如此硬碰硬，我们很难从他们手下讨到便宜。”

“而且，”萧棠放下刮子，拿起纱布道，“我们现在还要兼顾着柔竭的骚扰，更是难以集中力量去作战。”

梁定策看着萧棠绕到胸前的手，抿唇移开视线，道：“师父同我已向夏阳陈述军情，此次将陇阳军镇兵力调往北城，同北城常驻军协同作战。”

“兵要调，计也要用。”

萧棠将纱布系好，在水盆里洗净手，继续道：“沈淮竹明日便可到达漠州，到时让他前去做说客，若是真的能分化离间，我们便可缓过劲儿。”

梁定策前几日已听萧棠提过沈淮竹，他披好衣服，道：“若有沈学士相助，柔竭那边的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他看向萧棠，道：“只是，现在眼下最为棘手的是朝廷派来的将领和监军。”

萧棠薄唇微抿，道：“此事我已告知姑祖母和阿爹，他们会斟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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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轻烟如丝如缕，满室皆是沁人心脾的檀香之气。

太后垂眸修剪着花瓶里的梅枝，眼眸带着冷意：“当初梁极在朝堂上的那番话，落到有些人的耳朵里，自然是变了味儿。”

“漠西不平，太子难回。”

太后看向一旁的萧澜：“此次军队投毒是要把梁定策往死里整，即便没整死，也是要把他钉死在漠西。”

萧澜面色凝重，道：“漠西战事必须早些平定，此次太子受伤，军将派遣人选……姑祖母，不若派符虎去？”

太后放下一旁的剪刀，沉思道：“不，此次让追儿率领琉城齐家军去。”

萧澜皱眉道：“追儿未有领兵作战的经验……”

“经验都是慢慢积攒的，”太后打断他的话，“追儿师从符虎多年，自是不会差。”

她将桌上的梅花递给霖香，道：“如今他年纪大了，需要在琉城齐家军面前露露脸，往后家族荣兴都要放到他们小辈的肩上，追儿要有军功傍身，他日夏阳有变，他还有护驾登基之功。”

萧澜还是有些迟疑，道：“只是追儿和棠儿……”

太后知道萧澜在顾虑什么，叹声道：“棠儿是在我们跟前养大的，她什么脾性你做父亲的还能不知？当初棠儿嫁往漠西，便能狠下心来与追儿断得干净，那便说明她在这种事上比别人都要拎得清。”

萧澜默了片刻，还是点头道：“姑母说的是。”

“至于监军……”

太后想了想道：“兵部之中可有我们的人？”

萧澜将手中的小册拿出来，递给太后道：“兵部之中有这几人可用。”

太后接过来，她的目光逐行扫过，落到其中一人的名字上，道：“崔翘……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萧澜略一思索，道：“是京外陪都归州府尹崔观的长子，现在任兵部司郎中，是我们的人提拔起来的。”[1]

太后想起好像有一年崔观曾带他进宫参拜过，点了点头，道：“那就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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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翘。”

梁极看着册子上的名字，道：“崔观之子。”

一旁的陈正惜应道：“正是。”

“那就他吧。”梁极淡声道。

陈正惜微挑嘴角：“是！”

梁极合上册子，看向陈正惜：“马上就要十五了，云儿可还好？”

陈正惜想起前几日他在昀王府瞧见梁召云的模样，心下有些发毛，嘴上还是强笑道：“……都好。”

梁极淡淡地“嗯”了一声，道：“前不久雍左道进献一座焰石制成的熏炉，冬日烧炭屋内生暖，你给他带去吧。”

陈正惜闻言，忙抬手谢恩道：“臣替云儿谢圣人隆恩。”

待到陈正惜出来，一旁地近卫俯首凑近道：“贤妃娘娘去了昀王府，不知为何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