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意料之中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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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耀祖被杀一案的调查结果出来了，胡金旺和另一名管教由于严重失职造成在押人员被人杀害，都被作了降职处理，同时调离看守所的岗位，分别去了乡镇的派出所。曲所则是负有领导责任，背了个行政记大过处分，但还是留在了看守所。费俊杰的杀人动机和作案过程都无比清晰，已经移交给刑警队处理。
负责林春丽一案的专案组组长刚开始并没有多想，但当他看到处理结果里有胡金旺的名字时，觉得似曾相识，他想了半天后将那名年轻的组员叫过来，问道：“当时你跟我说查鲍耀祖的通话记录时，有一个姓胡的看守所警察跟他联系过，是吧？”
“对，叫胡金旺。”
“你后来再查没查他？”
“就简单查了查，没有发现什么。”其实，年轻组员当时忙别的事，把这个事就放下了，根本什么都没干。
“鲍耀祖的死跟他有关，我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组长刚想细说，但看了看年轻组员稚嫩的脸庞，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样，你这段时间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细查一下这个胡金旺，特别是他跟鲍耀祖通电话以后的所有行踪，能查多少给我查多少。还有，这件事要绝对保密。”
“明白。”
年轻组员离开后，组长皱着眉头思考着：鲍耀祖可是重刑犯，看守所管教让重刑犯出来干活根本不符合规矩，完全可以构成玩忽职守罪了，可是这么严重的问题就降了个职，这件事的背后到底牵扯到了什么？
市中区殡仪馆内，赵大海的儿子领出了赵大海的骨灰，不但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甚至还有些厌恶的随手将骨灰盒扔进了一个帆布包里。同时在另一个窗口处，鲍浩凡安排苏正安将鲍耀祖的骨灰也领了出来。
“凡凡，鲍耀祖的骨灰领出来了。”苏正安拿着电话说道。
“麻烦你了，苏哥。”
“骨灰我放哪？”
“到江边扬了吧。”
苏正安怔在了原地，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他毕竟是你二叔，这么干是不是有些过了？”
“你要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事，就不会这么说了。照我说的做吧，他不冤。”
苏正安挂上电话后，不寒而栗。这个鲍少可真够狠的啊！
赵大海的儿子在村里的后山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赵大海的骨灰挖了个坑埋了，不但没立碑，甚至连个花圈都没有。
赵大海的儿子默默的看着小小的坟包，愣愣的站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一直待到夕阳西下，他才猛地转身向山下走去，空中不知在何时洒落下两颗泪滴。
而赵大海和鲍耀祖的故事以及林春丽一家和赵大发被杀的真相或许永远也没人知道了。
在一处棚户区内，渡子腾在租的一间破屋子内见到了一个人。
“你这地方也太破了，真不知道你怎么待的下去。”那人有些嫌弃的捂着鼻子说道。
“这地方安全，他们打死也不会想到我会藏在这里。”渡子腾笑了笑，看着对方说道：“就是还要麻烦你来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倒没什么，毕竟当初要是没有你爸，也没有我的今天。”那人摆了摆手，拿出一摞文件，说道：“这是你要的资料，不过我看了看，应该没什么用。”
渡子腾接过来翻了翻，说道：“他们和江南集团的合作方式非常隐蔽，咱们只能大海捞针的去查了，看能不能从这些项目中找到蛛丝马迹。”
“你既然和王天明见面了，为什么不把逼死你爸的那帮人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我是怕吓着他啊！这次他能出来已经是侥幸了，要不是对面非要斩草除根，把赵天寒弄了进去，我怀疑王天明都会收手了。而且，让他知道那么多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现在正在查冯作才，我感觉这个量级足够了，等他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能把江南集团给扯进来，到时我再给他些思路也不迟。”
“嗯，不过说到赵天寒，他的案子我看了一下，按照目前的证据来说，他必死无疑啊！”
“能不能帮帮他？”
“不能，河东市的老傅在省城找了不少人，根本没人敢替他说话，这件案子证据太扎实了，根本没有操作空间。”
“这个冯作才可真是个人才啊！能把冤案做的天衣无缝。”
“他确实不一般，咱们还真的防着点。”
“他可是对面最快的一把刀，咱们必须想办法把他先干掉。咱们不能光等王天明那边，你有什么突破口吗？”
那人想了一下，说道：“还真有。市中区公安局的老王是他的铁杆，我曾经收到了一封举报信说他是一个涉黑组织的保护伞，市中区的黄赌毒行业都被这个组织把控了，这个组织的头目据说就是老王的私生子。”
“又是私生子，私生子就不能干点好事吗？”渡子腾想到自己那个私生子哥哥，有些愤愤的说道。
“当时这封举报信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还是匿名的，所以我就没当回事，不过我还真听说市中区的地下产业非常隐蔽，全市几次严打都没查到问题。”
“那你真可以从这方面查一查……”
同时，在鲍家，鲍浩凡与两人凑在一起，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
孙子豪连着找了大福好几天，可是对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王天明让刘川枫帮着查了一下这个大福的资料，可是只知道对方一个外号，根本不知道名字，刘川枫也是无从查起。而且刘川枫在局里的办案系统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一个叫大福的有案底的人。
“你猜这个董菲菲是不是个小姐？”王天明看着电子卷里的资料问道。
“十有八九。根据卷宗里的说法，她是两年前来到省城的，但一直是无业状态，那这两年她是靠什么谋生的，警方并没有调查。你说，是不是市中区公安局刻意忽略了这一点？”林雨欣在一旁分析道。
“可是，据刘川枫的调查，董菲菲并没有任何卖Y被处理过的记录，甚至，她连个交通违章都没有，咱们的怀疑根本没法得到证实。”
“如果孙子豪说的这个大福就是当时在胡同里的那三个人中的一个，那董菲菲很有可能就是他手下的小姐，如果能证实他俩认识，那是不是就可以合理推断出他们是在设局制造一个让董菲菲和赵天寒能认识的机会？”
“很有可能真相就是这样。可是，这个大福如果真的这么重要，对面的人会让我们找到他吗？”王天明十分悲观的说道。
几天后，赵天寒的案子迎来了开庭的日子。由于强奸案件涉及到个人隐私，按照法律规定是不公开审理的，所以除了林雨欣作为辩护人可以进到法庭以外，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着。
上午九点，押解赵天寒的囚车来到了省城中级法院门前，赵天寒被四名法警从车上带下押进了法院大门。
林雨欣看着眼前的王天明以及从河东市赶来的傅局、尹浩等一帮赵天寒的同事，感到身上的压力特别大。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嗯。我们相信你。”傅局鼓励道。
林雨欣点点头，冲着大家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审判厅。
整个庭审过程对林雨欣来说是漫长而无力的，她将之前准备好的辩护理由说了一遍，可是并没有任何的实质性证据能够支持她的话。而他们查到的关于大福的线索林雨欣并没有提起，因为他们现在除了这一个外号，什么都没查到，甚至连那天晚上出现在胡同里的三个人里到底有没有大福都无法确定。贸然提起不但没有任何说服力，还会打草惊蛇，把这唯一的线索给弄断了。
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庭审，程序终于走到了尾声，林雨欣强打精神用铿锵的语气念了苍白无力的辩护词并被公诉人轻松驳倒后，终于轮到了赵天寒的最后陈述。
在刚才的庭审过程中，赵天寒只是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又讲了一遍，对公诉人提出的问题做了回答，而对于为什么被害人会在他们在一起时打电话报警和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被害人的血迹，赵天寒做了和林雨欣一样的猜测，但这些辩解在无懈可击的证据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所以，此时赵天寒的心里是绝望的，他知道自己这次很可能是在劫难逃了。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任何灰心丧气的神色，而是用平静但坚定的语气缓缓说道：“我曾经是一名军人，在一次任务中，由于情报有误，我被一群Kb份子包围了，为了救我，我的八名战友牺牲在了我面前，为此我在自责和愧疚中度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
“被告人，你的最后陈述要说跟本案有关的内容，无关的内容不要说。”审判长皱着眉头提醒道。
赵天寒点点头，继续说道：“后来我碰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身上的阳光和正义深深感染了我，我于是决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尽自己的能力去维护这个世界的公平正义，让我的那些战友牺牲的有意义。”
“被告人，我再次提醒你，不要说跟本案无关的内容。”审判长粗暴的打断了赵天寒的话，眼瞅着已经过了饭点，等开完庭，食堂估计剩不下什么菜了。
“最后一句。”赵天寒语气依然不疾不徐的说道：“无论我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后悔，因为我问心无愧。”
随后，他看向了辩护席，看着林雨欣，微笑着说道：“还有我的朋友们，遇到你们真好！祝你们幸福！”
林雨欣鼻子一酸，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她连忙低下头悄悄拭干眼泪，强打精神抬起头来。
赵天寒做完最后陈述后，审判长说道：“暂时休庭，合议庭进行合议，出庭人员不要离开。”
林雨欣惊讶的看向审判长，心中隐隐感到不妙。果然，十分钟以后，审判长回到法庭，敲了一下法槌说道：“现在继续开庭，经合议庭合议，判决如下：被告人赵天寒强奸致他人死亡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构成强奸罪，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三款第六项之规定，判处被告人赵天寒死刑，立即执行。被告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江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两份。”
听完判决，赵天寒并没有任何异样，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他面色平静的看了一眼呆如木鸡的林雨欣，缓缓说道：“没事，你们做的很好了。”
十分钟后，林雨欣失魂落魄的走出审判庭，王天明等人连忙围了上去，但大家一看到她的表情，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雨欣，怎么样了？”王天明问道。
林雨欣呆呆的看着众人，泣不成声的说道：“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什么？当庭宣判的？”傅局不可置信的问道。
“对。”林雨欣点点头。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虽然法律并没有规定什么案子可以当庭宣判，什么案子不能当庭宣判，但像这种杀人的大案，在被告不认罪的情况下，基本是不可能当庭宣判的。毕竟这种案子事实有争议，而且案情重大，法庭必须审慎的审查证据确保没有问题才会作出判决，所以拖个两三个能出来结果都算是快的了，可今天居然直接当庭宣判了，要说没问题真是鬼都不信。
“t玛德！”尹浩恨恨的骂了一句，傅先民则是一言不发的回到车上，对司机说道：“去省厅！”
鲍浩凡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赵天寒被判了死刑的消息，他冷笑一声，拨出了一个电话：“准备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