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遗忘之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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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朦胧的天空，远处的城镇传来阵阵枪声，一身破烂披风的短发少女只身走在充满焦炭的黑土地上。
周围的农田早已没有人来耕种，黑色不知名小鸟站在光秃的枝头上，歪头打量着那道身影。
“对了，今天是多久了来着…？
…之前从那些明兵那偷听过好像是神域九年、乙酉月、壬午日来着…
这么算下来，自己在这待了快四五年了呀…也不知道老家的父母怎么样了…”
少女自言自语的说着，神情中尽显麻木。
开始，本以为自己逃出了魔爪，谁知自己掉进了地狱，这还不如被当初那个小男孩抓去当奴隶呢。
穿越必备的金手指一直从未出现在自己身上，就算如此。
若在和平时期以自己的超前认知，或许可能会有一番作为。
但在人命如泥草一般的时代，道德法律不再有效的一方土地…
但在这个时代，哪怕你是最健壮的男人，再身强力壮也无济于事，况且现在连男人都已经不是了…
生活的压迫只会狠狠从你身上碾过去，并吐上一口浓痰。
在与生活的抗争中，她早已失去了半截手臂和一只眼睛，这渺小的身影，在这片硝烟的大地上似乎随时会随风而去。
不知多少时，少女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间陈旧的小木屋门前。
咚咚咚…
“喂，我到了”
再敲了两三遍后，木门终于传来响声，里面的人从门缝中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女。
确定没有别人之后将房门打开，少女也是熟练的侧身走了进去。
房间里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着各种瓶瓶罐罐，还有奇怪的气息。
另外夹杂着一丝丝恶臭，而来源正是桌子上那条奇怪的肉，少女不禁皱眉。
“泰尔，你这鬼地方就乱的跟我隔壁史密斯太太衣柜里面的袜子一样糟糕。”
“哈哈，抱歉，莉莉茵小姐，这几天有点忙，忘记收拾了，先凑合一下吧，那东西？”
一股脑的把桌上的瓶罐还有板凳上的罐子全部推到了地上后，泰尔也询问起了正事。
名莉莉茵的少女也是走到了桌边，将背在背后隐藏在斗篷下面的包裹给取了下来。
“喏，你要的。”
泰尔见到东西后，顿时两眼放光，急忙打开包裹，随后双手捧了起来，那是一块墨红色的菱形结晶，散发着淡淡红光。
“哈哈对！没错，对，没错！哈哈哈！”
泰尔痴迷的看着手上的结晶，那眼神就跟隐君子见到白粉一样，看的莉莉茵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等到泰尔稍微冷静下来后，莉莉茵才开始询问自己的问题。
“这个破玩意真的有那么厉害？靠这个真能启动那个装置？别忙活这么久到时候只是个废铜烂铁。”
但泰尔听到这个问题，瞬间双目通红的盯着莉莉茵，着实把莉莉茵吓了一跳。
“莉莉茵小姐收起你的质疑！你根本完全不懂它代表着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王庭那群轻敌的蠢猪，帝国怎么又会覆灭！他们都是一群该死的蠢货！”
泰尔顿了顿，随后继续开口。
“罢了，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我可以给你讲讲这到底是什么…”
莉莉茵听到后也不再多言，静静等着泰尔他接下来重复了千百遍的叙述。
“要知道，三千多年前，从地底深渊当中涌出了无数的魔族，当时的人们并不会魔法，不，应该说根本没有魔法这个东西。
但魔族却能使出超越常人难以理解的法术，各国无力招架，相继被击败，沦为魔族的乐园，而那段时期被后世称作魔初时代。
人们水深火热之际，那位少年偶然间杀死了一位魔族，濒临饿死的他，并生吃了这个魔族尸体，却意外获得了暂时使用魔法的能力，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个发现的。
但是，发现这个秘密后，他开始频繁的暗杀魔族，并把得到的魔族血肉分给其他人食用，至此！在被魔族统治了500年余之后，人族又出现了新的反抗力量。
反抗整整又持续了300年，魔族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而且，长时间的使用魔族血肉，部分人类的反抗军后代，甚至开始不用食用血肉，也能开始使用一些初级魔法。
又过了差不多一百年，人族小部分都能脱离食用魔族血肉，与高阶魔族正面抗衡，但这不代表魔族血肉就没效果了。
魔族血肉对他们来说，还有另一个能力，能够迅速补充魔力，魔族虽然也有似乎也有，但比不上我们，可能是跟药一样吃多了，就没什么作用了。
反正，通过这些种种手段，再往后的两百年时间里，人族迅速崛起，将原先不可一世的魔族打的溃不成军。
最终，那名引领反抗少年的后代们，在魔殿前斩杀了魔神，统治了世界1000多年的魔族，才至此落幕……”
“这两者有关系吗？”
莉莉茵烦听了他的长篇大论了，直接打断的让他说重点。
“呵呵，怎么会没关系，我手上的这枚结晶就是那位魔神死后，从身体里挖出的魔力结晶。
准确来说可能是作为储藏魔力的一种器官，究竟是不是具体还有待研究。
反正，魔族全线战败，正统的魔族越来越少，都是一些掺杂着魔血的魔物。
而人族不知为何，由于受到年龄的世界规则约束，原先那些堪比神明一般的人类也一个个凋零。
他们体内原本的巨量魔力也重回大地，甚至还又催生出了不少强大的魔物。
而魔神这个器官作为世间最顶尖的魔力储存源。
自然被少年的后代们安置在了新建帝国之下，作为一个巨型法阵的阵眼，缓慢吸着大陆的残余魔力，限制着强大魔物的诞生。
但这个同样限制着人类，因此人类世界新诞生的魔法师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弱。
现在所谓的高阶魔法师魔法回路，恐怕还抵不过一个曾经魔法巅峰时代平常的小屁孩吧…
总之，有了这个法阵，只要帝国有外出入侵，就吸收光这片区域的所有魔力。
这大大限制那些敌军的魔法师出手，只能被帝国的魔法师所屠杀。
可以说自此有了这个巨型法阵之后，往后的两千年，帝国始终未曾动摇，但谁知…”
“来了一群不使用魔法的人，几个月就将你们那些狂傲自负的魔法师打得满地找牙，并且，马上就快横扫了整个大陆？”
听到这，莉莉茵调笑着用事实的讥讽了一句。
“哼！如果不是那些愚蠢轻敌的内阁！帝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这么大败？！
明明数年前亚克王国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他们还是愿意充当一个瞎子！这一群白痴，一群蠢货，我…！唉……”
泰尔并越说越激动，但一想到如今这局面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呵~别在那儿伤感，帝国现在已经算是名存实亡了，谁也挽救不了。
抓紧时间，按照你说的做吧，当初我把你从废墟里扒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让你来这放马后炮的。”
泰尔惆怅了一会，也是拿着那块结晶，走向了之前那堆瓶瓶罐罐和各种不知名的装置，开始摆弄着。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泰尔一边不停的干着手上的活，一边头也不抬的问着。
“没想到你还关心起我了，在魔法院地下废墟的时候，被一个还没死透的侍卫给来了一箭而已，射的倒是挺准的，记得当初就有个小男孩说要刺我眼睛，现在还真被刺了。”
莉莉茵随手摸了摸空洞的眼眶没心没肺地说着。
随意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只手开始摆弄着桌旁边放的奇怪液体。
泰尔沉默也没在接话，回头瞥了一眼那消瘦的少女，又继续低下了头。
摁下旁边柜子上的一个瓶子后，走进了一个地下室里…
不知过了多久，泰尔敲了敲桌子，趴在桌上的莉莉茵这时才睁开了眼。
“需要去房间休息吗？”
“不用，能让你离开工作室，看来是完成了？”
莉莉茵略微有些懒散的回道。
“嗯，完成了，东西都收集齐了只是组装了起来罢了。”
“真的？喂喂，这可不像你呀。”
莉莉茵听到泰尔这么轻描淡写的回复，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平时明明一副完成了一点，就恨不得让所有全世界都知道的气势。
“哈哈，是吗？那估计是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再无遗憾了吧。”
莉莉茵沉默了一下回道；
“带我去看看吧。”
“好！”
跟随着泰尔沿着狭窄的通道走入地下室后，莉莉茵仔细打量着面前这奇怪的巨大装置。
除了看起来像是一个非常蒸汽朋克的铁处女之外，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伟大的大发明家先生，不介绍一下？”
“额，这个嘛，简单的说，这个是我根据帝都残余的魔法法阵制作的魔路雕刻机。
作用能够雕刻出最为精密的法阵，包括人体上，就算没有魔法回路也能创造出来，从而使得掌握强大的魔法潜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莉莉茵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略感一惊，她在这待久了，自然也了解了一些，魔法潜力是依靠着天生的魔法回路产生的，人体里的魔法回路越多，这个人的魔法潜力就越强！
作用类似于血管，仅一两根就能使人拥有魔法潜力，四五根就有高阶魔法师的潜力。
而这个装置能雕刻出最为精密的魔法回路，这完全无法想象会创造出什么样的怪物。
“这意味…难不成！你能批量生成高阶魔法师了？！”
泰尔笑着看着莉莉茵震惊的反应，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是也不是，凭空雕刻魔法回路的能量是需要巨大的，就算榨干整个大陆的魔法师也不可能创造出一根…
这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魔法师不能创造魔法回路，因为这是只有神才能拥有的权限啊！”
泰尔也走到了那个魔路雕刻机前轻轻抚摸着。
“这也是为何我要你去取魔神结晶，在这个世界也唯有这个，能够让这个实验得到可能。”
莉莉茵此时也是惊叹了起来；“嚯？那这该怎么用？”
泰尔这时却没有出声，反而打量着莉莉茵，这让她感到一阵恶寒。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