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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青龙潭白蛇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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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西川有一峨眉山,山势雄伟,重峦叠嶂,景色秀丽,气象万千:春季万物萌动,郁郁葱葱;夏季百花争艳,姹紫嫣红;秋季红叶满山,五彩缤纷;冬季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种种好处,妙不可言。其周回三百里,为道教第七洞天,又名虚陵洞天,地处嘉州蛾眉县,唐览仙人治之。山中遍布奇花异草、珍禽灵兽,有无数追求长生不老的修道之士结庐建庵,终生清修,大成者比比皆是,因此名扬天下。

再说白蛇,离开了白云峡,溯流西去,昼伏夜出,避开人烟,只拣草深林密处攒行,以露珠花蕊果腹解渴,历经半年光景,来至峨眉山下,被眼前景致吸引,遂迤逦进入山中。只见崇山峻岭,古木参天;峰回路转,云断桥连;涧深谷幽,天光一线;万壑飞流,水声潺潺;仙雀鸣唱,彩蝶翩翩;灵猴嬉戏,琴蛙奏弹;奇花铺径,别有洞天……因贪恋山中景色,见罕有人迹,便大着胆子白昼行进,来至半山腰,发现一神奇山凹。那凹内白雾萦绕,瑞气氤氲,行近一看,见是一株异树。这异树参天似伞,枝如虬龙,叶茂成荫,熠熠闪光,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郁香。白蛇仰首去嗅,味似兰麝,沁入心脾,自觉神清气爽,妙不可言,比那白云峰鹰愁崖山巅的那株石芝更为神奇。白蛇知是异宝,与她修行大有好处,便在附近找了一处隐秘洞穴栖身,每日清晨吸取异树灵气,助其功力。后来有一高僧在此结庐建舍,取名卧龙庵,逐渐有了人烟香火。白蛇有异树灵气加持,可谓事半倍功,很快恢复了道行,便弄些法术,用浓雾遮蔽山凹,隐去异树,人莫能见。庵中僧人虽几易其主,但晨钟暮鼓、诵经礼佛之声却未曾断绝过。那白蛇眼观美景,耳闻佛法,口啖花露,鼻嗅异香,采天地之灵气,摄日月之精华,身心双修,功力突飞猛进……

常言道:山中无甲子,寒岁不知年。那白蛇在峨眉山中修炼,不知不觉已近千载,一日清晨,忽觉身子燥热难当,不由得心烦意乱,便出了山洞,钻进绿荫丛中,沿着草深林密的阴湿沟壑,攒行下山。天擦黑时,不知行过多少路径,耳边忽然传来“哗哗”水声。循声行不多时,只见前面出现一条溪流。溪水清澈见底,飞瀑留珠,遂窜身入水,只觉清凉无比,身上燥热之感顿失,舒适惬意,妙不可言。白蛇游到溪水中央,身子半沉半浮,随波逐流,毫不费力。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水流变得缓慢,似乎静止不动,白蛇心中诧异,张目四顾,眼前呈现一处巨潭,周回十数里许,宛若湖泊。时已半夜,晴空如洗,明月高悬,映照的水面波光粼粼,宛如铺洒一层水银,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远山如黛,旷野静静,隐隐现出灯火人家,时时闻得孤鸟夜啼……大自然的夜间景致,分外迷人!

白蛇饱览如画美景,心情大好,正陶醉间,忽闻岸边隐隐传来琴瑟之音,好奇心起,便循声游去。

岸边有一处水榭,只见数十根合抱粗的圆木齐刷刷插入水底,距离水面一人高处架设横梁,纵横穿插,上铺半尺厚的木板,立着数座八角敞厅,曲径回廊连通,两边栏杆高与腰齐,形式古朴,遍刷朱红油漆,上覆桐油,熠熠生辉。亭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皆起脊瓦兽,飞檐翘角,倒挂风铃,叮咚作响,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显见是一处富豪人家的庄园别墅。

那水榭四周遍植莲花,密密匝匝的叶子平铺水面,莲花枝头绽放,微风轻拂,花香四溢。白蛇心情大好,轻盈地摆动身子,无声无息地穿行在这美丽的花海中,很快便游到琴声发出的地方,将身子隐在莲花丛中,扬起脖颈,将头搭在一朵硕大的白莲之上。张目望去,只见敞厅里烛火通明,有一白衣女子聚精会神地抚着瑶琴。身后侍立两个小鬟,一个穿红,捧着香炉;一个着绿,手摇纨扇。侍女容颜如花,主人清丽脱俗。香烟袅袅,纨扇微动,宛若画境,妙不可言。果然是:

美女画堂中,

绝艳生芳泽。

玉质自天成,

冰肌莹雪肤。

绿鬟云髻娉翠翘,

霞冠珠履袅高梢,

檀木琴声弄凤调,

琼杯酒气腾龙香……

真是倾国倾城,艳绝今朝!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白衣女子抬头看向对面远山,面沉秋水,双目无神,心事重重。俄顷,只听那红衣丫鬟轻声言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是啊,夜深风凉,小姐穿的如此单薄,还是早点回房安歇才是。”见白衣女子不置可否,绿衣丫鬟从旁接上一句。

白衣女子听了,也不则声,徐徐收回目光,拾起身子,一言不发地转身轻移莲步,慢慢走出亭子。绿衣丫鬟收起纨扇,亦步亦趋,紧随其后;红衣丫鬟忙将熏香炉置于案几上,将古琴小心翼翼地纳入琴囊,双手捧在胸前,熄灭烛火,尾随而去。

白蛇头倚莲花,耳听妙音,目视美色,一时竟看得呆了。直到人去亭空,却才心有所感,只觉身子燥热难当,便身不由己地游到水榭近前,顺着木桩爬上凉亭,将身子斜搭在栏杆扶手上,嗅着袅袅香烟,双目定定地觑着白衣女子抚琴处,脑海中尽是那白衣女子的妙曼身影,一时之间意乱神迷,想入非非……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一阵凉意袭来,白蛇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好似梦中惊觉,回头一看,却是大吃一惊,那个狼犺的蛇身已消失不见,自己已变成一个妙龄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臻首蛾眉,美目顾盼……天啦,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正果,变为人身!

她既惊又喜,便全身用力翻越栏杆,小心翼翼的步入凉亭,站在方才白衣女子抚琴处,两只玉臂轻舒曼舞,美目顾盼,就着皎洁的月光,将那美丽的酮体尽情饱览,内心的激动无法言喻。许久许久,湖面上一阵凉风吹过,莲叶微动,花柄轻摇,却才将她从梦幻中带回现实。“嘤咛”一声,口吐人言:“呀,做人的感觉真妙也!”遂环顾四周,见亭中除了桌案条凳,更无半丝半缕得以覆身。不由蛾眉微蹙,略一思索,瞬间脑洞大开,右手虚空一抓,水面上忽然间波光粼粼,就见她方才栖身的那支白莲飘然而至,触手即变成一套素白衣衫,,凭着记忆,依照那白衣女子装束完毕,就对着明镜搬的水面自我陶醉起来。直到一丝困意袭来,却才摘了几片莲叶,折回亭子,将莲叶变成锦被绣褥,舒舒服服地躺在长椅上酣然安眠,很快便进入梦乡。

“谁人如此大胆,敢在凉亭睡觉?”一声娇叱,将白蛇从梦中惊醒。她睁眼一看,天已大亮,一轮红日正徐徐从东方天际探出颜面,霞光万道,洒向人间,碧空如洗,薄云似练,远山抹带,层林尽染,近水楼台,金碧辉煌,映照着湖光水色,美不胜收。比起夜间景致,自是不同。她懒洋洋地偷眼一觑,却是那夜里见过的红衣丫头脚步匆匆地进了亭子。

“你是谁?”说话间,红衣丫头走到白蛇近前,双手叉腰,蹙眉问道。

“哦……哦……”白蛇掀开被子,坐起身子,不知如何回答,嘴里支支吾吾,含混不清。

“你是小姐?不对——”红衣丫头仔细看了几眼,嘴里嘟囔一句,低头一想,忽然面色大变,分明见到鬼似的:“我的妈呀——”惊叫一声,双手掩面,车转身飞也似地逃出亭子。直到跑出老远,方才扯着嗓子尖声叫道:“快来人呀,庄里又出妖怪了……”

红衣丫头的怪异举动,白蛇自是不明所以。她不慌不忙地下了长椅,慢慢腾腾整理好衣衫,右手食指一点,轻轻吹一口气,就见长椅上的那些被褥等物瞬间变回莲叶,像几只硕大的蝴蝶似的飘入水中,尔后便若无其事地站在亭子中央,静观其变。

工夫不大,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就见长廊外抢出十几名庄客,后面紧随几个女眷,闹闹嚷嚷飞步赶来。那些庄客皆是精壮后生,人人手执器械,正中簇拥着一位紫面长髯汉子,气势汹汹,声威骇人。到的亭前,那紫面汉子扬起右臂,打个手势,众人遂煞住脚步,敛息掩神,全神戒备地盯向亭子。

那汉子双目放光,细细将亭子打量一番,闷声问道:“哪里有妖怪——妖怪在哪里?”红衣丫鬟抖抖索索地从人丛中挤到汉子跟前,指着站在廊柱边的白蛇结结巴巴言道:“兀……那……兀那……兀那不是妖怪——”那汉子听了,重新将目光投向白蛇,时旭日高照,光芒四射,将白蛇的身影长长的投射到面前地板上,微微晃动,分外醒目。

观望片刻,见无任何异状,那汉子将目光徐徐收回,气忿忿地扫向红衣丫鬟,冷哼一声,呵斥道:“真正胡说八道,分明好端端一个人儿,凭啥认定她是妖怪?”红衣丫鬟惊魂甫定,面红耳赤地连忙分辨道:“老爷您仔细瞧瞧,她的面貌与我家小姐一般无二,就是孪生姊妹也没有恁般相像的,这还不怪吗?再说,作为一个弱女子,竟敢独自在这凉亭过夜,这担子也忒肥大了吧。”

“说的不错——对,像……像……还真是像极了。”紫面汉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将白蛇从头到脚细细端详一番,小声嘀咕一句,转而高声叫道,“玉贞在哪——”

“女儿在这里。”随着话音,就见昨夜抚琴女子分开人群,走到紫面汉子身旁,娇声言道,“爹爹有何吩咐?”

紫面汉子道:“你俩站在一起,让我好好儿比较比较。”

“嗯。”白衣女子答应一声,快步走到白蛇身边,落落大方地挽着她的胳膊娇声赞道,“好标致的人儿耶。”

紫面汉子分明眼前又是一亮,就见面前一对玉人,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不但高矮胖廋、神情相貌一模一样,就连身上衣着也相差无几,要是单独分开,当真难以分辨。天哪,这也太神奇了吧!围观众人亦惊奇无比,一时看得呆了,凉亭外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枚绣花针落地的声音似乎都能捕捉到。

“爹爹,您老这是怎么了,就像没见过美人似的,目光灼灼,发的啥子呆?”白衣女子眨眨美目给老爹卖了一个萌,开句玩笑,又见众人神情怪异,便指着他们“咯咯”笑道,“还有你们,一个个失魂落魄、呆若木鸡,难道我俩都是妖怪不成?”

“放肆——真是越大越没样子了,世上有你这样跟爹说话的人吗?”紫面汉子闻言猛然醒悟,为掩饰自己的宭态,嗔怪一声,转而问道,“敢问姑娘,你是哪里人氏,因何来到此地?可从实讲来。”

见白蛇迟迟不语,白衣女子小声劝道:“我爹爹是此白家庄庄主,别看他面相凶恶,乍一看挺吓人的,实则为人和善,实乃这方圆百里有名的白大善人。姐姐不必胆怕,可实话实说,毋须隐瞒自己身份。”

“村名白家庄——”白蛇脑中灵光一闪,喃喃自语一声,转而问道,“那这水呢——可有名字?”

“说起这水,亦大大有名。它发源于峨眉山主峰,乃有名的蛾眉河。流到这里形成一个大大的湖泊,最浅处也愈丈许,周遭也有十余里,因湖底多为青石巨岩,附近的人叫做青龙谭。“白衣女子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充满好奇地问道,“就不知姐姐问它作甚?”

白蛇此时已习惯了与人交流相处,神情自若地答道:“没有什么,只是心中好奇,随便问问。”

“你现在可以回答爹爹的问话了。”白衣女子口气温婉地补说一句,“当然,要是不方便的话,也可以补说。”

“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白蛇嫣然一笑,撒个谎道,“奴家白氏,名叫练儿,家住青城山下,随双亲及邻人前往峨眉山敬香,中途遇到一伙客商,遂结伴而行。一日走至天晚,未及投宿,只见从前面峡谷中冲出一群强盗,舞刀弄枪,喊打喊杀,唬的大伙儿张皇失措,撇下财物,四散逃命。我当时正好独自躲在乱草丛中小解,惊的魂飞魄散,便顺势伏身藏匿起来,天幸没被贼人发现,却才逃过一劫。等到天名,才敢起身呼唤双亲。寻找半天,不见一个人影,不知他们是被强人掳走,还是逃去别的地方。故此与家人失散,只能凄凄惶惶漫无目的地到处流浪,希望能遇到一个熟人,好打探家人的下落。昨夜路经此地,黑天半夜的无处栖身,就在这亭子里过了一夜,还望您老多多包涵。”

“哟,想不到你还是个落难之人。”紫面汉子听完叹息一声,啧啧赞道,“你如此纤弱,却敢孤身在野外露宿,这份胆量倒也令人佩服。”

“老伯见笑了。”白蛇面色微变,连忙分辨道,“人在危途,身不由己,不自己硬撑,又有什么法子呢。”

“姐姐好厉害也!”白衣女子感叹道,“要是换做我,即使丢了小命,也不敢独自行走夜路,露宿野外。”

“那可不一定。”白蛇回道,“啥都是逼出来的,要是你落到这等境地,恐怕还要比我厉害许多呢!”

“姐姐说笑了。”白衣女子转而问道,“就不知现在你有何打算?”

“唉,能有甚的打算?前途渺茫,只能是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罢了。”白蛇神情凄楚地回道,“但愿天可怜见,不日能找到我失散的家人,能囫囫囵囵地回到家乡,就算是前世里给老天爷烧过高香了。”

“姐姐千万不要如此作想。”白衣女子挽起白蛇的胳膊,轻轻摇晃道,“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姐姐超凡脱俗,福报……”

“打住——好了,这些悄悄话你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去说罢,现在暂且打住。”见她们两个在那里旁若无人地扯上了闲话,紫面汉子忍耐不住,高声打断女儿的话头,对白蛇道,“我这里有个计较,姑娘可否要听?”

“老伯请讲。”白蛇连忙答道,“人在事中迷,小女子落难之人,还望您老指点迷津。”

“那我就实话实说,你也不要多心。”紫面汉子徐徐吐一口气,娓娓言道,“你与小女年貌相若,适才相谈甚欢,相知相亲,也是一种缘分。再说,老夫姓白,姑娘亦姓白,论起来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子,莫若你们二人就认个姊妹,暂且住到我家,再不要独自一人在外漂泊。至于寻亲一事,就交由老夫去办。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出事的地方八成就是望天峡,好在离此不远,我那里也有几个相知,即刻加派人手,前去探查,相信不日即可讨到实信。你就安安静静地陪着小女静候佳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爹爹好主张,不亏为白大善人。”白衣女子拍掌笑道,“这是好事一桩,姐姐赶紧从了吧。”

“多谢老伯好意。”白蛇幽幽叹口气道,“只是你我萍水相逢,非亲非故,这份天大的恩情,小女子实在担待不起。”

紫面汉子微微一笑道:“适才我就猜到你会觉得难为情,不予接受,故此早就声明在先,教你与小女结为姊妹,只要你首肯,咱就成了亲眷。如此一来,你可免了冒险奔波之苦,我帮你寻亲亦名正言顺,岂不两全其美。”

“这……这个么……”白蛇吞吞吐吐道,“老伯考虑周详,就小女子目前困境,确是上上之策,只是……只是……只是——”

白衣女子抢着问道:“姐姐有甚顾虑,不妨明言,有妹妹给你分担。”

“我一个落难之人,还有甚的顾虑?”白蛇回道,“倘若平白无故受此大恩,自然要破费诺多财力人力,我又身无分文,总觉得心中不安。”

“我当是甚大不了的,原来却是此等俗事。你要是顾及区区财物,我劝你还是将心放在肚子里好了。”白衣女子娇笑道,“你我即成姐妹,自然就是一家人了,那我就交个家底。不是小妹夸口,咱家大业大,有良田百顷,下人无数,牛羊满圈,米烂陈仓,箱笼里满是绫罗绸缎,铁柜中多藏金银珠宝。要啥有啥,唯独缺少至亲之人。今日你我义结金兰,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往后只要你能亲亲热热地多叫几声爹娘,保准亲的二老不辨东西南北,逐日里将你心肝宝贝般捧在手里,还要分你一半家业。你说是吗,爹爹?“

“还是我儿深明事理。此事就这么定了。”紫面汉子呵呵笑道,“干女儿,你还有甚要求,就痛痛快快讲出来,我定满足于你。”

“大恩不言谢,说多了反倒显得生分。”白蛇听了,不再推脱,遂俯身下拜道:“多谢老伯厚爱,请受小女子一拜。”

“慢着——”白衣女子抢白道,“怎的还不改口?从今下后,你面前的老伯就是你的爹爹,亲——亲亲的亲爹爹,可要牢牢记住,莫要乱叫。”

白蛇听了,面色绯红,即忙改口道:“爹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毋须多礼,赶紧起来。”紫面汉子俯身将白蛇轻轻扶起,感慨万千地说,“真是造化弄人,想不到无意中便白白捡了一个便宜女儿,倒要好好感谢感谢上苍了。玉贞,我就将她交付于你,如有丝毫慢待,绝不轻饶。”

“瞧,咱爹的偏心癀又犯了。”白衣女子抛了个媚眼,笑对白蛇道,“从今下后,我俩就同吃同住,形影不离,你总该满意了吧。”

“理当如此。”紫面汉子亦笑道,“你们暂且回去,等我安排完活计,再邀请亲朋好友,好好庆贺一番。“

“谢爹爹恩典,孩儿先行告退。“白玉贞答应一声,便同两个丫鬟及那些女眷欢天喜地地簇拥着白蛇离开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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