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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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屿丢了笔，除了侍寝他不喜欢妃子近身侍候。
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怕这事是发生在先帝身上，是他一手操控。
也就是这种心理，德妃在他边上研墨他就不大放心。
李怀屿并不重欲，一个月里也只有十来日会踏入后宫。
这里面向来也分的均匀，总之亏待不了丽妃和德妃。
德妃重臣之女，表面上的功夫总要做尽，就像现在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多陪陪德妃，万一潇将军不打仗了怎么办。
“累了？”李怀屿轻声问她。
德妃笑着摇摇头：“不累，皇上可是饿了？”
德妃拈起一块糕点，喂到他嘴边，李怀屿吃了一口，甜腻腻的。
但嘴上说道：“爱妃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吃完糕点，德妃笑吟吟坐在边上手里又拿了一块糕点，李怀屿笑，“朕乏了，这个时辰大公主也该醒了，朕下次再去看你和公主。”
德妃抿起笑意起身福礼，只要皇上记着她就好。
德妃走后，李怀屿将手中奏折丢在桌上，近年来国泰民安正值盛世，偶尔打一下周边蠢蠢欲动的小国给武将们练练身手。
这奏折上写的都是问他吃了什么睡的好不好，苏州这几日下雨了，沧州下雪了。
“席容抄完了？”
魏忠道：“应该是抄完了。”
这么多天乌龟都抄完了，这席美人怎么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上次他亲自去和太后说要免了席美人抄经，结果被席美人自个儿拒绝了。
难道是因为皇上太凶狠了？
奏折被仍在魏忠身上，李怀屿大步走向前，魏忠捡起奏折瞄了一眼，这种砸人的都不是重要东西。
皇上最近吃得可好，睡得可好，臣新得一美妾，甚喜之。
“魏忠！”李怀屿见他迟迟没跟上来。
魏忠放下奏折端着仪态连滚带爬：“奴才在。”
“摆驾华阳宫。”
“是。”魏忠脸上推挤了笑容。
到了华阳宫，李怀屿摆摆手不必通报，魏忠压着嘴角不让它在皇上面前露出来。
皇上这是别有用心呐。
李怀屿满面春风进了玉露堂，玉露堂有一个小院子，院子种了一棵桃树。
听叶蹲在桃树边上埋土，神色慌张，时不时观察有没有来人。
一阵脚步声踏然而近，听叶手里沾了土，连忙拍掉手上的土，用力踩了一下被她埋起来的坑。
“你家主子呢？”
声音从她后面传来，听叶转身连忙跪下：“奴婢给皇上请安。”
魏忠紧跟着问了一遍：“你家主子呢？”
皇上问席美人，你慌慌张张连回答都不会做什么呢。
“小主……小主去了长信宫。”
“嗯。”李怀屿一时怏怏不乐，看着那堆土问：“做什么呢。”
“小主说这桃花开得好，要奴婢拿来酿酒。”
李怀屿思虑疑惑了下，并没有多想，带着人又走了。
到了华阳宫宫门，席贵嫔带着听霜到了华阳宫，刚好和李怀屿碰上。
李怀屿眼皮一跳，席贵嫔盈盈一拜：“妹妹去了长信宫，臣妾刚刚叫人去约了妹妹，不如皇上去臣妾宫里等候？”
等候只是一个引子，他堂堂帝王，怎么会专门等一个女人。
李怀屿甩了下手里佛串：“也罢。”
——
长信宫，席容亲自将佛经送到方嬷嬷手上。
方嬷嬷也是如她所想面色无情，显然是不满席容的作态。
太后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捻了一串佛珠细细盘着：“什么事。”
方嬷嬷在她耳边细声轻语：“是席美人送佛经来了。”
“送了便回去吧。”太后瞧了一眼她，其他四个早早给了她，唯有席容一直拖欠，还要皇上亲自来给她免了。
席容从袖中拿出绣了佛语的帕子：“太后，这是臣妾的一番心意，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怪罪臣妾了。”她娇憨一笑，手里拿着帕子跟献宝一样，颇有小女孩家的淘气之色。
太后喜欢孩子在膝下环绕，席容这会年纪也才十五，故作懵懂却不显作态。
“你有心了。”太后接过帕子，“是下了一番功夫在里头的，叫敬事房重新上了席美人的牌子吧。”
太后自皇上登基后便长久居于俸仙台，日日礼佛。
回到华阳宫，临安殿紧闭大门，听叶跑来告诉她皇上来过，去了凝香阁，叫席容也过去。
席容看了她一眼，就差把野心写脸上，她淡淡道：“嗯，燕飞伺候我更衣。”
“小主，会不会让皇上等急了。”
席容略过她绕进玉露堂，新衣昨日制好送了过来。
换好衣裳，听叶端了一杯茶过来：“小主。”
席容从长信宫出来滴水未沾，现在看见这杯茶觉得口渴。
但一想到这茶是听叶送的，听叶和席贵嫔又是别有用心，她心里就一阵堵塞。
“走吧，别让皇上和席贵嫔等急了。”
就算这只是一杯普通的茶，席容入宫这么久来听叶送的东西她也是一口没碰。
现在更不会去碰。
她又想到了什么，“听叶，我有一支流光簪子放在外面了，你去给我找找。”
燕飞看听叶出去后，问：“小主是有什么想说？”
席容点头：“如果席贵嫔拿了酒出来，还请燕飞姑姑帮我和皇上的那一杯换一下。”
皇上被下药就是她自个的事了，妃子下药是大不耻的，席容也要借此机会为自己谋划一条生路。
殿外，听叶道：“小主，奴婢没找着那只簪子。”
“许是我放其他地方了。”
席容夹了寒意，美人没有步辇，刚从长信宫走回来现在又要走去玉芙宫，换了谁都不太乐意。
到底是她位分低，一句传唤就要巴巴赶过去，就是拒绝过去还要被扣上一个大帽子。
到了冬天还要顶着风雪去请安。
席容现在目标唯有在升一阶，起码请安有个小轿子。
凝香阁，席贵嫔备了酒菜，皇上对她平平，现在会来无非用了席容的名号和太久没见过，偶然看见就过来陪陪。
单凭这点。就是她有天大本事也勾不住皇上。
好在席容是个好拿捏的性子。
“主子，席美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