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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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晓，画心一晚没睡，扯着半边被子坐在角落。
李怀屿醒来时就看见床上有一个陌生女子，着实被吓了一跳。
画心颤颤巍巍，眼角泛红脸上还有泪迹：“皇……皇上。”
“朕昨晚并未碰你。”
他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当下明白这宫女有贼心没贼胆，反正没碰过，他今早心情不错，等他走了后她再出去就好。
画心一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要她为宫妃吗？
魏忠带着几个贴身侍女刚好进来，“皇？皇上！”
李怀屿一言不发，画心不敢乱动，上个月玉露堂的宫女刚被杖毙，她只想着当妃子，却忘了……
她心里一横，她现在要么当宫妃，要么只能一尺白绫了断，她不想死，“皇上，今日之事，奴婢的清白怕是不保了。”
“那便封为采女，就让她住这吧。”
李怀屿穿好鞋子落下话直冲冲走了。
魏忠手里捧着衣服，将衣服递给边上的宫女，皇上还未更衣呢！
魏忠留了一个侍女暂时给她用用：“采女小主洗漱更衣过后，便跟着林美人一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今日早上雨停了，李怀屿手里还拿着那件粉白大氅。
雨虽停了，但风却大了不少，像刀子般割在脸上，低位分妃子只能走过去，到了五品婕妤才有一顶小轿。
凤栖宫
皇后看着座下那几个空位置，关心道：“昨儿毓秀宫是发生什么事了？”
胡婕妤看了眼席容，讽道：“娘娘有所不知，昨儿皇上去了席美人那，不过王才人动了胎气，皇上便去了毓秀宫。”
“皇上连着一个月没翻席美人牌子，好不容易去看了一次又被王才人请走，不知席美人下次侍寝又是哪次。”
“胡妹妹嘴下积德，别被皇上听见，又降了位份。”怜修仪是丽妃的人，现在丽妃与席容交好，她自然要帮衬席容。
丽妃自顾自掀了茶碗，细细啜，八宝茶甜腻，现在天气渐凉喝起来暖呼呼，“胡婕妤断会断章取义，昨日明明是王才人冲撞了常庆长公主，被长公主在御花园又是掌锢又是罚跪的，到了晚上动了胎气吵着要皇上。”
“昨儿下了这般大的雨，皇上万一受了凉该怎么办？”丽妃抚着发髻，将脑袋上的红翡滴凤头金步摇稍稍插进去一些，“皇上着凉了，但痛的却是在臣妾心上。”
提及皇上，皇后也不由紧张起来，对翠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去好好查查。”
林美人带着毓秀宫宫妃姗姗来迟，连忙跪在地上向皇后请罪：“臣妾等来晚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起来吧，最后头那位是？”
林美人几个依次落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细细品味。
画心局促不安的站在中间，依样照葫芦行礼：“奴婢……画心，见过皇后娘娘，各位主子。”
皇后不着痕迹撇眉，德妃笑道：“你是那个宫的宫女，竟然一点规矩都没有。”
宫妃请安，哪有宫女凑热闹的份。
画心身份低微敏感，只觉得受了莫大侮辱：“奴婢，臣妾是天香苑采女画心。”
皇后漫漫道：“既然有了位分，那便是半个主子，翠微，你去内务府指两个得力的宫女给画心采女。”
皇后随意说了几句体己话给画心听，走到凤栖宫外。
王才人在棋心书心搀扶下，故意将画心撞倒在地上。
棋心趾高气昂：“画心采女，我们小主有孕在身，你如此莽撞冲撞了小皇子怎么办。”
王才人冷哼一声：“你现在敢冲撞我的小皇子，将来就敢谋害小皇子。”
涟漪轻声唤道：“小主，这王才人实在跋扈，我们先走吧。”
吕宝林看向席容，想上前帮助画心采女，席容摇摇头，示意她跟着一块走。
位分低还想着出头，那便是不知好歹。
画心是王才人宫里的人，王才人昨日胎动闹着要皇上，结果这一晚上，画心成了皇上的女人，之前又有仇在身，这两人必定要闹上一番。
席容不是什么好人，吕宝林与她交好她不愿看她深陷其中，只想着指点一二。
“你与她二人同住一个院子，平日免不了碰面，但你切记不要掺和其中，她们要闹就闹去，你记住毓秀宫还有一个林美人呢。”
吕宝林年纪小，她只知道席容这么说有她的道理，而且她身边的老姑姑也会拉着她。
“我晓得了，席姐姐。”
席容将手缩在袖子里：“今儿天真冷，快些回宫吧。”
午时又下了一场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再过一个月就该穿大氅了。
燕飞绣着深紫狐狸皮大氅：“等小主位分再升升，这大氅就能穿了。”
李怀屿下朝后直奔长信宫。
太后见怪不怪，一瞧便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这几日天气冷又下雨，华阳宫是贤妃挑的，离养心殿和凤栖宫又远，皇上是心疼席美人顶着风雨要走那么多路。
太后轻轻说道：“席美人入宫时间短，不过三月便连升两级，到底有些不妥。”
李怀屿拿起桌上茶碗：“母后怎的也喜欢这些甜滋滋的东西。”
太后坐了许久，边上女官朝夕嗓音悦耳，缓慢温和念着佛经。
许久，太后叹了口气：“容儿这孩子哀家也喜欢的紧，平日里也用心，但就她一人晋封总归不妥。”
李怀屿珠子一甩，当下决定：“表妹入宫这般久也未晋封过，她二人日日在母后跟前尽孝，便一块封了吧。”
席容与妍婕妤都是经常在太后面前走动的人，太后念其孝心晋封，那便不是皇上宠爱这个妃子，而是太后对这妃子的满意了。
太后眉头紧皱，就是这么一晋封，长信宫又该热闹好两天。
“阿言，奉哀家口谕，妍婕妤和席美人孝心可嘉，各升一级。”又看向李怀屿，“哀家喜静，除了妍婕妤和席美人，其他妃子都不必来请安了。”
见太后给席容与妍婕妤升了位分，必然要往长信宫跑。
“她们若真有孝心，在长信宫外给母后磕头请安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