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成不了天鹅的丑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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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柠在客栈两只手胳膊上，一边挂了个段玲琅，一边挂了个莫茶。她们俩正缠着司柠给她们讲述这几日的经过。
“仙盟派来的弟子大约两日后就会到，届时将福全交由他们处置即可。”楚宴舟的声音响起。
“楚师兄，你回来了啊。”段玲琅转头看着楚宴舟笑。
“嗯，时候不早了，你们俩怎么还缠着你们司柠姐姐不放？”
“楚师兄说的对，阿柠姐姐快去休息吧。”段玲琅拍了拍司柠的肩膀。
“好几日没好好看看我这漂亮的姐姐了，我多抱一下怎么了。祁哥哥作为姐姐夫君都没来说我，楚哥哥倒是管起我来了。”
楚宴舟叹了口气，该拿这孩子怎么办才好。
司柠夹在几人中间哭笑不得，她苦笑着皱了下眉头被莫茶看见了。
“姐姐方才皱眉头，可是不开心了，让茶茶亲你一下就会好起来的吧。”说完这话，莫茶捧住司柠的脸就要往上凑。
“莫小姐莫要得寸进尺。”祁镜暝站在门口，看起来阴森森的样子。
“切，小气。”莫茶嘟着嘴不满道，但还是乖乖松开了司柠。
“师兄，人我绑你房间了。”祁镜暝对楚宴舟说道。
“好，大家都散了吧，都回去休息。”楚宴舟操心的嘱咐着每个人要好好休息，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连着忙碌了几日，祁镜暝与司柠很快就睡着了。此时的司柠，做起了一个不寻常的梦。
她看见一个长相丑陋的小孩被一群孩子欺凌。他们指着他脸上的胎记用扎心的话语辱骂他，他们对他拳打脚踢，他们将他推进肮脏的泥水中耻笑他。
天下起了雨，刺耳的笑声渐渐远去，小孩抱着双腿坐在地上。
刚刚被推倒的时候扭了脚，好疼，站不起来。他这般想着，就这样在雨中坐了很久。
突然，头上的雨好像停了。他一抬头，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妇人撑着伞来到了他的面前。
老妇人的手往前一伸，小孩害怕的用手护住了脑袋。
“不吃吗？”老妇人带着沧桑感的声音响起。
小孩抬起头，这才看清了老妇人手中的糖葫芦。
“很好吃的。试试看，嗯？”
小孩迟疑的接过老妇人的糖葫芦，却只是握在手里，没有吃下去。
“你父母呢，怎么一个人在这淋雨？”
“父亲，不知道。娘亲，不喜欢很丑的我，她就走了。”
“好巧啊，那你和我一样也没有家人，要先和我回去吗？淋多了雨会生病的，生病就容易死，我孩子就是这么没的。”
老妇人乐呵呵的笑着，向他伸出手。小孩不喜欢被人可怜，但幸好他只在老妇人的眼中看见了温柔的笑意。
小孩搭上了那只手，吃起了糖葫芦。老妇人一路上讲了很多话，说她在东家做的活，说她回家路上看见了卖糖葫芦的，说她今晚想吃的菜……
小孩跟着老妇人来到她家，他听见老妇人说，“虽然挺简陋的，但是住两个人还是可以的。对咯，你叫什么呢？”
小孩摇摇头。
“没有名字吗？那我给你取一个，就叫福全吧。意思是希望你健健康康，有福气，希望所有的好事都能降临到你身上。这个名字怎么样？”
小孩点点头。
“不错不错，”老妇人乐呵呵的笑着，“以后你就是福全，福全以后叫我阿婆就好了。”
“阿婆……”那一瞬，天好像放晴了。
虽然后来还是经常受到其他小孩的欺凌，但是至少他也有家人护着了。
再后来，他看见经常带头欺负自己的那个人居然当上了县令。县令让他当了仵作，说他这种贱籍最适合当这个贱役不过。
他自然是拒绝不了的，于是学了点医理，当起了仵作，做着这没人愿意做的工作。
除去被县令欺压，其余闲暇之时，还都过得不错。
直到那一日的到来，他永远失去了那个为他撑伞的人。
“按本国律法，偷窃当剁手处罚。看她这么老了，本来打算打几板子就算了，谁知道她就这么死了。都是意外，这能怪谁。”
意外？轻飘飘的两个字将一条人命说的那么轻。他在县衙大闹了一场，却被打瘸了腿。
他被人架着丢出县衙大门，县令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个贱民还想对本官动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永远也不会相信，那样善良和蔼的阿婆会偷东家小姐的东西。他好恨啊，为什么好人没好报，为什么他要再一次失去家人，为什么阿婆到死的那一刻却要他不要恨任何人？
他怎么会知道，阿婆只是希望他能更开心的活着，不要被仇恨充斥人生。
阿婆希望他的未来可以变得越来越好，可他只是一只成为不了天鹅的丑小鸭。
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将这份恨意平息？
他浑浑噩噩过了几年。突然有一天，有个家伙说他不是人类，而是没有觉醒的半魔。他在那个人的帮助下，觉醒力量后，腿也跟着好了。
但那个家伙觉得他觉醒力量后还是不够强，索性就分给了他一点自己的力量。那些魔气一点点侵占他的身体，将他心中的恨意逐渐放大。
“去杀掉那些仇人吧。”声音忽远忽近，听起来年纪挺小的。但这梦逐渐开始变得模糊，司柠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甚至分辨不出男女。
杀掉他们，杀掉那些喜欢用权势将人踩在脚下的家伙。终究是魔心难控，原本只是想复仇的他，却恨上了所有有钱或权的人，他用极端的方法去实现自己所认为的“正义”。
让张家夫妇也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张家小姐的嘴再也说不了谎话，让县令被他看不起的普通百姓日日堵在县衙门口施压，让这里所有有权有势之人都死掉……
“司柠！”祁镜暝的喊声钻进司柠的耳中。
“怎么了？”司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还说怎么了？这魔气在你身上，你是一点都察觉不到啊。”祁镜暝捻着那一小缕魔气给司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