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请求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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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皮娅走向詹姆斯，发出一声叹息。
乍一看，她似乎精力耗尽。
“你怎么了？”
“没什么。”
詹姆斯心中大致猜到了情况，回想起长老下达的保密命令。从她让同族精灵也保持沉默的言语中，他隐约意识到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皮娅倚在栏杆上，目光盯着那座高大的房子，詹姆斯向她询问：
“那个人病了吗？”
“啊？你……”
皮娅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又叹了口气，与他对视。
“是的……他们病得很重。”
“快要死了吗？”
“……是的，接近死亡了。”
她不知道为何会和这个才认识几个小时的人分享这样的故事，但他的纯净法力和真诚的眼神让她感到很舒服，在他身边，她竟出奇地平静下来。
皮娅转头看向詹姆斯。
詹姆斯正带着忧虑的表情凝视着那座高耸的房子，看到他的身影，皮娅不禁轻笑起来：
“你在担心吗？你是人类，我们是精灵，属于不同的种族。”
她并未抱太大期待地说出这句话，然而詹姆斯仍旧望着那座高房，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确实如此。人与人之间尚且不能完全理解彼此，更别提和其他种族有共同的兴趣了。”
“没错……”
虽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但听到这些话，皮娅反而感觉更加疲倦。
看到她垂下的耳朵，詹姆斯也笑了起来：
“我觉得为其他种族担忧并不是什么可笑的事。”
“嗯？”
“我关心谁是我的事，没有人有权干涉我的情感。我认为不同种族并不能构成巨大的差异，我们都拥有心灵，即使身体各异，不都是活着的生命吗？”
说着，詹姆斯的目光再次转向那座高大的房子，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渴望。
“……”
哪个人类会在精灵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呢？从他的言辞和眼神中，透出一种前所未见的热情。精灵特有的真理感知——真实之眼大声宣告着他话语的真实性。皮娅被这番话惊得哑口无言。
这时，下方传来响亮的声音：
“你说得对！”
“了不起！人类的孩子！”
“我们全听到了！欢迎来到我们的村子！”
那些偷听的精灵们咧嘴笑着，欢呼起来。
詹姆斯发自肺腑的话语触动了他们珍视自然、敬畏生命的心灵。
受到喧闹声的吸引，越来越多的精灵走出家门，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詹姆斯身上时，詹姆斯尴尬地挠了挠头。
在现代社会里，詹姆斯曾致力于治疗和照顾病人，因此他对于病人的关怀不可能是虚假的。谁能想到，一个常被视为狡猾和背叛的人类种族的一员，几句简单的话语竟能触动精灵们的心？
更重要的是，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谎言。因为他的话满载着诚意，才能深深打动人心。
刚刚走出家门的精灵们听到情况后，相视而笑，对他说：
“加油，人类孩子！”
“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也来帮你！”
由于詹姆斯的房子很高，他们大声喊道。
詹姆斯也举起手回应：
“如果有困难，你会先来这里求助吗？这样可以吗？”
“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是的！随时都行！”
看着这一幕，所有的忧虑仿佛都烟消云散。这是一个单纯而纯粹的种族。詹姆斯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适应精灵村的生活。
回到皮娅的家中，詹姆斯坐下来品茶。
皮娅一直在家中默默观察詹姆斯，直到他放下茶杯才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一直都在注视着詹姆斯，不禁有些惊讶。
“我这是怎么了？”
正当她沉思自己的状态时，詹姆斯对她说道：
“皮娅，我有个请求。”
“嗯，是什么？”
“一个名叫爱拉的精灵……她快死了，对吧？”
“是的……不过，你为什么会知道？”
皮娅试图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但詹姆斯严肃地回答：
“我能尝试去治愈她吗？”
“什么？”
他的话让皮娅大吃一惊。而且，他的诚意更是让她惊讶不已。
“无论对方是不同种族、人类还是动物，我都希望能帮助生病的人。”
“你有这样的能力吗？”
皮娅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冷淡起来。对皮娅和精灵们来说，这件事极为敏感，他应该考虑一下随意提出要治疗她的后果。
然而詹姆斯并未退缩，他坚定地说：“我不能保证能完全治愈她，但我相信我是最有希望治愈那位精灵的人。”
“……”
他的确是实话实说，他真心这么认为。
但皮娅摇摇头，说：“你还只是个孩子，缺乏经验和理解，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她硬生生咽下了“我不信任你”这几个字，沉默不语。
詹姆斯也认同她的话，毕竟谁会轻易相信一个孩子的话语，并将同伴的生命交给他呢？即使他的话真诚且看似真实，信任又是另一回事了。
与其多言，不如用行动来证明。
詹姆斯集中法力在手中，猛地生成了一道剑气。
皮娅被惊到，下意识后退，而詹姆斯则不顾她的反应，将剑气刺入了自己的大腿。
“啊！”
他痛苦地叫出声，血流如注，可能是因为刺得过于猛烈，疼痛剧烈无比。
“你在做什么！”
皮娅更加震惊，她丢掉原本指向詹姆斯的剑，急忙跑到詹姆斯身边。伤势相当严重，问题并非在于剑本身，而是伤口由法力造成，不易愈合。而且那剑气太大，伤口已不仅仅是一处剑伤那么简单。
“我该怎么办……”
面对这突发状况，皮娅一时不知所措。
詹姆斯痛苦挣扎、尖叫着，竭尽全力对着伤口施放咒语。
“治愈……”
随着他的命令，周围的法力开始动了起来，法力从四面八方涌向詹姆斯。
“这法力是……”
皮娅伸出手触摸那些法力，作为格兰德尔森林的守护者，肩负保护者的职责，在对法力敏感的精灵中，她更是异常敏锐，因此她明白了詹姆斯正在做的事情。
她看到微小的法力粒子围绕着他飘浮，从小至大汇聚在他的伤口上，聚集又散开。纯净法力聚合体发出的光芒越亮，就越强烈地闪耀。
伤口被光芒遮住，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些清澈的法力仿佛有意识般朝他移动。
皮娅被光芒迷住，只能愣愣地看着詹姆斯。她害怕自己一开口，那美丽的法力就会破碎，所以保持了沉默。连门外察觉到法力的其他精灵也都纷纷过来，透过窗户窥探屋内的情形。
美丽的法力如同旋律一般，保持着有序的混沌，将他包裹其中，围观的人群都通过窗户凝视着这一幕。
即便来自远方的精灵也被詹姆斯的法力深深吸引。这样的法力之美，即便是人类也会觉得美丽，对于比人类更为敏感于法力的精灵而言，其美丽程度自然更甚。
由人类引发的这场短暂的法力展示，缓慢、柔和却又有力地将他们深深吸引。在他们意识到之前，法力渐渐淡化，当詹姆斯的伤口再次显现时，恢复清醒的精灵们都呆滞地盯着他看。
血流慢慢停止，那深深的穿刺伤口已经无影无踪，詹姆斯缓缓起身。
“……如果有人能够治愈那位精灵，那大概就是我。”
皮娅空洞的眼神转向他大腿上的伤口。那个以极其短的时间就已愈合的伤口。更何况这是由法力造成的伤口，就算用咒语治疗也无法确保一定能愈合。即使是祭司们，对于这种由法力造成的伤口也束手无策。
她动摇了。
“你……”
她的声音也在颤抖。这就是法力的力量，他或许真的能够治愈他人。
正当皮娅陷入沉思之际，詹姆斯指着窗外说：“但是……”
“……”
这时皮娅才明白过来。一直在窗外观察他们的精灵们还留在原地。幸好门关着，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很低，看来没有哪个精灵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即便听到了，谈话内容也没有任何会引起疑虑的地方。
松了一口气，皮娅打开窗户大喊：“大家都看够了吗？散了吧！散了！”
之前一直沉浸在这神奇景象中的精灵们这才回过神来，他们再次看向詹姆斯。
“……真了不起。”
“我还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能成为助手。”
“这么年轻就要当助手……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助手了。”
詹姆斯嗤笑一声：“我说过了，我不会当助手的。”
不管他们有没有听到詹姆斯的最后一句话，都在皮娅严厉的目光下，一个个转身离去。
最后剩下的一个精灵挥挥手离开后，皮娅关上了窗户，看着詹姆斯。
夕阳的红光透过窗框洒进来。站在窗前的皮娅，真正展现出了精灵的风姿。看着她，詹姆斯想，她确实属于那个以美貌着称的种族。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然后说：“……你说你可以治愈。”
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是的。”
“我会去找长老谈谈。我会尽力，但如果不行，我也无能为力了。”
“这样就够了。”
“……那么今天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见长老。”
詹姆斯拒绝了皮娅的建议：“我需要回家。”
“啊……”
她点点头，有时候与他交谈，会忘记他是一个孩子，就像现在一样。
皮娅笑了笑：
“好吧，明天一早就过来，你知道路吧？”
“知道。”
“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
太阳已近黄昏，他恐怕得稍微跑快一些。迅速走出门外的詹姆斯向皮娅挥手告别。
“明天见！”
“嗯。”
告别之后，詹姆斯立刻奔跑起来。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皮娅喃喃自语：“他跑步的方式还是没变。”
他的步伐不能说是奔跑，更像是在地面之上滑行。那些试图向他打招呼的精灵，都被他非凡的敏捷度惊得停在半空中。
不久后，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皮娅关上了门。她的心跳加速有一段时间了，这让皮娅感到不安。体验着前所未有的新症状，皮娅困惑地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