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偷偷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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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精灵，但这……”

眼前的美丽是他前所未见的。尽管人类常在看到精灵时萌生占有欲，但此刻他眼前的这位精灵却不同。她的容颜并未激起任何占有之心，反而是第一次让人仅凭一张脸庞就感受到虔诚的情感。她长长的睫毛、美丽的秀发，甚至那优雅的鼻梁曲线，都非人间所有。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盯着床上躺着的精灵看了一会儿。几分钟后，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

“原来这就是被美所迷住的感觉啊……”

仿佛置身梦境，他甚至忘记了来到此地的原因，只是呆呆地凝视着。

詹姆斯摇了摇头。

“在病人面前失去理智，我真是堕落了，堕落得可以。”

他开口说话，并仔细观察了躺在床上精灵的脸色。据说她呼出的气息是紫色的，但现在已变得清澈，看不见紫色气息了。詹姆斯撕下一块自己的白衣，在她鼻子下面放好，布片微微褪成了淡紫色。

“奇怪，这紫气……”

气息有颜色可能是中毒的表现。他需要检查一下她的肺部、支气管或鼻腔里是否有异物。然而这里没有内窥镜设备，而且如果不明所以地打开她的身体，精灵们可能会杀了他。只有一种办法。

詹姆斯将手贴在精灵的手上，手掌部位是法力活跃流动的地方。为了确保双手不分开，詹姆斯紧紧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法力传入她的体内。

“哇，这简直是怪物级别的……”

她的法力通道大得惊人，不仅规模宏大，法力强度也远超他的想象，要是她把这种量级的法力注入詹姆斯的身体，恐怕他的肉体根本无法承受，会直接爆裂开来。

光是想象那个恐怖场景，詹姆斯就不禁咽了口唾沫，然后仔细地从头到脚检查了她的全身。

似乎她的支气管和肺部并没有外来物质，鼻腔也没发现问题。他歪着头，将法力缓慢地灌满她的全身，甚至细致到检查最小的血管，最终依然一无所获。

詹姆斯困惑地松开了她的手。

“一点问题都没有？难道是寿命到了……”

多久没遇到这样的医学难题了？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一个医生面对眼前的病人却束手无策，离他理想中的医者之路相去甚远。弄不清楚症状是一回事，现在连问题所在都无法查明。

“早知道应该多研究一些……”

如果有现代先进的医疗设备，也许还能做些什么，但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不能就此放弃，必须竭尽全力。詹姆斯抬起精灵的眼皮，随着时间推移，眼球本应因为干燥而分泌泪水作为自我保护，但她的眼中却没有泪痕。

“她并非植物人状态……而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在这种状态下无计可施，詹姆斯坐在那里苦思症状时，发现从躺着的精灵身上散发出一丝怪味。水果香气过于浓烈以至于掩盖了其他气味，但随着他对果香的适应，察觉到了一种不同的气味。

那是一种熟悉的味道，类似于独居老人疏于照顾时身上的味道。他迅速将精灵翻转至侧卧位。映入眼帘的是精灵背部，已经彻底腐烂。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使得背部湿漉漉的，沾满了脓液，引发了二次感染。她究竟没有照顾已经多久了？只有因为她体内还残留着些许法力，才不至于死去。

詹姆斯对眼前这一凄惨景象感到愤怒，这不是知识不足的问题，而是纯粹的疏忽失职。

“高贵？尊严？敬仰？全是扯淡。这就是你们说的敬仰吗？”

与她正面的美丽形成鲜明对比，她的背部悲惨至极。即便是他在现代被誉为传奇人物的自己，也不禁怀疑是否能让她完全恢复健康。想到她独自在这里度过的漫长时光，不禁让他的眼角湿润了起来。

“唉……”

幸好这座房子被施加了魔法，防止昆虫聚集，这还算不幸中的万幸。

詹姆斯再次叹气，看着周围缺乏医疗用品，心中满是绝望。

“如果有消毒剂就好了……”

当然，在野外他能找到天然的消毒材料。但这个世界与现代社会不同，拥有不同的植物和动物。万一误摘了相似的东西来治疗她，反而可能带来更多问题。无奈之下，詹姆斯只好先去取水。

幸运的是，水源唾手可得。一出门，房子后面就有一个小池塘。他用树叶巧妙编织成一个不漏水的篮子，舀起水来，并用自己的法力净化它。尽管池塘看上去很清澈，但也可能潜藏着未知的微生物。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使用了一点点法力，并对着水低声念咒：“治愈。”

即使这水只具有微弱的治疗能力，那也足够了。尽管她的体内有着强大的法力之源，但他不敢确定，不过自己这微量的法力对她来说应该能够承受。当然，如果两者法力不合，可能会有毒性反应。但由于她是精灵，使用纯粹的法力，这种可能性较低。

詹姆斯之所以没有直接对精灵施放“治愈”魔法，原因很简单。首先，“治愈”并非万能药。先天性疾病、肿瘤和结石等并不能通过“治愈”魔法解决。“治愈”只是增强自我修复的能力。如果有无所不能的“治愈”，找寻祭司会更快解决问题。法师们使用的治疗法术同样有其明确的局限性。

此外，即便她的法力之源庞大无比，若无法适应他的纯净法力，也可能因此丧命。无论是魔法力量、神圣力量还是法力，只要兼容性不符，都足以摧毁任何大小的法力之源。当然，这是由于他所使用的独特法力引发的问题。否则，当法师施展“治愈”时，那些法力之源不兼容的人通常就会死去。

将浸过“治愈”水的手洗净后，詹姆斯轻轻地将水涂在她的背上。为了避免被精灵察觉，他仅使用了极少量的法力，效果并不显着，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得多。

“其他部位也需要擦洗一下……”

清理完她的背部后，詹姆斯沮丧地自语道：“虽然是医疗行为，却很容易惹怒精灵。”

然而，詹姆斯很快摇了摇头。“他们连自己的精灵都不照顾，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虽然心存不满，但他依然仔细地为她擦拭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对于敏感部位，他不得不紧闭双眼去做。甚至他还运用法力减弱了自己的触感，确保没有任何恶意地做到最好。如果有人指责他在给她擦拭身体时怀有恶意，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教训他们一顿。

从开始给她擦洗身体算起，大概过去了30分钟。考虑到精神和体力上的疲惫，出汗也不足为奇，但屋内的温度非常宜人，所以他并没有出汗。房间相当凉爽，可能是各种保持适度温度的法术在发挥作用。

把她的身体翻到一侧后，詹姆斯挠了挠头。

“我想我今天该回去了。”

此时，在问题尚未查明的情况下，继续苦思治疗方法似乎并无意义。目前唯一可行的选择就是改善精灵的现状。第二天，詹姆斯又回到了村庄。

他假装与皮娅交谈，等到她离开视线，然后趁午餐时间村里精灵外出用餐之际，迅速爬上一棵树，来到了爱拉的房子前。

“呼哧……呼哧……这些树真是高得要命。”

他总是觉得攀爬极为困难。一边想着以后的房子一定要装上楼梯，一边走进房内，发现她正躺在与前一天相同的位置。

如同前一天那样，他又带来了水，为她清洁身体。“还好你的背比昨天好多了。”

进步虽微乎其微，但看到她状况有所好转，他也感到欣慰。他一丝不苟地为她清洗了身体每个部分，包括手指间的缝隙。接着，詹姆斯再次尝试向她注入法力，从头部、颈部、肩膀、腰部、脚踝，将法力循环至全身各处，但仍未能找到问题所在。

他叹了口气，轻轻放下她的手，坐在一旁。

“唉，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无论怎样思索，他都无法识别出任何疾病或确认方法。他真希望能进行一次简单的血液检测。面对首次遭遇的挫败，詹姆斯低下了头。眼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垂死而无能为力的现实，让他感到极度压抑。这不仅是对自尊心的打击，更是一种失落感。

这次挫折以及失去医疗知识所带来的冲击凝结成一个坚定的决心。

“在这个世界里，我要确保没有治不了的病。我在现代社会能做到，为什么在这里不行？”

他并未意识到，这个决心将会在未来彻底改变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