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圣人与圣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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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只是个开始，她却因挡住气剑而惊讶得几乎忘记呼吸。
伊莉尔松开双臂，以左手直接挡住了皮娅的剑。她的手沐浴在神圣力量之中，被金色光芒笼罩，亮得几乎难以辨认出那是一只手。这股力量是否因为是神明直接赐予的恩赐？她拥有能抵挡气剑的神圣力量。
皮娅迅速收回剑并再次隐蔽起来，明显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安。
“居然挡下了气剑？还有那样的反应速度？”显然，她不会再轻易地被任何挑衅所迷惑。
然而，伊莉尔似乎预判到了皮娅的退路。那只仍闪烁着金色光辉的手精准找到了皮娅的位置，瞬间拉近距离，挥剑斩去。金属撞击的声音回荡开来，让人难以相信这只是剑与手碰撞发出的声音。
伊莉尔以左手钳住剑刃，并以右手瞄准对方侧身发动攻击。无法抽回长剑的皮娅果断弃剑。撤退之后的皮娅虽尽力躲避袭向侧身的攻击，但此刻手中已无兵器。
面对这个人类形态的“怪物”，又该如何战斗呢？何况它还裹挟着神圣力量，在神明庇佑之下，无所不能抵挡。强大到足以格挡气剑的程度。
然而，皮娅并未放弃。对于剑术大师而言，武器原本就不是决定性因素。她随手捡起一根合适的树枝，注入法力，虚幻的雾气再度升腾。
看到这一幕，伊莉尔丢掉了手中的剑，微笑着说：“我想我们的实力差距已经很明显了吧……”
“你知道吗？你可能连一次命中我都做不到。”
“你认为单凭一击就能杀掉我吗？”
“……”
皮娅扫视四周。虽然许多人尚未发现她，但她确信自己能够治愈受到的任何伤害。如果不能一击断其生机，那么她就会败北。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我不太喜欢动来动去，不过……”
话音刚落，伊莉尔的身影短暂模糊，接着左拳突袭而出。
皮娅迅速偏头闪避，并准备应对下一击。
“这次该是右手了吧？”
出乎预料的是，当她注意右拳时，伊莉尔转身绕过，再次以左拳刺来。
皮娅举起树枝抵挡，一阵酥麻感从掌心传来。
“唔……”
无论是力度还是动作，都不逊于她，甚至足以将她逼退。沐浴在神圣力量光环中的伊莉尔疾冲而来，令人恐惧不已。
当皮娅拉开距离时，伊莉尔对她说道：“现在明白了吗？实力差距一目了然。正如我们之前所说，我们只要圣人即可。所以请你交出圣人。”
“……我不想这么做。”
伊莉尔微微皱眉：“你还真是固执。”
“你能代表所有精灵守护者的观点吗？”
“……大多数人会赞同我的看法。”
“……那样就好。”
有了神明站在她那一边，伊莉尔无所畏惧。即使是面对精灵，神明也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倘若这些由神创造的精灵害怕并违抗神的意志，那就是违背了他们自身的信仰。从一开始，精灵们就没有选择。一旦神的意志展现出来，他们的想法和意志便不再重要。
神圣力量在她周身涌动，皮娅在那充满坚定信念的光芒中颤抖不已。
“祝福。神圣封印。神圣激活。”
伊莉尔为自己施加了祝福。比起高级祭司，圣女的祝福远胜一筹，全面提升自身能力。
皮娅对此不禁战栗。
仅凭一句“祝福”，她的祝福就能让普通人与精锐士兵抗衡。如今叠加了三层这样的祝福，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伊莉尔跺地而起，身影瞬间消失，紧接着出现在皮娅上空，向她俯冲下来。
皮娅本能地以树枝格挡迎面而来的攻击，但冲击力使她失手松开树枝。随后，她扭动身体躲避伊莉尔袭来的右手，但这暴露了她的侧身。
“呜……”
滴滴答答……
她虽然没有被重伤，但流血量也不容小觑。由于不懂任何治疗法术，她只能用手捂住伤口。然而，对手并未给她喘息的机会。在无情的攻击下，皮娅身上又添新伤。失去了树枝的皮娅，如同伊莉尔一般，只能将法力附着于手上进行搏斗。原本剑术上的差距就已经很大，现在以这种不熟悉的手段战斗，差距更是被放大得明显。
其余的围观者不敢贸然插手。此刻若是冲上前去，只会妨碍圣女行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准备神圣力量，以防圣女受伤。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伊莉尔似乎并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对于任何一个旁观者而言，两者之间的差异显而易见：伊莉尔游刃有余，皮娅则疲于防守。绝望写在皮娅的脸上，她拼尽全力进行防御。失去武器的她，以不熟悉的双手作战，处境堪忧，尤其是身侧的伤口限制了她的行动。
相反，伊莉尔每次攻击都在皮娅身上留下新的创伤，虽不致命，但积累起来也难以忽视。
“死亡”这个词在皮娅的眼中闪烁。
爱拉率先疾奔而出，她从村庄跑向森林，脚步丝毫不见慌乱。相比于在一旁奔跑时脚步声嘈杂的詹姆斯，爱拉的动作悄无声息。不过，“跳跃”这个词并不准确形容她的动作。她并非用腿蹬地前行，更像是在空中飘浮，滑翔过地面。无论是飞行魔法还是其他能力，她的速度之快足以轻松超越我。尽管我竭力奔跑，她仍遥遥领先。
然而，詹姆斯调整步伐，尽力跟上她。很难想象如果她全速奔跑会有多快。
“她果然是传说中的精灵……”
这位传闻是由神亲自创造的高等精灵，直到现在我才有所体会。我能感受到，她就是那种可与龙族相提并论的高等精灵。
在我满心敬畏之时，我感知到了大量气息。人数众多，难以精确计数，粗略估计也在五百以上。
冷汗沿着詹姆斯的背脊流淌：“该死，这里聚集了多少人？”
显然他们都做好了充分准备。既然带来了这么多人，必定预谋了一场大战。照此下去，我们可能要面临传说中的十七对一的绝境。当然，剩下的大约五百人则是爱拉需要应对的。之前与父亲艾尔比试时还主张公平对决的詹姆斯，现在却像是邻居家狗白固晚餐般无法比拟的公平。
这时，爱拉平静地说出一句：“时间差不多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周围的人类气息变得愈发强烈，感觉就像就在我们面前一样。我们穿过了精灵们用来防御的大树，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空地，那里聚集了许多人。其中既有身穿厚重铠甲的骑士，也有穿着华丽服饰、疑似牧师的人物。丝绸般的草地在光照下泛着红光，他们的衣裳色彩与赤红的夕阳融为一体。落日为森林染上了橙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或许是因为詹姆斯的职业关系，眼前的一摊摊血迹并未让他感到恶心或呕吐。
然而，眼前的状况比詹姆斯预想的更为严峻，他不禁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空地中央，在圣国骑士整齐列队之外，站着一位詹姆斯从未见过的美丽女子和一个他认得的精灵——正是皮娅。
“……”
爱拉默不作声地向前迈了一步。
圣国的骑士们被突然出现的新来者吓了一跳。那两个拥有纯白色头发的，乍一看像是一家人。然而其中一人长着尖尖的耳朵，显示她是一名精灵。相反，右边那个男孩被他们立刻辨识出来，正是他们寻找的目标。他那纯白的头发带有神圣特质，骑士们纷纷收剑，单膝跪地。
“我们恭迎圣人！”
“我们恭迎圣人！”
巨大的声音在森林中回荡，伊莉尔的目光转向了詹姆斯。她以迷人的微笑迎接他。
“很高兴见到您，圣人。我是伊莉尔·维利亚兹。”
她的声音犹如精心设计的魔咒，让人陶醉。
但詹姆斯明白，这就像现代世界的“商业笑容”。已经被过度礼遇至疲惫不堪的詹姆斯，立即识别出其虚伪之处。他瞥了一眼伊莉尔，然后目光转向皮娅。
皮娅的状况十分危急，严重受伤，左臂无力地下垂，似乎脱臼，已经倒在地上，连站立都无法做到，但她依然在右手中凝聚着法力。即使在这里也能感受到她保护村子的决心。
爱拉默默地走向皮娅。
而原本向詹姆斯行礼的骑士们迅速拔剑指向她。显然他们接受过高水准的训练。
爱拉扫视他们一眼，继而开始咏唱。
“如果你们想要寻死，那就继续这样吧。”
“……”
“……”
她没有流泪，就如同对待那位精灵一样。相反，她擦去了眼泪，仿佛是在邀请他们攻击自己。此刻的她看起来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脆弱无助。
圣骑士、牧师和教士都不敢轻举妄动。
她从容地走过他们，朝着皮娅走去。
伊莉尔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詹姆斯同样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走向皮娅。按照现代医学标准，皮娅的状况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她的眼神有些呆滞，口中低语着“我必须挡住它”。
詹姆斯熟练地帮她复位脱臼的左臂，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