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奔赴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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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连深吸一口气准备听候指示的伊莉尔也不禁大吃一惊。
啥意思？派圣子去边境？
“难不成我不是请求他封锁边境吗？”
怎么教皇可以随意对神的代表发号施令呢？
然而，任何地方总有例外存在。当前的情况就是那个例外。
如果教皇在这种情况下下达命令，除非有其他正当理由，否则无法拒绝这个命令。
不仅伊莉尔如此，詹姆斯也是如此。
通常你会说，“您要求这么做”，但哈罗德侯爵明确表示是“下令”。
这意味着教皇“下令”詹姆斯去做这件事。
伊莉尔咬着指甲思考起来。
“如果是教皇下令，那必定是对面实力相当强大。到底哪个国家胆敢向神圣王国宣战？”
她向哈罗德侯爵询问道。
“对方是哪个国家？”
“那个……并非其他国家。”
“……不是国家？”
“是的，对手是一大批亡灵和怪物。”
听到侯爵的话，伊莉尔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哦，亡灵！”
“……似乎复活了……死灵法师……”
“我的天啊……”
伊莉尔双手掩口。
死灵法术可是所有黑魔法中最恶劣的一种。
真的复活了吗？
这已不仅仅是神圣王国面临的问题。
冷静地分析局势后，她对侯爵说道：
“立刻派人给帝国和邻国送信！”
“已经派出了。但是……他们赶来还需要时间，至少两天……在此期间，我们必须尽可能坚守住。”
“……仅仅是为了抵御而设的边境防线，所以才派遣圣子。教皇大人……”
伊莉尔咬牙切齿。
教皇竟敢将神的使者当作炮灰！
这是不应该也不能发生的事！
当然，她知道詹姆斯并不会轻易被击败。
不过，他不能使用神圣力量，只能用魔力。
就算九阶又如何！魔力有限，敌人却拥有无限生命力！
面对即使倒下也能不断站起来的大军，詹姆斯的魔法终会达到极限。
事实上，在魔法时代发生的战争中，即使是七阶魔法师也曾败北。
当然，教皇可能并不知道詹姆斯无法使用神圣力量。
不，不仅是教皇，神圣王国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事实。
你能想象吗？一个身边环绕着巨大神圣力量的圣子竟然不能使用神圣力量。
“随同圣子出征的有多少兵力？”
“……第三圣骑士团、圣坛祭司以及皇家卫队。他们已经整装待发，正前往边境。”
伊莉尔皱眉问道：“就这些？”
“……”
对无言以对的哈罗德侯爵，伊莉尔大声喊道：
“对面可是那个魔法时代的死灵法师！除非教皇疯了，不然他应该清楚得很，这种级别的军队根本靠不住！”
尽管圣女对教皇说了些过激的话，但哈罗德侯爵并未反驳。
他艰难地开口：
“内外都有各种势力接踵而动，即使是教皇也无法阻止那些试图叛乱的力量或是突然疯狂的怪物。”
“这……”
伊莉尔抚额。
头好痛，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把王国逼到这般境地？
看到伊莉尔站在那里，一脸沮丧的表情，哈罗德侯爵平静地低下头。
“我先告辞了。”
侯爵匆忙离开了现场。
他一定是想为这场可能是最后关头的危机做准备。
任何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会像侯爵一样做出反应。
或与家人告别，或安排生存之道，抑或向上帝祈祷。
每个人都在为末日做准备。
伊莉尔紧咬牙关，跑向某个地方。
* * *
两名骑士带来了教皇的信使。
詹姆斯接过羊皮纸边读边看着两位骑士。
“所以是要我去边境？”
“……没错。”
“……”
两名骑士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让圣子前去边境，分明就是要他作为炮灰牺牲掉。
居然要这么年轻的圣子去边境赴死，他们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的头自然垂得更低了。
詹姆斯看着这一幕揣测起情况来。
“光看羊皮纸上的内容，好像也不是让你在边境探索吧？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伊克莱小姐突然冲出去了？”收到宅邸传来的信使后，她急急忙忙穿上板甲跑出去，这就说得通了。
这意味着王国处于紧急状态。
而且根据书中记载，他单枪匹马对付不了死灵法师。
即便如此，看来教皇也别无选择，甚至亲自派出圣子。
连被称为上帝代言人的成年圣子都要当作炮灰使用，可见事态有多么严重。
对手的实力绝对非同小可。
既然拥有死灵法师的力量，竟然没有考虑到从内部攻击，简直荒谬。
就算封锁了边境，也可能因内部崩溃而变得毫无意义。
“真够尴尬的。”
詹姆斯将递过来的羊皮纸收进怀里，然后说：
“告诉教皇，我们这就出发。”
此刻，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去尊敬那位教皇了。
没有必要尊重一个想要利用他人生命当炮灰的人。
其中一名骑士抬头看向詹姆斯。
“请……”
这名骑士刚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低头不再言语。
詹姆斯对他微微一笑。
“我不会死的，我会阻止这一切。”
只要我还有救人的使命在身，我就总会做好应对相反状况的心理准备。
现在我竟然恐惧得颤抖不已，真是奇怪。
遵照教皇的命令，詹姆斯踏上了前往边境的道路。
目送着他离去的小小背影，骑士们久久未抬起自己的头颅。
* * *
第三圣骑士团、圣坛祭司、皇家卫队并驾齐驱，一同奔向边境。在圣子抵达之前尽可能多地消灭亡灵和怪物，这是他们能为圣子做的全部努力。对他们而言，在边境牺牲是同样的命运。谁不怕死呢？特别是对于圣坛祭司的人来说，队伍中还有年轻的牧师和修女，恐惧感想必更为强烈。可以看到有人在扎营准备时就已经颤抖不已。
骑士团、圣坛祭司和皇家卫队的指挥官们正在帐篷内紧张地筹划明天的战斗方案。
“终于到了决战日……都准备好了吗？”
“皇家卫队这边没有问题。”
“骑士团也一切就绪。”
“我看还是让第三圣骑士团打头阵吧。”
“好的，圣坛祭司负责后方支援。”
“那么我们卫队则要一边保护圣坛祭司一边作战。”
众人摊开地图，商定交战地点与布阵方式。生死攸关之际，他们的讨论比任何人都更严肃、激烈，制定出了周密的战略。
大家谈论了一阵明日的战斗，然后各自坐在椅子上，拿出一种饮品。这是一种作为边防守护庆祝用的传承之饮。然而，此地无人不知，这其实是神圣王国赐予他们在临死前的最后一杯酒。
“哎呀……对手竟然是亡灵……还是感觉不太真实啊，哈哈……”
圣坛祭司的首领苦涩地笑了起来。对此，卫队长和骑士团长也苦笑回应：“味道真是苦涩得很。”
他们发表着无用的感慨，但无人指出。
片刻沉默之后，骑士团长尴尬地开口：
“在这种时候，我忍不住首先想到家人。嘿嘿嘿……”
卫队长听罢也一口饮尽，附和道：“哈哈，我也是一样，比起遥远的神明，最先想到的是家人。这种时候，为什么这么想见那两个烦人的儿子和女儿呢……至少应该匆忙赶去见一面。”
祭坛首领也表示赞同：“这次我也有个女儿了。”
“真的吗？恭喜恭喜，哈哈。”
“说起来，你还是新婚燕尔呢。”
他羞怯地挠了挠头：“是的，我妻子可能还在家等我。”
“哇，真羡慕，我老婆还因为我出去值夜班骂了我一顿。哈哈！”
“哈哈哈！”
面对眼前的死亡恐惧，每个人都试图用笑声掩盖即将离开家人的悲伤。
随后，他们一言不发地继续喝酒。
为何无论喝多少都无法醉倒？是因为保卫国家的责任感，还是因为不能让亡灵杀害家人的决心？他们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韧和决绝，因为他们已无处可退。
但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个人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边境赶来。
* * *
边境距离塞尔尼亚相当远，差不多是从塞尔尼亚到格尔镇的距离的两倍。
詹姆斯正以最快的速度奔赴边境，速度似乎比他们当初跑向格尔镇还要快。
“这时候要是会飞行魔法就好了。”
天空中没有任何障碍，如果使用飞行魔法穿越各地，应该能够更快抵达。
“早知道在来神圣王国之前跟爱拉学学……”这样的想法在他的心中闪过。
詹姆斯如此急切是有原因的，他原本以为自己将孤身前往边境，事实并非如此。
听说包括第三圣骑士团、圣坛祭司以及皇家卫队在内的总计三支部队已经先行奔赴边境。
本已疾行的脚步变得更加迅捷。这是因为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太过明显，而神圣王国这边前往边境的部队人数实在有限。
照这样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一旦碰撞，部队将会被击得粉碎，而推进至边境的敌方力量几乎毫发无损。
还不如独自前往，若是给我这样一支实力模糊不清的军队，我能怎么办？
詹姆斯加快步伐，朝边境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