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暴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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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一拳将利用魔力定住自己的死灵法师砸翻在地。

“把这个家伙带上，随援军一起回去。”

詹姆斯，这位把能摧毁一个时代的术士当作废物般对待的家伙，立刻从地上跃起。他们甚至来不及阻止圣子的动作。

只见他背着一个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人，飞身越墙，一言不发地消失在视线中。

其中一人喃喃自语道：

“哎呀，我们真的打败那个死灵法师了吗？”

“……不是我们……是圣子大人独自完成的。”

他们呆望着詹姆斯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充满敬畏。

* * *

随着我们朝塞尔尼亚进发，雨势愈发猛烈起来。

“必须加快速度了。”詹姆斯嚼着出发前带来的牛肉干嘀咕道。

叛乱势力规模庞大，所以在援军抵达之前不可能解决战斗。

不如说，如果没被吃掉就算是幸运的了。根据欧里几得提供的粗略情报，敌军人数惊人，超过半数神圣王国的贵族都参与了这场动乱，这下算是完蛋了。

看来回到王都后不得不开始清洗行动了。为了区区金钱和地位就出卖国家和家族，这些人迟早要付出代价。真以为自己不会死吗？

这么一看，信仰坚定的国家反而更容易显露出真实面目。

当詹姆斯马不停蹄地赶路，半天多一点的时间后再次抵达塞尔尼亚时，眼前的情况已经急剧恶化。

“……”

原本总是充满活力的市场此刻弥漫着血腥味，四处传来的叫喊声让人隐约感受到一场激战正在进行。

詹姆斯加快脚步，以防万一。

他在塞尔尼亚帮助开店安家的玛丽和克里斯。

生怕自己猜错了。

他的预测只对了一半。

为什么一半？因为克里斯已经死了。

倾盆大雨淋湿了克里斯和玛丽的身体。

玛丽抱着已冷却下来的克里斯遗体，面无表情地默默流泪。

克里斯全身沾满鲜血，旁边还有一具与他同样冰冷的尸体。

‘文章……？’

难道是玛丽杀的他吗？一个不懂得使用魔力的孩子怎么可能杀死一名骑士？

詹姆斯摇了摇头，强行摒除那些涌上心头的疑问。

他走到玛丽身边，沉浸在悲伤中的玛丽并未察觉到他的到来，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持续哭泣。

詹姆斯依次摸向克里斯的手腕、颈部和胸口，然后摇了摇头。

无法挽救了。

克里斯死去已经超过半天，恐怕是在对抗死灵法师的战斗中牺牲的。

随后玛丽对詹姆斯说道：

“……克里斯……直到最后都没有发出叫声……”

“……”

“他生来就是个不能发声的孩子……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只能由我这个姐姐开口说话。当时觉得这么做有点矫情……所以我就忍住了没出声……”

詹姆斯默默地听着她的话。

玛丽继续以无表情的眼神看着克里斯。

“为了试图分担痛苦……我的行为似乎让那孩子承受了更多的痛苦……”

玛丽对着沉默不语的他泪流不止。

“好笑吗？到现在为止，在那该死的小巷子里，我收到的只有恶意和仇恨……可我无意间的举动却一直在伤害我的弟弟……哈哈哈……咳咳……我跟那些我所痛恨的渣滓没有任何区别……！”

原本无表情的脸庞渐渐扭曲，很快泪水便不断滚落她的脸颊。

詹姆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试图用无谓的安慰之词只会加重玛丽的痛苦。何况，他实在想不出任何能真正安慰她的话。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倾听她的诉说。

哭泣良久后，玛丽再度开口：

“他一定是……走了吧？”

“嗯？”

“克里斯……一定去了个好地方……是吗？你……你是圣子，应该知道的吧？”

面对玛丽的问题，詹姆斯哑口无言。

身为圣子吗？他真的算是圣子吗？

他从未见过神，也未曾与神对话。甚至在一开始，他都不确定神是否真的存在。只是大家都把他当作圣子来赞美罢了。这岂不是有点可笑？其实自己不过像是中了彩票一样被选为了圣子。

到底什么才是好地方呢？是不是人们常说的那个天堂？

即便是曾拯救过数万生命的人，在这一刻也无法说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强行咽下了涌上喉头的话语，而脱口而出的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一定是去了个好地方。”

詹姆斯强颜欢笑。

救人不只是救人的生命。有时一句话可以救人，一个举动也可能伤人至深。如果一生都如此生活，甚至在转世之后还自愿成为医生，那么在这个关键时刻，难道不应该至少能够借助谎言伸出援手吗？

听闻他的话，玛丽再次痛哭失声。从他口中得到这样的确认，让她真切地感受到弟弟已经离世。

“啊——！呜呜呜……！”

在她悲痛的哭声背后，詹姆斯抬起头看向天空。此刻的天空仿佛与玛丽的心情重叠在一起。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但总有一天阳光会重新照耀大地。

* * *

“啊——！”

伊莉尔和塞克不断冲锋陷阵，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尖叫。每当他们冲入敌阵，血肉横飞、哀嚎四起，部队士气也随之慢慢提升。于是，敌军中的精锐开始一个个现身。

毕竟，普通士兵根本挡不住剑圣和圣女。

当这些精锐组成包围圈，逼迫塞克和伊莉尔陷入苦战时，即使是剑圣和圣女也难以轻易逃脱。

“咳咳……”

“这样下去我们赢不了的。”

这对急于尽快赶往詹姆斯身边的伊莉尔来说是个糟糕的局面。

“……本来没打算用这种方法，因为它消耗太多神圣力量……”

她抬起手，将神圣力量散播四周。

“祝福降临。”

“哦哦！”

“恭喜各位！”

不同于牧师们的祝福，一股股强大的神圣力量倾泻到他们身上。即便为如此规模的军队施加祝福后，她仍拥有相当多的神圣力量可供使用。

原本摇摆不定的战局瞬间向神圣王国一方倾斜。

“竟敢出卖神明！你们根本不配待在神圣王国里！”

“去死吧！”

他们愤怒地嘶吼着。对他们而言，因为背叛所以产生这样的愤怒是自然的。不久前，那些曾经侍奉同一神只、作为神圣王国士兵的人竟然加入了叛乱。

随着战局明显倾向于神圣王国，即使叛军精锐也无力继续对抗圣女和剑圣。若继续以包围战术纠缠下去，他们的兵力将持续被敌人削弱。

然而，他们的忧虑在此刻戛然而止。

一把沉重的大剑从敌营中直冲伊莉尔头顶而来。

“咳唔……！”

她急急忙忙伸手弹开大剑，但反作用力让双手一阵麻木。谁能在一击之下造成如此效果？

伊莉尔抬头看向对手，不由得目瞪口呆，恶狠狠地瞪着他。

“扎哈德公爵……！”

“看来我的问候不太受欢迎。”

扎哈德公爵带着狡黠的笑容挥手示意。

“你好，圣女大人。”

“真没想到你会加入进来！”

“如今神圣王国已毫无价值。成为帝国的伯爵，难道不比在一个破败国家当公爵要好吗？哈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尽管如此，伊莉尔也不敢轻易对他发起攻击。

不管怎么说，在神圣土地上，剑圣只有两位。一位是身边的塞克公爵，另一位便是眼前的扎哈德公爵。他的实力更胜刚晋升为剑圣的塞克一筹，足以与帝国着名的剑圣们一较高下。即使是身为圣女的伊莉尔，也不能轻易击败他。

扎哈德公爵同样因对方有两名剑圣级别的存在而不愿轻易进攻。

因此，公爵提出了建议。

“圣女大人，我认为我们各自退一步比较好，对吧？”

伊莉尔开始思考这个提议。

确实，从多个方面来看，现在互相撤离更为明智。这样一来双方都能更好地保护自身，并且必须在援军到来之际压制叛军和亡灵大军。此外，伊莉尔希望能尽快前往支援詹姆斯。

虽然不清楚他能坚持多久，但谁也不知道一天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

“就算他是九环大魔法师，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就挂掉吧？”

想到他的实力，她略感安心，但对手毕竟是那位死灵法师，不禁令人担忧。

伊莉尔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这次我们就先各自撤回吧。”

对此，扎哈德公爵面带微笑点头同意。

“很好，真是明智的决定。那么，我们暂时在这里分别吧。”

公爵那像恋人哀悼分手一般的悲伤语气，让伊莉尔咬牙切齿。

“扎哈德公爵……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那太好了。希望到那天圣女大人还活着。哈哈哈哈哈！”

正当扎哈德公爵一边说着话，一边准备离开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既然早晚都要见，不如现在就见面，免得以后再相见。”

“……你是……？”

他眼神犀利起来。

只见詹姆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一侧。

伊莉尔和塞克惊讶地看着他，异口同声道：

“圣子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您不是一直在守护边境吗？”

无视周围震惊的呼喊，詹姆斯开始调动魔力。

“岩石风暴。念动力。火焰。”

伴随着低语般的启动咒语，岩石立刻聚集并紧密结合在一起。刹那间，漂浮在空中的岩石完成了一个球体。这一幕伊莉尔和塞克以前见识过，甚至扎哈德公爵也曾目睹由圣子施展的这一魔法。

扎哈德公爵瞠目结舌地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圣子明明不能使用魔力的……”

空中悬浮的岩石开始燃烧起来，巨大的热量传向地面。

詹姆斯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好好控制力量了，搞不好它会直接砸到地上哦。”

他的话让周围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