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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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早啊。”谢寒秋从偏殿走出来，他赤着脚踝，无声走到了宋谨身侧。
宋谨经过一晚上的努力，爬到桌案前，慢慢起身靠着桌腿而坐。
宋谨抬起眼睑，对视上谢寒秋无波澜的眸子，“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谢寒秋总不能，这样让他在这里一直待着吧？
谢寒秋静静地望着他，那双如同黑夜的眸子，像是在不知不觉当中编织着陷阱等人跳进去。
谢寒秋伸手勾了一丝垂落在胸前的头发，轻声道：“你想离开神殿吗？没有本殿的命令，你连这个大门都出不去。”
“这样吧，你当本殿的近身神侍如何？”谢寒秋浅淡了笑了一下。
那抹笑似冬日里满枝开放的红梅，耀眼夺目，但稍纵即逝。
宋谨木着脸，深呼吸一口气，“不怎么样，我不喜欢你。”
谢寒秋脸色诧异了一瞬，“本殿并不希望你喜欢上本殿，那样的话，你只会受到更非人的折磨。”
谢寒秋松了手，直起身来，“小鬼，本殿是在命令你，而不是在和你商量。”
谢寒秋叫了造梦楼的人来给宋谨疗伤，好巧不巧，来的人是君无端。
君无端神色冷凝，“宋谨，你怎么会出现在神殿？你不是和那……”
“君无端。”宋谨打断他的话，余光看向四周，谢寒秋没在，但周围站着几个神侍。
宋谨半掩着眸子，看着君无端帮他接手，“只是个误会而已，过阵子我就会离开。”
君无端压低声音，手上的动作不停，“殿主脾性喜怒无常，你在他身边要时刻提高警惕。”
君无端低垂着眼帘，帮他接骨，“我虽然很乐意见到你，但并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宋谨嗯了一声，活动了一下被接好的那只手。
虽说当时疼到他以为手废了，倒是没想到只是骨折了而已。
谢寒秋确实很是喜怒无常，宋谨正好趁着在他身边的机会，一击必杀。
聆月曾说过，遇到强大的敌人，要学会找到他的弱点。
君无端站起身，“好了，我先回去了。希望下次见面时，能看见一个完好无整的你。”
他当时走进来的时候，被宋谨吓了一大跳。
下半张脸和衣袍上，全身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双手垂落在地，显然被折磨了一番。
他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宋谨不想说，他也不会逼问他。
只是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能见到当初在无渊海遇到的那个明亮耀眼，一身轻快的宋谨。
而不是如今，气息奄奄，浑身是伤的宋谨。
宋谨嗯了一声，浅笑道：“慢走不送。”
等君无端离开，立即有神侍上前来。他手上抱着一套黄色的纱袍，与其他神侍的完全不一样。
宋谨不发一言接过，神侍带领他拐过长廊，来到一处极小却充满着氲气的地方。
神侍帮他开了门，“这里是主殿所有神侍沐浴洗漱的地方，你既然当了殿主的近身神侍。那就要去掉身上其他的气息，洗得干干净净方可近身。”
宋谨敛眉道谢，随即抱着纱袍走了进去。外面的神侍轻轻帮他关上了房门。
其实主殿的神侍，并没有很多。看起来也才六七个，加上他大概有八个。
——
宋谨很快收拾完整，木着脸来到了谢寒秋面前。
谢寒秋有意想要羞辱他，神色带着一丝嫌弃，“这黄色的衣裳，果然不适合你。”
宋谨吃过洗髓丹和驻颜丹，身上所有的缺点早在成长中一步一步退化。
他肤色本就白皙，穿上黄色的衣裳更加衬托出几分妖艳的姿态来。
谢寒秋心里不舒坦，第一步已经失策了。
谢寒秋斜靠在软塌上，周围玉色剔透的床沿发着一层温润的光泽来。
“本殿乏了，过来给本殿喂酒。”谢寒秋半阖着眼眸，眼底那身黄色蔽膝的主人动了起来。
宋谨拿起桌上的玉盏，倒了酒进去，瞬间就被一股香甜的味道给占据了鼻息。
酒倒半杯，宋谨俯身喂给谢秋寒。
谢秋寒淡色的唇往旁边移开，“小鬼，本殿乏了，你就站在这里守着本殿。你要是敢挪动一下身子，本殿就让人废了你的双腿。”
【狗男人故意的！】炮灰系统都快气哭了，他家宿主金贵，谢寒秋也敢折辱？
宋谨搁下杯子，站立在一旁守着，「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杀他只是迟早的问题，连这点屈辱都受不了的话，还怎么成大事？」
宋谨低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如同一根木桩似的。
即使是双腿早已麻木，身子早已僵硬，他也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
这一站，就站到了日落时分。
暖阳落了山，殿内渐渐陷入在昏暗的环境里。
一阵轻浅悠扬的歌声响起，宋谨呼吸紧促了一下。
他抬起眼帘，这是属于聆月的歌声，聆月来神殿找他了。
听到这悦耳悠扬的歌声，身上的不适都仿佛如潮水般消退。
宋谨心中微涩，聆月明明厌恶极了神殿。最终却还是因为他这个外人，来到了神殿。
他不想牵连到聆月，他心里涌上一丝担忧。
神殿分布的势力，不容小觑。聆月本与他就不应该连在一起，不能让聆月陷在危险当中。
炮灰系统使用了手段，让谢寒秋陷入到沉睡当中，【宿主，你快去见他吧。】
一切对宿主好的人，炮灰系统都打算给他们一个机会。
总比呆在谢寒秋身边的好。
宋谨侧头，看了一眼谢寒秋，「确定他不会醒来吗？」
【确定，之前为你疗伤，和这次使用手段废了我很多的力量。】炮灰系统带着毅然决然的决心，【宿主，以后怕是不能帮助你了，我的力量不多了。】
宋谨微微抿唇，「我知道了，谢谢你，系统。」
宋谨挪动僵硬的身体，朝着歌声的来源处找去。
他来到大殿外，只有玉面泛着温润的光芒。
月色清幽，落下一层银色的轻纱，照亮着整个世界。
宋谨还在四处观望，腰际袭上一双略微冰凉的手。
宋谨转头回望过去，“聆月？”
“嘘。”聆月做了个唇形，随即离开地面，往外飞掠而去。
“阿谨，我在桃林里看到了属于你的血迹，跟着气息找到了这里。”两道身影在银辉的世界里，像是飘然的蝴蝶展翅飞翔。
“聆月，我不能离开神殿。”宋谨抓住聆月的双臂，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聆月找了个地方停下，双眸注视着他，“阿谨，为什么不想离开？”
“我想杀谢寒秋。”宋谨冷声吐出这句话来。
“原来小鬼留在神殿，竟是想杀本殿吗？”冷凌的声音穿破空气，进入到耳朵里。
两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谢寒秋冷然站在宫殿之上，而神殿各处站满了修为高深的人。
有君无端，相金和云暮。
“小鬼，过来，本殿给你机会。”谢寒秋的侧脸被遮盖住，神色诡异。
聆月攥紧宋谨的手，“阿谨，跟我回去。你杀不死他，没有必要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