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的心跳像紧箍咒,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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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丁屿宁的心跳，完全不一样。
这次的声音更为激烈：像振奋的鼓点、又像人群的击掌，澎湃狂乱，难以忽略。
夏煦下意识捂住双耳，但心跳声却没有丝毫减弱。
余烬稍微露出些担忧的神色：“怎么了？”
“耳鸣了。”夏煦双手一推，想让余烬起伏的心跳离自己远一点。
余烬此时关心的表情，夏煦是一点也看不见。
她被脑中刺耳的心跳声裹挟，只能紧紧闭着眼睛。
余烬不忍看她难受，将夏煦扶到丁屿宁的转椅坐下，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前。
渐渐地，心跳声趋于平静，声量小了许多，
规律的跳动，变成温和的白噪音，像小猫呼噜声，令人安心。
夏煦缓了过来，放下了捂耳朵的手。
“我去叫丁总。”夏煦好些了，余烬甩下话，准备离开。
“别走。”
余烬应声迟疑。
“你又要跑路？”夏煦眉心一皱，挟恨而问。
余烬愣了两秒。
“不会。”
余烬缓缓转过身，在桌前落座，和夏煦隔桌相望。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小北姐和于队长呢，他们招你惹你了？你不辞而别，给他们添了多少麻烦？”
“对不起。”
面对一连串质问，余烬没有怒气，他低眉顺眼，终于露出愧疚的神色。
“你跟我说干什么？你应该去跟他们说对不起。公司的离职你还是得去办吧？然后再去趟警察局，帮于队说清楚。”
“我会去的，但是，得再过段时间。”
“为什么？你在等什么？”
“等网上的热度过去，等公司和警局门口聚集的记者都散了，我就去。”
这个回答，夏煦很不满意，不耐烦地问道：“这有必要吗？”
刚一问完，夏煦迅速地产生了一个联想。
难道说，余烬是逃犯？所以才总是一袭黑衣，躲躲藏藏。
“等会儿，你……你是不是身上有什么案底啊？”夏煦狐疑地问。
“没有。就算有，迪斯集团背调的时候早就暴露了。”
“那倒也是。那你到底在躲什么啊？躲债？”
“嗯……差不多吧。”
“行，你不能抛头露面就算了。那等这阵风头过去，你去把离职办了，然后再跟我去警察局。”
“跟你？”
“对啊。不然你又跑路怎么办？我必须得监督！”
夏煦说完，起身绕过办公桌，在余烬身前蹲了下来。
“干什么？”余烬不由地有些紧张。
夏煦并不回答，而是把手径直伸向余烬的大腿。
余烬瞬间慌乱，脸微微泛红，出于本能用手肘一挡，旧伤被撕起一阵疼痛。
夏煦耳中本来已经舒缓的心跳声突然加快，怦然敲打着她的神经。
“别动！”
夏煦严厉地呵斥，像是对余烬说的，也像是对自己脑海里的心跳说。
她伸手从余烬的裤兜摸出手机，然后把屏幕对准余烬，用面部识别解开 了锁屏。
她熟练地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把号码存进通讯录。
备注是：宇宙无敌美少女&银河系在逃公主夏煦。
“好了。你要是再敢跑，我就去安南大学实名举报你，到时候你在哪儿都别想找工作。”
余烬的逃避被暂时解决，夏煦如释重负，她和余烬先后走出办公室，迎面撞上丁屿宁折返回来。
眼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丁屿宁笑对两人：“都是熟人，要不一起吃个便饭？”
之后，丁屿宁点了中餐外卖，他嫌员工餐厅太过拥挤，所以将外卖送到了会议室。
然后丁屿宁哼着小曲，下楼拿酒去了，会议室里只剩夏煦和余烬。
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余烬面露难色，似乎无从下手。
夏煦坐在余烬身旁，此刻奇异的心跳声已经消失。
夏煦眼珠一转，决定继续她的心跳测试，于是从盘中夹起一片炒菜，伸向余烬嘴边，假笑着说：“余先生，请用餐。”
余烬顿时社恐发作，满脸尴尬：“呃，不用，我可以用勺子。”
“哎呀，我夹都夹了，你就吃一口嘛……”夏煦故意撒娇，坚持把筷子伸过去。
余烬为难地张口，咬下菜叶。
余烬心跳测试第一次，触发失败。夏煦心里想道，顺手放下了筷子。
现在夏煦已经基本确定，自己觉醒的异能，应该就是听到心跳。
可是一个成年人，一天心脏会跳动8.6万次至14.4万次。
但是夏煦并不能听见所有的心跳声。
先是丁屿宁，再是余烬，她好像只能在和他们独处时，在某些特定的情景下才能听见。
所以，这些突然出现的不同心跳声代表什么呢？代表他们当时对夏煦的情绪吗？
丁屿宁关心自己，所以心跳声轻柔缓和；余烬讨厌自己，所以心跳急促震耳？
夏煦暗自分析着，自觉有几分道理。
“老实说，你为什么讨厌我啊？”
夏煦突然发问，这是出事前她早就想问的。
“我没有。”余烬淡然答道。
“不讨厌我？那为什么那天你不进电梯？”
因为当时余烬也在等电梯，他好心顺手帮夏煦捡起了文件，却在抬头的瞬间认出了她。
但是这不能说。
余烬沉默了。
“回答我。”
“我不喜欢太挤。”
夏煦根本不信，因为她还记得，当时电梯宽松得很。
“那选座位的时候，为什么也避开我？”
因为坐得太近，久了怕夏煦认出自己。
但是这也不能说。
“我喜欢窗边的位置，坐高铁和飞机也会买靠窗的票。”
“那大冒险的时候呢？为什么那么快认输，不就是不想看到我吗？”
因为他之前从没这么近距离和她对视过，他害怕了。
他怕夏煦从自己的脸上看到什么熟悉的影子，怕她看出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端倪。
但是这还是不能说。
“你误会了，我是因为社恐，所以不敢看你。”
这些说辞算哪门子解释？不信，夏煦一个字都不信。
但是余烬说话的时候，心跳声又确实没有响起，所以那并不是讨厌的信号。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那天警察问话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撒谎？”
夏煦问道，声音微微发颤。
从小到大，每次受了委屈，她总是绷不住情绪，倾诉和质问的话还没到说出来，鼻翼就先开始发酸。
任何咄咄逼人的大道理，到夏煦嘴里都会变得柔和，只剩楚楚可怜的小珍珠。
这是让她惹人怜爱的特质，但也是她最痛恨自己的一点。
余烬将视线放低，盯着别处。
刚才的几个借口全都脱口而出，到这最重要一问，余烬却突然噤声了。
“你说啊，你到底看没看到有人跳楼？”夏煦追问，声音有些哽咽，果然，还是没忍住哭意。
听出夏煦话里话外的伤心，余烬终于松口：“我看到了。当时我不想跟警察打交道，所以就跑了。对不起，牵连了你。但是我，真的不讨厌你。”
原来他真的看到了，张克跳楼不是自己看错！
“但是我讨厌你！”夏煦喊道，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余烬怔住，喉结紧张地滑动。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去那条巷子吗？”
余烬摇了摇头。
“因为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丢了，所以我才会撞到那个凶手！”
余烬这才明白，那天夏煦会出现在双林巷的原因。
“跟着我，为什么？”
“我就是想追上你，问清楚你到底是不是讨厌我。”
“对不起。”
余烬心底一阵撕裂，他此刻在心里将夏煦受伤的事归咎于自己。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听你道歉。下次去警察局做笔录，你要说实话！”夏煦轻轻吸了一下鼻子，气呼呼地说。
“嗯……”听不得夏煦的哭腔，余烬微微点头，含糊地应允着。
夏煦仍不满意，紧追余烬的目光：“看着我的眼睛！答应我！”
余烬抬眼：“好。”
凝望夏煦的一双泪眸，余烬突然有些心疼。
他不自觉地抬起了缠着绑带的手，想要帮她擦泪。
出现了！
心跳声从余烬的胸中传出，直达夏煦的脑心。
“终于找到了，这支冰酒我藏了几年，今天必须开瓶，庆祝余烬加入我们V科技！”
丁屿宁手里握着一支细长的酒瓶，嬉笑着进门。
余烬连忙收手，夏煦也赶紧转身，背对丁屿宁。
“哎？怎么了这是？”
丁屿宁一头雾水，满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