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了你,哪个鬼才会想到给妈过儿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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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节到了，商场全都换上充满童趣的装扮，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带着小朋友的家长。
大一点的孩子们和爸爸妈妈手牵着手，蹦蹦跳跳走在路上。
小一点的婴孩，要么被抱在怀里，要么乖巧地坐在婴儿车里，咿咿呀呀，天真烂漫。
余玲拎着帆布包，从超市里出来。
包里鼓鼓囊囊塞满了蔬果和鲜肉，这是今晚她和余烬娘俩的食材。
余玲的长发高高盘起，饱满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朴素的木簪。
看着路上过往的孩童和大人，余玲眼中不自觉地浮现一丝慈爱的笑意。
一阵微风吹过，余玲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风刮得发涩，眼角渐渐湿润，顺手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耳发。
她想起儿子小时候的样子。
那时的余烬刚满六岁，活泼好动，不知疲倦。
那天也是儿童节，余烬跑在前面，拉着自己的手，又拖又拽，吵着嚷着，非要去街口的动漫店。
余烬捧起一盒手办，边蹦边说：“妈妈我想要这个！”
余玲看了看价签，四位数，不禁皱了下眉。
那时的余玲还在做家庭护士，收入尚可，但是工作异常繁忙。
有时因为需要留照顾雇主输液，所以常常会有夜班。
小小的余烬只能独自吃饭，独自入睡。
余玲自觉亏欠，决定今天趁过节好好补偿孩子，一咬牙，还是买下了手办。
“谢谢妈妈，妈妈你最好了！妈妈我爱你！”
“儿童节快乐呀，宝贝！”
看儿子高兴，余玲欣慰地笑了，蹲下对准儿子左脸的痣，轻轻地亲了一下。
余烬笑得灿烂，兴奋地抱着妈妈的脸亲了又亲。
“好了好了，口水亲到妈妈脸上了！还想要什么？妈妈统统给你买！”
“嗯……”余烬撅着小嘴，想了半天。
“妈妈我想吃披萨！”
“吃，马上就去！”
“妈妈我还想要个遥控赛车！”
“买，我们吃了披萨就去买！”
“妈妈我还想去游乐园！”
余玲忽然顿住，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这个不行，太晚啦，游乐园都要关门啦。”余玲摇着手指，向余烬解释道。
“但是我们班小胖说游乐园晚上会开！还有烟花！”
余烬说的也是真的，游乐园夜场开到晚上十点。
但是想到明天早上还要上班，余玲还是摇了摇头：“我们换个地方玩好不好呀？”
“不嘛……我就要去游乐园！”
“妈妈明天要早起，不能玩太晚啦！”
余烬气呼呼地皱着鼻子，小脚一跺：“你又不陪我？”
“宝贝乖，妈妈上班是为了多挣钱，给你买好吃的，还有买手办呀！你要理解妈妈……”
“那我不要手办了！”余烬大喊，把手里的盒往余玲怀里塞。
“我也不吃披萨了，妈妈你不上班了好不好？”小小的泪珠在余烬眼眶里打转。
“下次妈妈休息，再陪你玩呀！”余玲牵着余烬的小手，摇摇晃晃，尽力安慰着。
“但你老不休息！天天都在上班！”余烬大声吼道，眼睛鼻子哭得通红。
的确，余玲没有规律的假期，可以说是24小时随时待命，陪儿子的时间屈指可数。
她也想过换个规律点的工作，但是独自抚养余烬并不容易，她又确实需要更高的收入。
看儿子伤心，余玲自己也有点鼻酸，温柔地哄道：“不哭不哭，妈妈以后尽量多抽时间，好好陪你。”
她食言了。
家庭护士这份工作，她一直干到儿子十五岁才辞职。无数个孤独又害怕的夜晚，余烬还是靠自己撑了过来。
从记忆中收回思绪，余玲已经走到了自家门前。
她掏出钥匙，转动锁孔。
余烬站在客厅，像是等待已久。
“妈，回来了？”
余烬微笑着，接过余玲的帆布包，然后把里面的菜和肉都拿出来，放进冰箱。
“哎，肉不用放进去，我待会过来腌。晚上给你做糖醋排骨和松鼠鱼，再烧个地三鲜。”
逛了一下午超市，余玲有些乏了，她慢慢坐下，开始揉捏各个关节。
“妈，别那么辛苦，今晚我点外卖吧。”
其实余烬更想带母亲出去吃，但是不可以。
他也想自己露两手，烧几个家常菜给余玲尝尝，但是手上的伤又没好。
“买的菜新新鲜鲜，烧了吃多好。外卖不划算。”
“今天过节，您就歇一天吧。”
“你都这么大了，还要过儿童节？”余玲有些诧异。
“我不过，我给您过。”余烬摇摇头，轻柔地笑着。
“我一把年纪了，不过。”余玲摆摆手，果断拒绝。
“妈，我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您看看吧。”
余烬说着，将余玲从沙发上扶起，搀着她来到书房。
原本有些杂乱的房间，不知什么时候被余烬收拾整齐了。
房间中间被腾出一小片空地，书桌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副白色边框眼镜。
“妈，戴上试试。”
余烬把眼镜拿了过来，双手举起，小心翼翼地帮余玲戴好，然后按下眼镜框边的按钮，镜片上立刻显示画面。
透过眼镜，余玲看见眼前的空地上，站了一个小朋友，看上去七八岁。
她一眼认出来，这就是余烬小时候：衣服是她买的，寸头是她亲手推的，左脸上的痣也一模一样。
“儿子！”
余玲带着哭腔，失声喊道。
“妈妈！”
“小余烬”天真地看着余玲，往前走了两步。
余玲蹲下，伸手想要摸摸小余烬。
“小余烬”学着余玲，也伸出了手。
两人的手指慢慢靠近，最后穿过了空气。
“小余烬”眨了眨眼睛，露出心疼的表情：“妈妈，你怎么哭啦？你是不是很伤心呀？”
余玲抹去眼泪：“没有，妈妈看见你太高兴了，太激动了。”
余烬站在一旁，也有些动容，他转身抽了两张纸，递到母亲手里。
余玲回头，满眼感激：“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会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看到您夹在书里的照片，照着上面的样子做了这个。”
余玲平时喜欢看书，她习惯了用余烬小时候的照片做书签。
“太像了，一模一样！”余玲取下眼镜，眼泪依然止不住地掉。
“妈，儿童节快乐。”
“妈妈，儿童节快乐！”
两个余烬先后说道。
……
忙了一天，夏煦回到家里，换好拖鞋，准备直朝卧室走去。
经过客厅时，忽然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礼盒上贴着卡片，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儿童节快乐！”
谁送的？哥哥？还是顾皓冉？
但是这字也太丑了吧？
夏煦暗想，疑惑地走了过去，双手端起礼盒，感觉沉甸甸的。
夏煦抱着盒子进了卧室，坐到床上，然后解开丝带，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糖果。
她随便拆了一个放进嘴里，两秒后，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起身冲进卫生间。
夏煦把嘴里的糖吐进垃圾桶，赶紧打开水龙头，咕噜咕噜漱了口。
因为她想起一个关键：不管是丁屿宁，还是顾皓冉，都不知道自己家的开门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