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余烬：我觉得我像那个剪刀手爱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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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博恩医院出来，余烬和丁屿宁两人马不停蹄，连夜驱车赶回了南城。
“看吧，我说当天回，那就是当天回！”
甩完这句话，丁屿宁潇洒地开车回了V科技。
余烬默默走进熟悉的，静谧的，但总是保持阴暗的家。
母亲余玲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开门声，她一言不发，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里发呆，双手有些机械地梳理着头发。
“妈。”
听到余烬叫自己，余玲这才回过神来。
“医生怎么说？”余玲关切地问。
“恢复得挺不错，已经顺利拆线了。对了，您肯定想不到，是秦医生给我看的。”余烬报喜不报忧，对自己神经受损的事，只字不提。
“那功能呢？恢复得怎么样？拿笔、打字这些，会有影响吗？”余玲就像没有听见后半句似的，只顾着追问伤情。
“现在做动作可能还是有点吃力。需要用药，再配合康复训练。不过您别担心，慢慢会好起来的。”
余玲是医学院护理专业出身的，这些话的指向，她心里一清二楚。
余烬的手，神经受损，不可能恢复到受伤以前了。
余玲的表情有些歉疚：“孩子，妈对不住你，没有护理好你的手。”
“怎么会怪您呢？我大难不死，咱们应该高兴。”余烬在余玲身前蹲了下来，抬头看向母亲，目色温柔。
他拉过母亲的双手，握在掌心：“妈，虽然手上留疤了，但我真的一点也不后悔。您看，真正的坏人死了，夏煦也没事了，于队长虽然还没有正式归队，但是也已经回警局协查案件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余玲抿唇，露出一丝欣慰：“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才安心。”
余烬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余烬关上房门，余玲深吸一口气，自说自话：“可是真正的坏人，还活地好好的。”
奔波了一天，余烬也累了，他疲惫地躺上床，睡在被面之上，连衣服也没换。
他拿出手机，打开轻聊，给丁屿宁发去一句“到了”。
轻聊过去的UI界面主打一个简洁轻便，但是随着立盛近几年日渐衰败，软件的风格也逐渐变得俗不可耐，被繁复的功能和烦人的广告充斥。
这几天轻聊不停地在给余烬推送“可能认识的人”“猜你喜欢”“通讯录联系人”，有个名字频频出现在这些推荐之中。
“宇宙无敌美少女&银河系在逃公主……夏煦。”余烬念出屏幕上的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是那天夏煦自己拿手机备注的土味昵称。
然后他果断地点了“忽略”选项，锁屏，闭眼。
手机响了，屏幕亮起：宇宙无敌美少女&银河系在逃公主夏煦，赫然显示在屏中。
余烬脸上浮现一丝警觉，一下坐了起来。
余烬清了清嗓，接了起来：“喂。”
“喂，余烬。”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余烬瞥了一眼桌上的闹钟，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
“你复查的结果，我哥已经跟我说了。我打电话来，是想慰问一下。”
“谢谢关心，已经没事了。”
“伤到神经，怎么算没事呢？不过你别担心，以后不管是理疗还是营养，费用我都会负责的，毕竟……你是因为救我才会伤那么重。”
“没关系，我能负担。”
“我也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只是通知你。反正我跟我哥已经决定了，你的事，我们必须负责到底！”
“好吧，那谢谢你们了。”余烬应和道，心里只想赶快结束这个电话。
“那……”夏煦拖着长音，十分犹豫。
她想问余烬，什么时候一起去幻世餐厅。
“对了，幻世我就不去了。”余烬主动开了口。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拆线了吗？”夏煦脱口而出，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失望。
“我还不能拿筷子。”说这话的时候，余烬心里也涩涩的。
“好吧，那下次一定。”夏煦讪讪答道。
“嗯。”余烬模糊地答道。
夏煦仓促地挂断，连“拜拜”也没说。
……
第二天，余烬早早地到了V科技，准备照常开工。
maxbot的进度刻不容缓，虽然手不方便，但好在可以用语音输入代替。
但是V科技办公室是开放式的，余烬又很社恐，他实在不好意思在其他同事身边自言自语。
为此丁屿宁让出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在负一楼给余烬腾出一间专用的办公室。
“余大神，需要什么补给就跟我说，我24小时配送。”
“谢谢，但是不用了。我自己会带过来的。”余烬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
“对了，吃饭的话，你得在这解决，暂时别去员工食堂。”
“好。”余烬爽快回答，也不问原因。
他将笔记本电脑的适配器放好，准备插上电源。
看余烬动作不便，丁屿宁连忙伸出援手，帮他把电脑布置好。
丁屿宁拍拍手上的灰：“当然，这有厨房，我也可以给你做‘丁氏独家料理’。”
说是这样说，可丁屿宁毕竟是老板，余烬怎么好意思麻烦他给自己下厨。
“真的不用，我自己简单弄点就好。”
“你就别跟我见外了，反正我也住在这儿，只要有我吃的，就不会饿着你！我不在的时候除外。外卖只能送到大门口，你如果要进出，最好是避开上班时间。”
“好。”余烬答应完，话锋一转，“所以你这里，需要对外保密是吗？”
“算是。V科技现在还没有能力找更好的场地，我只能先将就把这里作为保密开发的基地。这个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嗯，明白。我会遵守项目保密协议的。”
“走吧，带你去看更厉害的。”
丁屿宁领着余烬，两人来到负二层。
“这是……陪伴型机器人？你已经做出样机了？”看见大厅正中展示台上的机器人，余烬欣喜不已。
丁屿宁却摇了摇头：“这是很久以前的了，加载的是旧模型，我瞎做的。”
“很久以前？那就更厉害了！”余烬不禁发出赞叹。
没想到丁屿宁在陪伴型机器人的开发进度上，比对外宣称的多出这么多，余烬心生佩服，毕竟他的AR模型还是最近才做出来的。
“看，这个才是新玩意儿！”丁屿宁打开工作台旁的柜子，拿出一双黑色的仿生机械手。
这是一款外骨骼穿戴设备，集微型伺服电缸、力传感器和角度传感器于一体。
黑色的碳纤维+高强度铝合金机身，硬朗的造型融合流线型设计，科技感和美感十足。
“你做的？你什么时候……”
“那天你面试完，我回来之后想了很久。”丁屿宁打断了余烬，“我想能做点什么，既解决你现在的不便，又能帮你做恢复训练。我在市面上找了一圈，发现有很多类似的康复机械，但是都太丑了，还贵。所以我就用实验室的材料，做了这个。喏，送你。”
丁屿宁走到余烬面前，帮他将两只外骨骼机械手依次穿戴好。
余烬试着动了动手指，力传感器迅速响应，立刻做出相应的动作，灵敏又精确，和昨天在医院时的笨拙缓慢，天差地别。
“第一次做，所以花了不少时间，没赶上你最需要的时候。前两天你说恢复得不错，我还以为送不成了……”
“什么都别说了，谢谢兄弟！”
余烬伸出带着机械臂的右手，握住丁屿宁的手臂。
两人默契地对视，又都舒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