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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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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马石群正捏着手机,两眼圆瞪,声音压抑,还是引来周围乘客侧目,“郑素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桐城!”

李羡收起手机,为郑素素祷告。

到桐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李羡和马石群在车站附近找了个旅店直接住下。

次日清早六点起床洗漱,准备出发。

李羡拎着包来到旅店前台大厅,马石群还没到,厅里有另一帮人,扛着大包小包的设备,还带着三脚架,看样子是同行。

她抽张椅子坐下等待,同行里有个两鬓斑白、文质彬彬的阿姨走过来:“你好,请问可以借用你的充电宝吗?”

李羡低头看了眼自己当成手机握在手里的小充电宝。

清早果然不清醒。

“可以,给你。”她递过去。

阿姨听见她的声音,眼前一亮,干脆抽凳子坐下,“我用一会儿就还你。”

李羡笑了笑,“好。”

“来桐城玩的?”阿姨问。

李羡抱着包,谨慎道:“工作。”

阿姨笑道:“别误会,姑娘,我是省电视台的《听闻》栏目策划。”

说罢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李羡颇意外。《听闻》是国内为数不多还在坚持的新闻记录栏目,她毕业时曾经投过简历,石沉大海,才进了现在的单位。

她起身,礼貌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川阳日报的记者李羡。”

咚咚咚。

郑素素在旅店外敲玻璃门。

李羡赶紧告别阿姨,拎包出门。

“你什么时候到的?”李羡问。

郑素素:“今天凌晨就到了呀。”

“休息好了吗?”

“放心吧。”

郑素素带她走去停在路边的汽车旁,绕去副驾驶,“你开吧,回来的时候我开。”

李羡应了,上车系上安全带,才注意到马石群原来已经到了,坐在后排。

她印象里之前约定了大厅碰头的,不知道是否忽略了更改消息。

“主任早。”

马石群点头。

郑素素上车坐定,打开手机行程,“主任,梁教授那里已经联系到了,说今天争取给咱们拨时间。我们今天争取把素材录出来,明天交给融媒体中心,这项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马石群说:“嗯,行,但是你得确定今天能见到人家......”

李羡眉头微皱,不时瞄向内视镜,等两人说话的空挡,插嘴道:“这个策划,不是对乐乐和家强的采访吗?”

“哦,采访俩留守儿童有什么用,谁看啊,这种又大又空的选题不都得听专家的。”马石群说。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早采完早下班。”

好吧。

现在做新闻就是这样,有东西要发,没东西也要硬发。

“李老师好像更适合去做那种调查记者。”郑素素说,“刚才看你跟电视台那帮人聊天呢,不会要跳槽吧?”

这语气半调侃,李羡立即感受到马石群灼灼的目光。

“有个栏目策划老师找我借充电宝。”她说。

这车大概是便宜租来的,油箱所剩无几,正好路过加油站,付过钱后李羡下车去取发票。

“李老师声音条件这么好,我也觉得她应该去电视台,难怪对咱们报社有点......抱怨。”郑素素看着李羡推门进入商店的背影。

马石群问:“她抱怨什么了?”

“薪资福利呗。”

马石群冷笑,“川阳的福利在业内已经是顶尖了,还不够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外面天冷,李羡捏着发票,一路小跑回来,见车里氛围奇怪,心里生疑,却也没太在意。

跟专家约好的地点是个乡镇小学,最近已经放寒假,学校没人,只有个神出鬼没的看门大爷,领三人进了间教室后便离开。

专家只说来,没说什么时候来,三人在没有暖气的教室里架好设备,坐等专家来到。

气温零下三四度的白天,有阳光的地方要比屋里暖和得多,李羡有经验,干脆到走廊里晒太阳。她搓搓冻僵的手指,拿出手机,信号只有两格,划几下,先跟陈平报了个平安。

指尖停顿片刻,她点开孟恪的消息框,编辑消息:【我应该最晚明早就能回去】

不多时,孟恪回复消息:【知道了】

礼貌的,体面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属于他的回答。

李羡唇角扬起,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又发来一张照片。

李羡点开大图,是张随手拍的聚会现场,背景富丽典雅,入镜的人结伴出现,男人们西装革履,举着高脚杯,女人们身着小礼裙,妆容正式。

孟恪绝不是主动跟她报备行程那类人,她盯着照片琢磨半天,发消息试探:【大家好像都有女伴】

孟恪:【嗯】

李羡:【你的女伴呢】

孟恪回曰:【出差了】

李羡盯着屏幕上这短短几行字,心里还没咂摸过滋味,忽觉身旁有一道视线试探过来,赶紧扣下手机。

郑素素说:“上午等不到了,我去买点饭,你想吃什么?”

李羡应声,“好。我还不怎么饿,热的就行。”

“那我买三份一样的吧。”郑素素转身就走,小高跟踩水泥地发出哒哒哒的脆响。

李羡看着她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说今天真奇怪,郑素素一点不像平时那样亲切热情。

也许出差令人太疲惫。

等了一天,专家没来。眼见着夕阳西斜,气温骤降,马石群终于忍不住发火,砸桌踹凳,然后找个没人的角落开始打电话,好声好气当孙子求专家赶紧来。

教授姗姗来迟,采访接近六点才开始。

八点一刻,录制结束,离开时马石群已然跟教授混熟,教授歉疚自己的迟到,说送他回旅店。

李羡和郑素素乘租来的车返程。

郑素素忽然说:“哎,李老师,我的手机好像落教室了。”

晚上风大,冷风直往领口钻,李羡束紧围巾,思维迟钝,“呀,这怎么办。”

“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我去把车开过来。”

“好,你等我一下。”

门卫早就下班回家了,交代他们将钥匙藏墙角管道里,李羡跑回墙角取出钥匙。

她回到教室东翻西找,又去走廊寻了两遍,也没找到郑素素的手机。乡下夜里寂静,木门被风吹得吱呀响,李羡后退两步,转身跑出去。

校园铁门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李羡心生不详预感,跑去桥边停车的地方,空空荡荡。

她低头摸索自己的包,哆哆嗦嗦拿出手机。

没电关机了。

充电宝早上借给策划老师,忘记要回来了。

桥边积雪浑浊,泥水冻冰,枯枝垂落萧瑟。几个不着调的年轻男人笑骂着,浩浩荡荡走过来,指间烟芒明灭,路过时不忘斜眼瞥李羡。

李羡头皮发麻。

连城。

陈平喂完阿福,将鸟食仔细收回柜子里,看向窗外晦昧不明的冬夜,眉宇间浮现担忧神色。

“孟先生。”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抬头。

陈平说:“太太出发前说从离开酒店到回到酒店,隔几个小时她就会往家里发一条消息,可她上一条消息是下午五点多,这都四个小时了,打电话也不接......”

孟恪放下手里的杂志,看了眼腕表时间。

他掏出手机,起身走去窗边。

第一通电话,机械女音提示已关机。

半山风声呼啸,山脚的城市中心车流迤逦,繁华如昼。

回到旅店,马石群正准备约教授一起吃宵夜,碰巧郑素素也将车开过来,“郑老师,饿了吧,叫上李老师,一起出去吃一顿。”

“李老师。”郑素素疑惑,“李老师不是在你车上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什么时候在我车上了?”

两人面面相觑。

“真是个麻烦。”马石群抱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他没多想,转身走了两步,接起电话。

“喂,哪位?”

对面是个年轻冷静的男声,“请问是马石群先生吗?”

马石群将贴在脸颊的手机拿开,再次确认号码,“我是。”

“你好,我是新恒集团总裁助理林哲时,李羡小姐昨天跟你一起出差了对吗?她现在在你身边吗?”

“啊......对,是一起出差的。”马石群犹疑,看向郑素素,后者不知所谓地看着手机,“但是我们一起出了个采访,她不小心落下了,我们正准备回去找呢。”

林哲时语气严肃:“请务必现在、立刻、马上,找到李小姐,然后回拨这个号码。”

新恒集团,冷风刮面,马石群被冻僵的思维终于拼出到底是哪两个字,“好的好的好的好的。我我我能问一下李老师跟你们集团有什么关系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说:“她出事的话整个川阳都要停止运转的关系。”

马石群胸口出现个黑色无底洞,心脏急速下坠。

挂掉电话,马石群深一脚浅一脚回去找郑素素。

“别玩了。”他语气不善。

郑素素说:“我打她手机打不通,关机了。”

“什么??”马石群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北方的乡镇没有冬季夜生活,早早闭门闭户,声音与灯光被墙壁隔绝,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孤立。

路边有些人家门前装了路灯,昏灯如水,不甚明亮。另一侧是黑暗里没有边际的麦田,裸土森森。

李羡将手揣进衣兜,走去附近最近的人家敲门。也许堂屋距离院门太远,无人应答,倒是院子里的狗疯狂吠叫,引得众狗呼和,此起彼伏。

李羡心跳加速,赶紧跑,下一秒跌跤,小腿磕到石头,磕得眼眶兜不住泪。

捂着小腿等痛劲过去,她继续前行,终于走进一户没关门的人家,借了插座给手机充电,然后给孟恪打电话。

李羡在这户人家屋里等了没多久,有车接她回连城,路上没忍住睡着了。

再然后,睁开眼睛,似乎天已经亮了。

天花板粉漆细腻,光影疏淡透过白色纱帘。

她将被子向下扯了扯,房间布局熟悉,是她住了一个月的地方。

床尾对侧电视在放早间新闻,孟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衣着神情与平时无异。

李羡捂住嘴巴,闷咳几声。

孟恪看过来,“醒了。”

“嗯。现在几点......”李羡嗓音闷哑,说罢自己也愣住。

孟恪看了眼腕表,俯身拿起方桌上的热水壶,又拾起一只反扣的玻璃杯,“上午十一点。”

他起身走过来,将热水送到她手边,“喝点水。”

李羡垂下眼睫,松开攥紧被角的手,接过玻璃杯,“谢谢。”

温水润泽嗓子,她捧杯喝了一口又一口。

孟恪看了眼身后的贵妃榻,坐下,手臂随意搭扶手上,继续看新闻。

“更多新闻资讯,您还可以关注......”说完结束语,新闻主持人开始整理稿子。

李羡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发出轻轻的哒声,孟恪看过来。

眼神交汇,沉默半晌。

李羡先开口:“怎么不问我怎么回事。”

孟恪说:“你主动开口会比较好。”

李羡给他噎了一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斟酌用词,“我和两个同事去桐城一个乡镇采访,结束时已经很晚了,然后我被落下了。”

孟恪淡声重复,“他们两个,把你一个人落下了。”

“领导跟别的车走了,另一个同事......故意的。”李羡眉头微皱,回忆昨晚的事。

“叫什么?”

“嗯?”她眼中茫然。

短暂广告之后是气象播报,孟恪看她一眼,又看向电视,“故意把你落下这位叫什么?”

“你不问问我们有什么过节吗?”

“应该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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