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边境密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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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皮卡在昆西省边境的公路上行驶，忽然车速慢了下来，一个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男子从车上跳下来。
他蹲在路边，点燃一根烟，也不抽，盯着远处的山发呆。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他把烧了半截的烟丢到地上踩灭，然后拿出手机接电话。
“江哥？到哪啦，财叔找你。”
“我知道了，就到了。”
江茂安上车点火，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破皮卡呼啸着向山林中驶去。
过了不久，皮卡驶出公路，跨过一片田野，驶上一条乡村土路。
土路尽头，是一排木屋，一群干巴瘦的青年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扛着枪，在木屋外面游荡。
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他们把目光投过来，一边抽着劣质香烟，一边目光淡漠地盯着皮卡。
“江哥，江哥，财叔在屋里呢。”
木屋里一个穿着花衬衫大黑裤衩的小男孩跑了出来。
江茂安走进木屋，逆着光，看到一个干瘦的方脸中年人，他正在抽着烟。
“财叔，您怎么来了？”
“干什么去了？”
“康平那边有个线头（接货转卖的人）让人给点了。”
财叔吐出一个烟圈，神色漠然，盯着江茂安看了许久。
“怎么回事？”
“一个老客欠钱还不上，一害怕把场子点了，条子来的时候，线头在那，被一锅端了。”
江茂安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清楚。
“尾巴处理干净没？”
财叔听完，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
“都处理干净了。”
江茂安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应该能混过去。
木屋里面一片寂静，财叔慢条斯理地抽烟，许久没有说话。
简舟醒来的时候，老支书已经烧好饭了，他坐在门台上正在抽旱烟，时不时把烟斗磕一磕。
“三叔，起这么早。”
“年纪大了，觉少。”
老支书乐呵呵地看着简舟，放下烟斗拍拍手。
“简娃子，这次要呆几天啊。”
“能呆好一阵子呢，我要在瓦楞山做调查。”
“去瓦楞山做调查？”
老支书的笑脸收敛了起来，他皱起眉头，去瓦楞山做调查？那地界儿现在可不太平。
“简娃子，那地界儿可不太平，你非得去那边调查？”
“啊，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简舟有些好奇地看向老支书。
“有走私队的人在那边，碰上了可了不得，要人命的。”
老支书连连摇头，劝简舟不要去瓦楞山，怕他出事。
“这么吓人，县里不管吗？”
简舟一脸惊讶，没想到康平县这边这么乱，跟名字一点都搭不上。
“哪里管的了啊，一个村子又一个村子的人，贪心啊。”
老支书恨恨地说道，只觉得那些村子不争气，做些什么不好，非得做要命的勾当。
“这样啊，那确实不能去，对了三叔，那这附近哪座山还安全一点？”
简舟想了想，向老支书打听道。
“哪座山也不安全，听我的，简娃子，呆几天回大城市吧。”
老支书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他确实很希望简舟多在村里待几天，但他更怕简舟上山出什么意外。
简舟沉默没有回答，他要是原身，肯定听得进老支书的劝，但是他不是，他是为段宏而来的，迟早要跟走私队对上的。
老支书见状，不再劝他，他知道简舟这个孩子倔强，小时候就凭着这股劲儿闷头学习考上了大学，现在要他轻易放弃去调查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三叔，我这东西都带来了，啥也不做就走，我不白来一趟。”
简舟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一堆工具，不肯提回去的事情。
“唉，就知道你倔，你不肯走就算了，不过，你要上山，你带着我去。”
老支书愁眉苦脸的想了想，没什么好主意，就非要跟着简舟一起去。
简舟惊呆了，老支书要跟着去的话，他岂不是什么事都没办法做了。
不行，他得想个由头让老支书歇了这个心思。
“三叔，你真要跟着我去做调查？”
简舟面色复杂的看着收拾东西的老支书，看他换上压箱底的迷彩服，还有褐色军靴。
“怎么，瞧不起我老头子？我在山上打野猪的时候还没你呢。”
老支书忆往昔岁月，还油然而生一些豪气，想当年他也是石屏村响当当的打猎好手，只是后来明令禁止打猎了，他这才放下这门手艺。
“那三叔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就赶紧下山，我上山不是打野猪，就观察采集一些植物。”
简舟一时半会儿劝不住老支书，就带着他一起上山。
最开始是简舟走在前面，后来老支书说这一片他熟，他来带路，简舟想去什么地方跟他说就行。
两人在山上走走停停，简舟时不时掏出笔记本写写画画。
转了一天，简舟记了十几页笔记，背包里的玻璃瓶子装了五六个样本。
傍晚时分，两人匆匆下山，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家。
“简娃子，我烧了热水，你去打点过来洗洗脚，松快松快，不然晚上容易睡不好。”
老支书一边用铁盆子装热水泡脚，一边嘱咐简舟让他也去泡泡脚。
“哎，好，三叔你泡好脚就先睡吧，我这边还差一点才能写完。”
简舟正在煤油灯下面看玻璃瓶子，看一会儿在本子上写两句。
原始莲座蕨，土生植物，植株匍匐生长，叶片对称，叶形狭长约15厘米……
田广平正在一个黑赌场里巡场子，他手下的跟班跑过来凑到他耳边跟他报了个消息。
江茂安因为办事不利被财叔打了一顿，好像差点打断腿。
田广平心中一紧，有些担心江茂安，希望他伤的不重。
但他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以免被人看到告到财叔那里去。
于是，他只能吐一口唾沫，有些遗憾的说怎么没打断他的腿。
像往常一样，田广平在赌场摸了几把，骂骂咧咧的说晦气，然后带着小弟去下个场子。
一直等到深夜，田广平才在自己的屋子里偷偷摸出来一个老式游戏机，用它给江茂安发消息。
这个游戏机是特制的，实际上是一个通讯器，屏幕顶格的那一行可以用来发摩斯密码。
只要按照特定的顺序点按键就可以看到单点和双点，然后以此解读信息。
田广平发出消息后每天晚上都会把游戏机摸出来看一眼。
直到第三天他收到江茂安的回信，说他没事，田广平这才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