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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侠,风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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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是谁?”孙若薇好奇地问。

“我是你们的护卫呀。”那人说。

孙若薇将那人打量了一番,见他神情英爽,气度不凡,心中暗暗称奇:“这应该是武林大侠的模样吧!”

“你是什么人?”高大人一翻身从地上站起来。

“我是两位姑娘的护卫,你们一群大男人竟然欺负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简直是丢脸呀!”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儿,我可是奉了朝廷之命来捉拿这两个钦犯的。识相点儿,赶快走,今日之事我就不同你计较了!”高大人搬出朝廷的命令来,想把他吓走。

“哦!”那人应了一声:“不过今天这件事情我管定了。因为这位姑娘给我一个新的职位:护卫。我就要保她二人周全。”

他冷冷地说:“快滚!”

高大人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奚落,他一挥手,那群黑衣人一齐向大石头扑了过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使铁链向那人头上打去,只见那人一伸手抓住铁链,顺势一带,铁链一下子缠住了黑衣人的脖子。那黑衣人竟被他轻轻抡起,扔向了围上来的人群中,只听得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不停地抽搐、嘶叫着,围攻他的人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他们又冲了上来。

孙若薇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那护卫。只见护卫从石头上跳下来,身体腾蹦之间,哀叫连连,不一会地上就躺着几个黑衣人了。那些黑衣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惨叫声,让孙若薇和过千山心惊肉跳。孙若薇把过千山拉在怀里捂住眼睛,不让他听,不让他看。

“哈哈哈。”那护卫仰天大笑。

除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外,其余的人已战战兢兢地退到了远处。

“你,给我等着。”高大人见护卫如此厉害,心中已生出几分怯意。

“慢着,我得给你留点纪念。”

“什么?”高大人惊异地问。

“啊!”只见鲜血从高大人的左眼流出,他用手捂住:“你?”

“你枉为江湖中人,竟然想着去扒小娃娃的裤子,给你点小教训。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废了你另一只眼睛。带上你的人,滚吧!”

高大人捂住流血的左眼,带着黑衣人连滚带爬地下了山。

“哇塞!大侠,你真的武功盖世耶!”孙若薇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大侠,你可以教教我吗?”过千山带着祈求的神情说。

“你这小姑娘,学武功来干嘛?”

“我。”过千山正想往下说,孙若薇拉住了他的手说:“大侠,谢谢你,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大侠,我可不敢当。我是你们的护卫嘛。你们就叫我风护卫,我叫风十六。”风十六像小孩子般淘气地眨动着眼睛。

孙若薇这才仔细地看了看风十六。

他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长衫,年约二十七八岁,长得英气勃勃,红润圆圆的脸上,闪着一对机警又略带狡黠的眼睛,那似笑非笑的嘴唇,使他英俊的面孔显得有些稚气。

“见过风大侠,谢谢风大侠的救命之恩。”孙若薇拉着过千山给风十六行礼。

“我叫孙若薇,他叫过千山。”孙若薇对风十六说。

“二位姑娘,你们小小年纪,又没有家人陪伴,怎么来这里的啊?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追杀你们?”风十六问道。

“风大侠,这事说来话长。”孙若薇有些犹豫了,因为她不知道风十六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能对风十六讲实话。

“哦,我明白。姑娘不愿讲,我也不多问,那我们就此别过。”风十六准备离去。

“风大侠。”

“孙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我们。”孙若薇说:“我和妹妹对这里不熟,可否请风大侠为我们指指路。”

“你们想到哪里去?”

“我们想去洪康。”

“去洪康?从这里去洪康,那就绕道了,应该朝草原那边走。”

“那不是,那不是有人在追杀我们吗?”孙若薇轻声地说。

孙若薇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她想让风十六当她和过千山的保镖。

“哦!”风十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你们如果再次遇见那些黑衣人可就麻烦了。”

“风大侠,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孙若薇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情。

“我,”风十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我和师姐比武,比输了,师姐罚我在这里呆三个月。”

“三个月?你现在呆了多久了?你住在哪儿呢?”

“我才来一天,昨天来的。这道山崖下有一个山洞,师姐罚我在山洞里习武,三个月后再找她比试。刚才我正在练功,听到了你们的声音,这样才机缘巧合地救了你们。”

“那你的师姐得多厉害呀!”过千山带着惊叹的语气说。

“嗯嗯嗯,老厉害了!”风十六说。

“风大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过千山又问。

“和你差不多大吧!”风十六看了看过千山说。

“那你教教我吧!”过千山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一把拉住风十六的手说:“风大哥,我想学,练成了我要保护我的孙姐姐。”

“啊!”风十六涨红了脸:“我,我不收女弟子的。”他挣脱了过千山的手。

“那要收男弟子吗?”孙若薇问。

“男弟子?”风十六有些困惑了,望着眼前的两个姑娘:“哪来的男弟子?”

“风大哥,如果有男弟子,你能收吗?”孙若薇问。

“收,可以收。不过这个事情我要让师姐同意才行,我自己不能私自做主的。”

“哦!”孙若薇和过千山有些失望了。

“风大哥,你师姐让你三个月呆在这里只练功,不做其他什么事吗?”

“她只是交代在练功之余,多做些行侠仗义的事。因为她知道我闲不住,练完功就爱四处瞎逛。”

“那你救我们也算是行侠仗义的呀!”

“这是小事儿,算不上行侠仗义。”

风十六笑了笑。

孙若薇判断风十六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年轻人!

“风大哥,我和妹妹要去洪康,路途远,我们都不会武功,如果遇到了歹徒真是凶多吉少呢。我们不可能时时遇到像风大哥这样的侠义之士。”

“风大哥,你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洪康嘛。”过千山已猜到孙若薇的心思,他也对风十六说。

“好,去洪康,我陪你们去洪康!”

风十六被他们说动了,加上他也想出去玩玩。

“谢谢风大哥。”过千山很高兴,拉着风十六的手说:“你来看看乌龙,那匹大黑马,是我的坐骑,你可以和我一同骑着它去洪康。”

“不不不,那可不行。你还是和你姐姐一同骑吧,我怎么能同一个小姑娘一起骑马?我师姐知道了又要罚我了。”风十六连忙摆手说。

“哈哈哈,风大哥,你瞧瞧我,仔细瞧瞧我。”过千山伸手把头上的野花扯掉,又把小辫子拆了,拢了找头发:“我是一个小子!”

“啊?你真是一个小子呢!”风十六咧开嘴笑了:“那太好了!”

“风大哥,我们去洪康还是绕道去吧?”孙若薇问风十六。

风十六想了想说:“好。如果从草原穿过去洪康,路程是要近一些。但是追兵太多,我双拳难敌四手,也不能确保你们的安全。”

“听你的,风大哥!”

“那今晚就请你们到山洞歇息一晚,明早我们出发。”风十六说。

“行,听风大哥的。”

“风大哥,我的姑姑传给了我两本书,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向你请教吗?”过千山依偎在风十六的身边说。

“你姑姑给你的是什么书?”

“一本《秘宗》,一本《太华剑》。”

“哦,这是九岭真人的秘籍。你那姑姑是九岭真人的什么人?”

“我姑姑是九岭真人的徒弟。”

“她人呢?”

“死了。”过千山的声音哽咽。

“唉,可惜了。别伤心了,睡觉吧。”风十六拍拍过千山。

孙若薇听到他俩的谈话,心中一动。她决定明天再给过千山讲一个故事。

(二)

第二天一早,孙若薇看见浅蓝色的光线从洞口穿进来,那崖下布满了荆棘藤萝,把洞口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山洞从外面是看不到的,但从里面却可以透过它们看到蔚蓝的天空,洞中空气一点儿都不潮湿,反倒是很温暖。

“风大哥,你这个住所还真不错,既隐秘又舒适。”孙若薇说。

“这是我师姐的功劳,山洞中的一切都是她布置的。”

“你真幸福,有这么好的一个师姐。”

“我也很幸福!我也有个好姐姐。”

过千山跑过来拉着孙若薇的手说。

“你这小鬼,真会说话。”

三人从山洞中出来,沿着山岭向北走去,两个时辰后,他们已经走出山岭来到一条官道上。

风十六指指向北的方向说:“孙姑娘,我们顺着这条道,按照这马的脚力,我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要花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这么远!”孙若薇想古代出一趟远门儿可真不容易啊!

三人上马一路向北而去。

大红袍和乌龙在官道上狂奔,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光显得特别耀眼,但风里仍带着透肤的寒意。

一路上三人没有歇息,直到太阳升到头顶,他们才找了一处有树荫的地方停下来,喝点水吃些干粮。

孙若薇感觉脸上蒙了一层尘沙,她用手抹抹脸坐在树荫下,一阵风吹过,风里带着些凉意。

“姐姐,你说给我讲新故事,现在可以讲了吗?”过千山来到孙若薇身边。

“你不困吗?”

“不困!”过千山把他圆溜溜的黑眼睛睁得大大的。

“好,来,挨着姐姐坐。我给你讲一个春秋战国时期的故事。这个故事讲楚庄王打了个大胜仗,很高兴。于是他就在官中举行盛大的宴会,宴请文武百官。宴会进行到了夜晚,百官们都喝得醉醺醺的,忽然一阵狂风来,将宫殿里点的蜡烛全给吹灭了,顿时四周漆黑一片。大家都有些慌乱,在慌乱中,楚庄王的一个宠妃忽然觉得有人在拉她的袖子,意在调戏那位宠妃。宠妃一番挣扎,她把那人头上戴的帽子上的帽缨给扯了下来,气急败坏地告诉楚庄王说有人趁黑,调戏她,污辱她,她已经把那个人的帽缨给扯下来了。现在请楚庄王点亮灯把他抓起来杀头。楚庄王说,这次宴请是他请百官喝的酒,喝醉了有失礼的地方,不能责怪他们,责任在他。于是楚庄王举起酒杯喊道,今天请大家喝酒,大家要尽兴,不拔掉帽缨就不能尽兴,要求百官都拔掉帽缨。于是,在场喝酒的官员全部都拔掉了帽缨,尽兴而散。三年后,楚庄王又率兵出征,和晋国打仗。他发现手下有一个将军作战特别勇敢。战后,楚庄王问那个将军说,他平时并没有厚待将军,为什么将军打仗会这样舍生忘死呢?那个将军回答,他就是三年前喝醉酒出现了失礼被宠妃拔去帽缨的人,楚庄王没有怪罪他,所以他想用生命去报答楚庄王。楚庄王用宽厚的心胸感动了部下,结果令部下要以死相报。”

孙若薇讲完故事后望着过千山。

“哦,我明白了。”过千山点点头说:“人和人之间要抱有一种宽大为怀的原则,即使是一些看似无法忍受的事情,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化解对手的不利因素来处理它。”

孙若薇听了过千山的解释,她有点儿不敢相信,他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吗?

“过千山,你不是谎报了年龄吧!小小年纪理解这么到位。”孙若薇质疑过千山超强的理解力。

“姐姐,你不要这样表扬我嘛!”过千山冲着孙若薇撒娇。

“这小子,太会笼络人心了!”孙若薇心说。

风十六听他们讲完故事,对孙若薇招了一下手。

“孙姑娘,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风十六对走过来的孙若薇说。

“什么?跟踪我们?在哪里?”孙若薇被吓了一跳。

“这个人已经跟着我们走了一个时辰了,一会儿我们多加小心就是了。”

风十六淡淡地说。

“好,我听你的,风大哥。”

“前面应该是隆兴镇,今晚我们到隆兴镇住店。”风十六说。

三人又上马往隆兴镇而去。

“风大哥,看,那儿有个小镇。”过千山说,顺着他指的方向,远远地能看见一个小镇的屋顶。

“嗯,我们快到隆兴镇了。”

不久,前面出现了一片小树林,进了树林,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进来,给整个树林罩上了一层光辉。

风十六往身后的官道急速地瞥了一眼,没有尘土飞扬。

“难道他没有跟上来?”风十六心说。

风十六转过头正好碰上孙若薇询问的眼光,他冲她摇摇头。

孙若薇用手一指前方说:“瞧,过了前面不远处的树林,就到了有人居住的镇子。风大哥,这里你来过没有?”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小时候,我很调皮,老是吵着出来玩,挨了师姐不少揍呢!”风十六说:“等我回去了,好好讲给师姐听,让她也见识见识。”

“风大哥,你如果要让你师姐见识,你就得陪着她出来,只听你讲那感受不深的。”过千山调皮地说:“风大哥,你和你师姐可以仗剑天涯,快意恩仇,做一对神仙眷侣。”

“你这小子,话怎么这么多?还什么神仙眷侣?哈哈哈!”风十六大笑着。

孙若薇看得出,一提到风十六的师姐,风十六就十分高兴。

他们来到小镇上,小镇不大,由于天色已近黄昏,镇上的行人并不多。风十六找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店,要了两间上房,并吩咐店家好生照料大红袍和乌龙。

他们用过晚饭后,孙若薇吩咐小二给他们送两桶热水。

店小二送上热水后,一般都会热情地搭讪。他问道:“三位客官从哪来到哪去呀?”

“我们准备去洪康。”风十六说。

“去洪康啊!为什么现在要去洪康?我劝你们最好别去!”店小二一脸担心地说。

“为什么?”三人齐声问。

“我跟你们说啊!”店小二压低了声音说:“听说那儿要打仗了!”

“打什么仗?和谁打?”

“还有谁,后魏。”

“后魏,敢来攻打洪康?”过千山有些吃惊:“你听谁说的?”

“这个消息是一个月前有一个商人来住店,他和朋友在郢都做生意。他们在谈论,我偷听到的。他说现在朝中一片混乱,老皇帝已死,太子全家被下狱,三皇子朱道称帝,人心不稳。后魏在郢都安插的探子把情报送回后魏,后魏就准备趁机吃掉洪康。”

“那洪康的守军知道这些情况吗?”

过千山有些着急地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送到洪康?”

“我送?”那店小二睁圆了眼睛:“说我谎报军情怎么办?我有几个脑袋够他们砍呀!”

等店小二出去后,三人都默不作声。

第二天一大早,孙若薇就醒了,她一晚上都想着店小二的话。

从客房出来,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吃早餐。

风十六从窗户向外张望。街上车马来往,十分的热闹。

孙若薇说想到街上去逛逛,她刚站起身,突然瞥见一个身躯略显肥胖,头戴一顶草帽的中年汉子正下马向他们住的客店走来,她心里不觉一怔:“难道是风十六说的那个人。”

她悄悄抬起手,对风十六指了指。

风十六赶忙一闪身,躲到窗户后面,往外看。

“是他,就是他,他跟了我们一路!”风十六小声地说。

一瞬间,孙若薇的手心里沁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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