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恃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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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引亭是供上山拜会的访客，用来歇歇脚的地方。
距离总坛，只有一里多地了。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队修习者装扮的人，就在四名蜀道派弟子的引领下，进入到柯寰的视野之中。
清尘派此来共有九人，八名男弟子上前分两侧排开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广场中间。
此人相貌平平、五官不显，一双小眼睛却精光内敛，配合着紫色的道袍和手提的宝剑，倒颇有些高手的风范。
华慧若走到台阶之下，朝他抱了抱拳：“郭掌门还真是风雪无阻，十分守时啊。”
柯寰此前虽没有修习过斗气，但清尘派好歹是距离荣城最近的大门派，听华师姐这么一说，也就对上号了。
原来他就是清尘的现任掌门--郭鸿之。
但所谓的“守时”，又是什么意思呢？
对方很快解开了这个疑问：“既然八年前与方掌门有约，每隔两年的正月初二切磋一番，本人自当守约。”
郭鸿之话音刚落，方智君就飘落到他十步之外的地面上：“废话少说，出手吧！”
“得罪了。”清尘派的掌门人冷笑一声，长剑随即出鞘，身子飞扑向前，剑锋划出一道弧形，就向方掌门的肋下扫去。
方智君却并未躲闪，反倒一剑快速刺出，直取他的前胸。
这一剑后发先至，狠准更胜一筹。郭鸿之见势不妙，轻吼了一声，连忙收住自己的攻势，身形跟着向后弹了出去。
只见他胸口的道袍，被生生破开了一道四五寸长的大缝，方掌门这一剑只需再向前两寸，对方只怕就要血溅当场了。
场边的柯寰，在心里默默叫了声“好”。
自己也是个男人，这郭鸿之好歹是早已成名的一派掌门，与女人相互切磋，居然抢先动手，确实有些掉价。
关键是这一个照面下来，他不仅没有讨到丝毫便宜，还被反击得如此狼狈，也怪不得旁人心中嘲笑了。
不过这郭掌门也当真不是寻常人物，堪堪逃过这一劫后，脸上竟丝毫没有畏缩之意。
只见他浑身橙色的斗气又暴涨一分，连人带剑又向方掌门扑了过去。
方智君此时也将斗气全部放出，与对方周旋之时，又找准机会连刺了两剑。
当当声响，她这两招都被对手精准地格挡开了。
双方过了二十余招，周围的众人只见两团橙光相互交织在一起，越来越难分彼此，搅动得整个广场上寒风呼啸。
“不好。”身边林清婉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就连柯寰也很快注意到，场上的形势逐渐有所改变了。
此前，方掌门一直主攻。看准了对手的空隙，频频出剑进袭。
而郭鸿之则基本采取守势，一柄长剑在他手中运转得风雨不透。
虽在蜀道剑法的压制下，偶尔会露出些许的破绽，但整体还是犹如一圈橙色的“光罩”，保护着全身的要害部位。
刚刚这一阵比拼下来，纵然方智君没能再威胁到对方，但郭鸿之看上去也并无还手的余地。
刚刚入门的柯寰心中也很清楚，如此高速运剑，最耗斗气。
每一招都需用尽全力，方能使后招与前招如水流不断，前力与后力相续。若要如此硬撑下去，总有力不能及之时。
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两派后辈的面，只能一味防守，无论输赢都不太好看。
柯寰本想着，同为一派掌门的对手，一有还击之意，方掌门这边就有机会抓住空隙，只不过，事情好像起了变化。
剑网当中的郭鸿之吼声不绝，忽高忽低、忽长忽短，声音与剑招的相互配合，越来越紧密无间。
反倒是方智君这边，不知不觉间已被逼退到更外围的区域，攻势的凌厉程度也有所减弱。
她又一次全力前刺，想要破网直入，还是被挡了出来。
几乎就在同时，对方剑网覆盖的圈子，跟着扩大了半尺。
郭鸿之的招数从全力防守，转变为攻守相济了！
眼看方智君的斗气黯淡了一些，对方猛地杀出剑网，刷刷刷急攻了三剑，尽数指向了她胸口处的要害。
方掌门只能迅速收剑回挡。
就在她勉力挡下这一连串的攻击之时，郭鸿之顺势用左手，狠狠地拍出了一掌。
正中方智君右肩！
她只觉得身子右侧一麻，不仅长剑“当啷”一声、脱手落下，整个人也被震得横飞出去，跌落在柯寰他们眼前一丈外的地面上。
就在林清婉等人惊呼着“掌门”，想要围上去时，方智君挣扎着大喊了一声：“你们别动！”
“这就对了嘛。”郭鸿之提着宝剑，一脸奸笑地向这边走了过来，“本就是我俩的家事，就不要让外人插手了。”
“不过，你好像真的越来越老了。过了两年，这斗气毫无长进也就罢了，怎么还退步了不少？”
方智君捂着左肩，根本没拿正眼看对方：“少废话！你一剑杀了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什么两清？”郭鸿之一步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按照当年的约定，你既然输了，就要告诉我郭昊到底在哪？”
方掌门哼了一声：“放心吧。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知道昊儿的下落。”
“你想出尔反尔？”勃然大怒的清尘派掌门，剑尖向前一指。
“死人哪里还需要遵守活着的约定？”心意已决的蜀道派掌门，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华慧若冲到了两人跟前：“郭掌门，我记得当初有言在先，你们之间的切磋，如果一方身体抱恙的话，可以由指定的门下弟子代劳，以示公正。”
“您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师父今日还不及平时里七成的实力，只怕有些胜之不武吧？”
郭鸿之上下打量了一下华师姐：“我认得你，是一直跟在这个贱人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吧？”
“本掌门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你们要是心中不服的话，尽管再派个人来送死！”
他此话不假。
放眼在场所有的蜀道派弟子，最高也不过是“斗灵”境界。
要和一名“斗王”级的高手对决，不是自不量力，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摆明了想恃强凌弱的郭鸿之，将手里的长剑转了一圈：“本掌门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不管是你们蜀道派的哪个人，若再成为我的手下败将，都必须遵守约定。”
“否则，就别怪我清尘派，今日便让你等付出违约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