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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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饭的时候，白伊一直时不时瞟一眼小白。虽然他平时也喜欢偷偷看小白，毕竟毛茸茸的小麒麟实在是太可爱了，但今天的频率明显高了一些。
白伊心感不对劲，小白似乎有些眼神迷离，心不在焉的。
最近白伊的食谱得到了一些扩展，晚上有时会吃些烤肉珍馐，但早上还是雷打不动地保持着每天一顿的狐奶，有时冰镇有时常温，今天是常温，所以他就这样一边嘬这那只大狐狸，一边在暗中观察着那只坐立不安的小麒麟，小白连爪中捧着的那罐奶都没心思享受，半天才喝一口，肯定是有什么心事。
要不要去问问？算了算了一会再说吧...
吃完早饭，两小只同往常一样前往靠近云瀑的修炼地，白伊发现小白澄澈的大眼中还是有几分忧虑。
“嗷呜嗷？（小白，怎么了吗？）”
白伊就在这时开口，真是奇怪，小白一般绝对不会这样忧郁的呀，是要转型冰山少男吗？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自己有系统，总能帮上点忙的吧。
“额啊...嘿嘿...没什么小狐狸...”
白伊声音不大，但现在看来的确把小白吓了一跳，他的眼神在闪躲，不愿与白伊对视。
那好吧，小白不愿意说的话白伊也不想难为他，于是便随机换了一个话题。
“咿哟咿哟？（小白你觉得是甜的豆腐脑好吃还是咸的豆腐脑好吃？）”
“额，甜的好吃！”
……
“挥不动的原因是没有把足够的灵力注入翅骨中...这样...你再试试”
今天赤鸢还是继续给白伊开小灶，教他怎么飞行，小白在一旁水中尝试凝聚出朱雀真火，只不过进度上有些卡壳。
这是当然，心境是道心的主要部分，道心都不稳了，修为怎么能有进步。
赤鸢虽然在悉心指导着白伊，不过也注意到了小白的情况，不过他这次没有吭声，和涂山茵茵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继续拨弄着白伊的小翅膀。
“昨天为师怎么教你的，你这羽毛都插反了”
……
又是一天过去，黄昏时分，金色的霞光布满天际。
“嗷！”
白伊大吼一声，使劲以灵力催动，离火凝成的小翅膀随即扑扇了两下，让他一下子离地而起，冲上了树梢，但之后后劲不足，只能滑翔着慢慢落地。
“不错不错，扇的时候再慢些，记得均匀用力”
一天的练习下来，虽然真正凭自己翱翔于天际还是很困难，但师父说了，不必着急，等到二阶一突破，灵海扩大，自然而然地就能飞了。
不过师父这么早就教白伊这项功法自然也有他的考虑。
白伊跟着师嘱来到了云瀑边，哗啦哗啦地声音越来越大，靠近之后能看见这里因为瀑布的冲刷，形成了一口小湖，承接着瀑布上落下的水，之后再从这口小湖中蜿蜒出一条云溪。
这口池子宽约二三十米，单凭白伊小腿一蹦绝对无法跨过，他来此处便是要试试自己的修炼成果。
他纵身一跃，跳过了七八米的距离，在将要落水之前，在半空中迅速展开火翼，扇动了一下，扭转了下降的趋势，将自身的高度提高了十米左右，甚至还在最高处来了个花式动作，空中转体360度，然后稳住身形，滑翔到了对岸。
没错，虽然还不能飞，但这功法绝对不是无用，可以让白伊在空中二段跳，可以说是大大增加了他的灵活度。
也就是说，白伊离地之后，还可以通过这对小翅膀再快速上升一回，而这样的方便的小技能，白伊暂时能连续使用两次。
一样的方法，白伊再次跨越了回来，小考结束，今天就算是放学了，他开心地摇起尾巴，两步一跳地去寻小白了。
“呐呐～（小白小白，我们回家啦～）”
不一会，雪白的小麒麟就从水下探出了头，慢慢游上了岸，和白伊一起踏上了归途。
“呜呜嗯嗯？（小白你不甩一下身上的水吗？)”
都走出去好一会了，小白身上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白伊没忍住才开口提醒了一下。
“啊，哦，对不起，小白忘记了...”
他说完便让白伊避一避，抖了抖身上的水，这才恢复如初。
“嗷嗷嘤嘤（小白，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还是说说看吧，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白伊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小白这样了，站在了他的面前，决定刨根问底，听听到底怎么个事，就算他帮不上，还可以卖萌求阿娘嘛。
“没有没有，小白没事...”
“嗷（有）”
“没有...”
“嗷嗷（肯定有）”
“没...没有...”
不知为何，小白低下了头，他的眼中闪过几许泪光，像是遭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真是的，就算这样白伊也不会放过他的，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但下一秒，白伊的心里就突然咯噔一下。
小孩子真是不好应付，才一眨眼，小白那刚刚只有几抹泪花的大眼就噙满了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小狐狸...求...求求你...不要离开小白...”
“小白害怕...害怕只有自己一只兽...”
白伊心里也十分不知所措，这傻麒麟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小白稚嫩的娇声颤抖着，泪如连丝，一下子就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毕竟就算是再心如铁石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心生怜悯。白伊赶忙用爪子抹去了他的泪水，安慰他道：
“嗷呜嗷呜（怎么会不要小白呢，说好了陪你五百年的）”
“因为...去过小白家的，都会讨厌小白...”
“呐呐呐（怎么会讨厌小白呢，小白那么可爱）”
“因为我是罪血之兽！是不祥之兽！污浊满身，只能带来灾难！”
小白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嘶吼出这几个骇人的词汇，银灰色的眼中都多了几条血丝，仿佛在宣泄积蓄已久的怨气和悲哀。
这下白伊是彻底懵了，到底发生甚么事了，小白的样子有些吓狐呀，这一届的小孩这么不好哄吗。
“咿哟咿哟！（不哭不哭，这都是谁胡诌的，我帮你去揍他！）”
也在此时，赤鸢和涂山茵茵正在不远的空中悄悄地看着这一切。
“师尊，我们真的不能插手吗，他这样恐怕会成心魔啊...”
阿娘有些担忧地向一旁的师尊恳请道，心里很是着急。即便是她，对小白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但从昨天起就被师尊传音提醒，告知她不要插手，交给两小只自己处理。
“不可，这是他们俩迟早要面对的事情，是他们的路，也是他们的道。”
像是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无情，赤鸢又接着开口道：
“不过你放心吧茵茵，我可是很看好那俩孩子的哦。”
……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好在小白倒也没有无休止的哭闹，在发泄一下情绪之后好像就舒服了不少，但也不太走的动路，就这样趴在了云溪旁边。白伊就一直靠在他身上，默不作声的安抚着这个比他体型大一圈的小孩子。
白伊思考了很久，直到现在，小白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他才轻轻开口，生怕再把他吓着。
“咿哟咿哟（小白你还记得吗，我们那天就是在这遇见的哦）”
“嗯，小白记得...”
白伊挪了挪，移到了小白面前，正对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嗷呜嗷呜（那日天道雷劫降下，如果没有你舍生搭救，恐怕我已没有今日了）”
“咿哟咿哟～（所以不管你有怎么样的过去和身世，小白就是小白，我的哥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话音刚落，白伊还没反应过来，小白软嫩的爪子就先一步把他紧紧抱入怀中，眼中的热泪一滴滴落在他的头上和耳朵上。
“谢...谢谢你...小狐狸”
“咿咿呀呀～（好啦别哭啦，而且之前都说好拉，陪你五百年，绝不反悔～）”
虽然啜泣声很小，但白伊通过头上滴落的泪珠也能感觉到，小白哭的更凶了，不过没关系，就白伊的经验来说，这下应该是已经哄好了。
水中映照着夜空中繁星明月，也映照着两小只洁白的倒影。
很久之后，小白像是心里的石头落地，终于决定好了什么，才再次开口
“下次有空的话，小白带你去看看小白的老家吧，也就是小白出生的地方”
“嗷呜嗷呜～（那就在玄武大会结束之后吧，之后就去看看小白的老家～）”
白伊抬起头，欣慰的再次看见了小白那笑成月牙状的双眼。
白伊也纳闷，难不成小白今天这么难哄，是因为自己昨天说要家访？突然受这么大刺激，小白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咿哟（好啦小白，我们回家吧）”
咿咿呀呀叫了那么久，白伊都有些累了，他喝了口云溪里的水，轻轻一跃上了小白的背，决定让他驮着自己回去来补偿一下。
……
“嗷呜（阿娘，我们回来啦）”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去哪里玩啦”
涂山茵茵装的什么都不知道，温柔的向两小只询问着。
其实不只是小白，涂山茵茵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毕竟在白伊的嘴炮过后，看到这只小麒麟现在这么高兴，应该是不会酿成什么心魔了。
“没什么阿娘，我们就是在林子里玩了一会”
“好好，小家伙们一天下来累坏了吧，快来吃晚饭吧”
……
白伊的心中，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所有他困惑的东西，小白的那些身世过去，都会在约定的那一天解开。
只是不清楚，真正知道那些之后，他究竟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