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不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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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睿回到将军府，想起宫门口孟雨对他的态度，心中十分烦闷。
他曾无数次幻想，如果皇帝能取消孟雨与他的婚事，重新为他指婚孟蝶就好了。
孟蝶虽然贵为公主，却柔情似水，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给足了他男人的自尊和面子。
反观孟雨，因为是嫡公主的缘故，性格霸道，娇纵跋扈，他身为镇国将军，还得处处哄着她，顺着她，真是够憋屈的。
这样一对比，明显是孟蝶好。
可不知为何，当亲耳听到孟雨提出想退婚，还打算把他让给孟蝶时，心里却没有预想的喜悦，反而生出一股不舍和难受。
她，毕竟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他情窦初开时，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子。
独自在院里练剑。
脑海里不断浮现孟雨明艳魅丽的脸蛋和孟蝶我见犹怜的样子。
心乱如麻，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现在皇帝也知道他与孟蝶暗生情愫的事，骂也挨了，且孟雨坚持要退婚，如果此时他请在北边战场的父亲，上折子请求陛下重新指婚，这门亲事，应该也能退。
正想着心事，小厮上前汇报：“少将军，晚饭好了，夫人请您过去用膳。”
楚子睿收剑入鞘，又从一旁伺候的侍卫手里接过汗巾，擦了擦脸，才道：
“嗯，知道了。”
满怀心事走进饭厅，姜氏和楚嫣然早已等候多时。
姜氏看了眼儿子，笑道：“一脸不高兴，是不是又和雨儿闹别扭了？”
楚子睿支支吾吾，“……算是吧。”
“雨儿性子急，你身为男子，要多让着她一点，我最近绣了几个驱蚊的香包，马上天气热了，你帮我送到公主府去，找机会和她说说话，哄一哄，便好了。”
楚子睿在圆桌边坐定，犹豫道：
“母亲，孟雨性子娇纵跋扈，你为何还这般喜欢她呀，要是以后她真嫁到将军府，这种儿媳妇，您真受的了吗？”
姜氏瞪了他一眼，“别不知好歹，雨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性子是傲娇了一点，但为人真诚，从不耍心眼，且极有担当，只有她才能管得住你，没有谁比她更适合做将军府的儿媳妇了。”
楚嫣然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是啊，哥你还记得吗？那一年，父亲在边关出事，通伯侯府的世子趁机欺负我们头上，公主知道后大怒，直接跑到国子监将侯府世子打了一顿，还在皇帝面前狠狠参了侯府一本，事后侯爷带着世子亲自来我们府上谢罪。”
“那一年，雨儿刚满13，还未及笄呢。”姜氏想起往事，满脸慈爱。
她与已故皇后是闺中密友，还是远亲。
对孟雨，视若己出。
楚子睿看了姜氏一眼，试探道：
“母亲，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我给你们找个比孟雨温柔懂事一百倍的媳妇儿，你看好吗？她性格太高傲，不好相处，事事要我哄着，我不胜其烦，以后若嫁进来，咱们全家不都得让着她，这日子还怎么过……”
姜氏毫不留情打断，“不行，儿媳妇我只认雨儿，其他的女子，再温柔懂事，也不如雨儿好，她性子傲又怎么啦？我和你妹妹与她相处得极好，不是温柔如水的女子就好相处。”
想了想，又怕楚子睿犯浑，警告道：
“你小子可别动什么歪心思，雨儿是嫡公主，你与她的婚约，是陛下与皇后定的，若是你敢对雨儿不忠，不光我饶不了你，陛下的雷霆之怒，也不是你能承受的。”
坐在一旁的楚嫣然突然想到今天的及笄礼上，楚子睿和孟蝶曾被圣宣帝单独叫走，回来后，她哥便如霜打的茄子。
大眼睛骨碌直转，惊道：“哥，你……你不会真的始乱终弃，喜欢上孟蝶公主了吧？”
楚子睿尴尬轻咳一声道：“别瞎说，哪能呢。”
楚嫣然毕竟年纪小，很快被他搪塞过去，她拍着胸脯道：
“那就好，你如果不喜欢大公主，喜欢上孟蝶公主，那你就是最没眼光的哥哥。”
楚子睿心中一动，“何出此言？”
“抛开两人的身份地位不说，光看性格，大公主为人大气，有担当，勇敢，简直是做将军夫人的不二人选，将来如果你外出带兵打仗，她一个人也能撑起整个将军府，反观三公主，她性格柔弱，毫无主见，如果由她做将军夫人，她不见得能撑起这个家。”
楚嫣然和孟蝶也挺熟，孟蝶的性子，她一清二楚。
楚子睿心里叹了口气，楚嫣然说的是事实。
正好菜已经上齐，他拿起筷子，闷闷不乐开始吃饭。
饭后，姜氏也看出儿子的不对劲，单独叫住他，“子睿，陪母亲去院里散散步。”
楚子睿挽着姜氏的手，缓缓走在一片花海。
此时正值初夏，院里一片姹紫嫣红。
凌霄，蔷薇，茉莉，绣球花，四季海棠争相斗艳。
姜氏轻抚着一株含苞待放的蔷薇，语重心长道：
“子睿，世间女子便如这姹紫嫣红的花，各有各的美，雨儿就像蔷薇花，是带刺的美，你当初既然选择喜欢蔷薇花，便不能嫌弃它有刺，转而移情别恋海棠，不然不光伤了雨儿的心，在陛下那，也落得个始乱终弃的名声，于你的仕途不利。”
楚子睿一脸犹豫看向姜氏，“母亲，我……”
姜氏抚花的手一顿，“你不会真的始乱终弃，喜欢上三公主了吧？”
面对她的质问，楚子睿不敢撒谎，坦白道：
“可能是的，孟蝶温柔可人，我看到她就觉得轻松愉悦，可面对孟雨，早已没有当初的激情，有时候甚至很烦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心里很乱，不知如何抉择。”
姜氏看着儿子一脸纠结，气不打一处来，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忙用手捂着胸口道：
“你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吗？雨儿这么好的女子，你若是负了她，让我如何同已逝的皇后娘娘交代，她临走前，特意嘱咐我，善待雨儿，你倒好，还没大婚，竟敢始乱终弃，妄想她的妹妹……咳咳……”
姜氏话还没说完，一口气没喘上来，又剧烈呛咳起来。
“母亲！”
楚子睿吓坏了，忙上前帮她顺背，顺了好一会，才稍微缓和。
他不敢托大，把姜氏扶回房间后，又差人叫来府里的大夫。
大夫把完脉，给姜氏施针，弄了半天，她脸色才缓和。
大夫叮嘱道：
“少将军，夫人本来就有心脏隐疾，受不得刺激，这几天，您说话尽量小心一点，莫要再刺激她了，不然隐疾发作，她身体受不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楚子睿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的姜氏，也不再纠结了，心里已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