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也没学他啊！换造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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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念初中, 这个时期的少男少女，好像每一都有新的变化，连骨骼都在青涩而蓬勃地萌芽。
贺予个子一抽高, 少年的身量变得很挺拔, 变得高大，而嗓音却骤然变得低沉，过去的衣服他也穿不上, 新裁的校服过半个学期就始显得有些短, 因此他常松两颗白衬衫的扣子, 鞋子码数也总得往大选。
除身上的变化外, 社交的气氛也在改变。
他身边忽然多很多叽叽喳喳的女孩，会在他走近的时候突然集不吭声, 却又在他离去之后爆发出嘻嘻哈哈的脆笑。
他的抽屉里除自整整齐齐的教科书外，始出现各颜『色』的信封，里面封着香气扑鼻的纸, 写着让他无聊不的肉麻情话。
更糟糕的是有时候他还会被堵在学校的某栋教学楼楼梯口, 面对一个他连五官都记不住的女生，收下她满怀期待递过来的礼物, 然后他还得文质彬彬地笑一笑，给与她适当的肯定与安慰, 尽量不伤人感情地拒绝对方。
每每遇到这些事情，贺予都一个头两个大。
他承认他是要比高几个年纪的卫冬恒来得虚伪，同样是炙手可热的好模样男生，卫冬恒就会翻着白眼地拒绝别人, 把“很贵，女人不配”写在脸上。
而他只能把面子工程做得很贴。
谁让他是学霸，是最让师省心的优秀楷模。
而卫冬恒只是得帅而, 是个人都知道姓卫的就一垃圾学渣。
贺予于是只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枯燥的拒绝，拒绝完还得给学姐学妹附赠安抚工作，他感到不耐烦，尤其他左右，来无数女生的示好，却迟迟不到谢雪给他的情书——
是的，贺予在青春期伊始，就确定自对谢雪的心意。
他会格外地关注谢雪，瞧上去不动声『色』，但其一直在冷眼旁观着谢雪的一举一动，耐着『性』子听谢雪大谈她喜欢的各『色』男明星，试图找出她喜欢的人的共『性』。
最后贺予以秒解奥数题的智商，得出一个令他自都有些难以接受的结论——
谢雪是个兄控，她认可的男人，多少都有某些地方，会像谢清呈。
那些演员啊，歌手啊，人设或是不羁，或是傲慢，或是沉冷，或是不屈，身上总有些属于谢清呈的气质。
这倒是不谢雪有恋兄情结，想和她哥谈恋爱，那当然没有。只是谢雪似乎认为她哥虽然直男癌一个，臭『毛』病很多，但她从心底里是敬佩谢清呈的，她的择偶观在当时无疑也受到谢清呈的影响，觉得和她哥哥类似的男人最靠得住。
这影响是潜移默化的，甚至谢雪自都没有察觉。
但谢雪下意识地就会——
“啊呀，这演员好暖，他做饭的样子好像哥。”
“啊呀，这演员好帅，哥也是这样打球的。”
或就是：“啊呀，这演员怎留这的头发啊……哥男生就该有男生的样子，应该阳刚点啦……”
贺予这人自负，一向觉得自得好看，品味也不错，不明白谢清呈那被时砸在沙滩上的老男人有什好的，因此一始也并不愿意妥协，而是想把谢雪的审美给纠过来。
可无论他是温良恭谦，还是骄奢『淫』逸，只要谢雪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类似于谢清呈的气质，谢雪就会对他毫无兴趣。
“你衬衫扣子不要松，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
“最好是穿春秋款裤，学校发的运动短裤太休闲，不适合你。”
后来谢雪想想，居然还翻出一张她哥读中学时的旧合照，一本正经地指着最角落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你看，这样就会比较好看”。
上面的谢清呈很年轻很英俊，但在贺予眼里堪称过时至极。哪儿有人这刻板地穿着全套校服，还清洗得这干净，好像下一秒就要进icu所以浑身都消毒似的，连老照片也掩盖不住t恤的洁白。
还有那双腿，白瞎这的腿，全给盖在裤下面，一张合照周围所有人都是夏装短裤，就谢清呈裹着春秋款，一脸心静自然凉的冷漠样。
这不有病吗？
这哪里好看？
但谢雪：“就是好看啊！还有他当时的这发型，穿的这衣服，哎呀，虽然脸不像，但这沉稳的气质就很像无间道里吴镇宇演的那个倪家当家大哥，好帅好强好优雅，比你现在这些男生帅很多！……没你啊，你还行，不过你气质上像无间道里的那个少年刘警官，反派，有时候笑起来有点痞。”
谢雪那阵子喜爱看无间道，一部电影翻来覆去地看，脱口而出的都是里面人物的名字，然后感慨：“哎，家的基因真是太优秀。哥真的太帅。”
贺予看照片上清俊正气的少年几眼，冷着脸把相框倒扣：“哪里帅。”
过一会儿又不甘心，又把相框翻回来，看几眼，冷道：“丑。”
这回没机会倒扣，谢雪把相片从他手中夺回，愤愤地：“呸！你就是嫉妒漂亮！嫉妒哥英俊！”
“……”
和这婆娘没什好的，嫉妒谢清呈英俊也就算，嫉妒她漂亮是什鬼……不对，嫉妒谢清呈英俊也不可能。
他那好看，全校的女孩子一半都给他塞过巧克力或情书，他为什要去嫉妒一个无聊的过时老男人？
他才不在意谢清呈是什模样。
但那，把谢雪送出自家之后，备受打击的贺予坐在书桌前把玩着手机，不停地把屏幕摁亮又熄灭。明暗在他眼里一闪一闪地交错着，明的时候他眼里只有手机的光，暗的时候，屏幕上却映出少年经显出英气骨相的脸。
贺予盯着屏幕倒影里的自看一会儿，翻个白眼，骂一声，然后又一次解锁屏幕，委委屈屈地输入——
“无间道吴镇宇”六个字。
按下搜索引擎。
那个溽暑的午后，少年就坐在书桌前，书桌下是学生运动短裤，还有一双晃着的白皙紧的腿。他淡漠地盯着屏幕里那一堆无间道的剧照，看着那位冷峻的黑/道大哥，一边盯着一边沉着脸，好像人演员欠他一个亿似的：“一板一眼，这气质哪里好……”
“好吗？帅吗？”
“……一点也不帅。”
然而第二一早，有事暂住在贺家的谢清呈从客房里打着哈欠走出来时，差点撞到贺予的鼻子。
谢清呈怔一下，起床气未消地瞥过去：“小鬼，你干什？”
话，当时谢清呈叫贺予小鬼，就经不太合适。
贺予青春期到之后身段窜太猛，谢清呈总习惯低头俯视他，但在这眨眼功夫间，他就得习惯于平视这个比自小十多岁的男孩子，而且对方还越越高，也许不过多久，他就得学会仰视他——大概正是因为如此，谢清呈那阵子对贺予的态度一直很不友善。
而且还会下意识在贺予叫他时，低头往下看。
结果不是看到贺予的校服短裤和大腿，就是看到贺予穿着42码运动鞋的脚。
但那有些例外。
那谢清呈一眼睨去，瞧见的不是贺予的校服短裤，而是熨烫妥帖的春秋款正装裤。
他愣一下，视线往上移。
好家伙，贺予也不知道吃错什『药』，换一件特别干净，简直白的发亮的t恤，领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就连头发也换款式，少年的脸原本有刘海遮着的，现在换成更清爽的『露』出额头眉『毛』的发型。
看上去还挺眼熟。
可谢清呈没想起来究竟像谁。
“……你换造型？”
贺予撇下嘴，板着面孔，没有是也没有不是，憋好一会儿，才和毒气攻心似的铁青着脸句：“你觉得怎样？”
谢清呈莫名其妙地，但还是仔细又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还行，比之前顺眼。”
“……哼。”
“但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哼！”
贺予翻个白眼，趾高气昂，讳莫如深地走，留下谢清呈还不太清醒地抹把脸，喃喃：“小鬼发什神经……”
贺予那的装束，自然是获得谢雪的大力赞扬。
“哇！帅哥你好帅啊！”
“你今特别好看！”
贺予一边在心中痛快，一边装作对她的夸奖浑不在意，淡淡的：“怎没觉得，只是头发点，让托尼随便剪几刀。”
“真的超帅！”
贺予心中愉悦，但脸上的表情更加深邃冷淡。
于是打那起，男孩就始刻意研究谢清呈这个老男人的穿着打扮，气质细节，然后一边啧啧感到嫌弃，一边勉强向之靠拢。
结果有一，贺予在谢清呈卷起袖子洗手时，忽然留意到谢清呈左手手腕偏上的位置，那一道字迹非常小，纤细倾斜，宛若手链的英文文身。
当时贺予想，谢清呈有文身好像挺奇怪的，难道他少年时也曾轻狂不羁的叛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