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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谢清呈你要对我负责谢清呈你是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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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

贺予醒来时, 天已经大亮了。

他眨了眨眼,看到谢清呈穿好了衣服,正坐在窗边抽烟。

窗户敞开一道缝, 烟从指尖流出去, 晨曦从外面淌来。

谢清呈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

他很憔悴,没人能被贺予样折腾一夜不憔悴。尽管他穿着休闲西装,但领处隐约可见吻痕斑驳。

还有那嘴唇, 完全就能瞧见被咬过的痕迹。

谢清呈看起来非常烦躁, 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积如山。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 他的睡眠比贺予浅得多。

听到床上窸窣的动静, 谢清呈回:“……醒了。”

“……嗯。”

样一个早晨,他们之间可以出现任何一段相对温柔些的对。

比如说, 你还好吗。

比如说,要吃点早餐吗。

再不济,也可以说一句, 把衣服穿上吧, 冬天冷。

但谢清呈静了片刻,望着那个与发生了太多次亲密关系的男孩, 最终,他选择了最冷静最无情的一句——

“醒了就走吧。”

贺予顿时愣住了。

他实在没想到谢清呈昨夜和他做成那个样子, 今天却能说出样冰冷的来。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是没『逼』,是脑子昏了,没控制住。”

谢清呈似乎思索了很久该怎么面对他了, 一番回答非常的迅速无情,近乎机械。

“不怪你,你走吧。”

贺予坐起来, 像个卖力讨好了主人,却最后还是被无情抛弃的小龙似的。

他的发还有点『乱』,支棱着竖在那里,额还有结了痂的血,嘴唇还有昨晚被谢清呈咬出来的伤。

谢清呈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开了。

窗外的天光将他涤得仿佛没有半寸属于人的鲜活气。

昨夜事情堪称疯狂,两人像是中了邪,在新夜做了些彼此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做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不敢置信。

一晚上如坠幻梦,两个身在梦中的人,谁都不那么真实。

但或许是消耗了太多的热气,一场狂『乱』的,完全在计划外的造爱,把谢清呈最后一点人的气息也抽光了。

看得出来,谢清呈很后悔。

贺予无声望着他,辛苦了一夜的龙崽子被说扔就扔,说不委屈是假的。

但他的尊让他不肯『露』出什么委屈模样来。

贺予终于也沉了脸,轻声说:“……你也不用么急着打发走。送上门来的牛郎都不该样被对待。”

谢清呈:“牛郎是什么?”

贺予:“……男/『妓』。”

谢清呈:“……那你又不是男/『妓』。”

贺予板着脸不吭声。

谢清呈叹了气,放下刚才一边抽烟一边偶尔瞥着的机,走到贺予床边。

贺予的余光扫到他刚才在看的东西——水母视频。

以前他只觉得很好笑,不知道谢清呈为什么总要看种东西。现在他才明白视频对于谢清呈言是一种心理镇定剂,类似于养成的条件反『射』,那些没有大脑没有心脏却还温柔活着的生命,是谢清呈惨痛的过往里唯一的安慰。

他因此知道谢清呈肯定非常的不舒服,精神很崩溃,才会一遍一遍反复抽着烟,看着视频。

尽管谢清呈是愿的。

尽管谢清呈被他烦到了,被他撩到了,和他做了。

但他知道,谢清呈事后是悔的。且不一般的悔。

果不其然,谢清呈走过来,对他说的第一句就是:“贺予,们不该再样下去了。”

贺予不说,沉默坐着。

少的背上还有谢清呈昨夜失控抓落的伤痕。

抓他的人却和他说,们不该再样下去了。

贺予十之怨恨又伤心。

他抬,盯着谢清呈的眼,无声质问他。

谢清呈的回应是去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返身去抽屉里拿了医『药』箱,拿了纱布,碘伏,棉棒,一点一点,默默把贺予额上的伤处理包扎。

“大过的,不要见着血出门。”

棉棒蘸着碘酒,在伤周围旁轻轻擦拭过去,少一点声音也不发出,由着谢清呈予他一点事后的关照。

洁白的纱棉在他额前缠了一圈,固定时谢清呈的指在一排胶带上停顿,最后拿了一块印着卡通小恐龙的儿童创可贴,贴在贺予额上面。

“好了。走吧。”

“……”

“过一会儿谢雪没准就回来了。”

“……”

“们样真的不对。昨天是冲动了。”

“……”

“贺予。”

贺予终于说了,他坐在床上,仰起,纱布前落着一点点的凌『乱』碎发:“谢清呈,好渴。又累。要喝水。”

谢清呈叹了气,他没办法,他人思维是样的,只要他主动想要的,别人又了,他无论到底吃不吃亏,都会觉得是该付出些什么,毕竟他是个大男人。

于是他去贺予倒水了。

见他真的愿意倒水喝,贺予好像心情稍微好了些,谢清呈在茶台前忙碌的时候,他还探探脑的,时不时抬『摸』一下的额角,以及额角处的卡通创可贴。

可是等谢清呈端着水回来,他一看到那杯子,脸『色』就又沉了下去。

甚至比之前还沉。

“你。喝吧。”

谢清呈把一次『性』杯子递他。

贺予盯着李若秋同款纸杯,不喝了,嘴紧紧抿着,把脸转了开去。

谢清呈不知道他又哪里犯了『毛』病,姨太太似的不高兴了,皱着眉:“喝啊。”

贺予瞪了他一眼,忽然啪抬把杯子打掉了,温水洒了一。

谢清呈:“你干什么!”

贺予还是瞪他:“你说干什么!”

“怎么知道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就不能懂是怎么想的?”

谢清呈简直无语至极。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抽了疯招惹上样一个东西。他李若秋倒水李若秋都会说一句谢谢哥哥呢,贺予他妈的『操』/了他一晚上还敢打翻他递过去的杯子!

“告诉你贺予,闹够了就回去,昨晚的事你就当没发生,已经说了很多遍了,那就是一时冲动……”

“那要是个女的你昨晚样一时冲动,就该怀孕了!”

“……”

谢清呈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都疼死了。

不是,以他们昨天做的事情来看,要怀孕也不是贺予怀孕吧?他怎么有脸?

但转念一想,贺予说“就该怀孕了”,总比他像昨晚在床上时那样,不停说“你生一个”,“哥,你怀一个的种。”或者说“你就该怀孕了”来得不那么难以让接受。

谢清呈咬着牙:“你就不是个女的。你是女的也不会昏了和你样。”

“为什么是女的你就不会样?你是同『性』恋吗?”

谢清呈脸都青了:“不是。”

“那你是为什么?”

“……”

谢清呈不愿再与他胡搅蛮缠下去,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说道:“跟你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会。事儿别再说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走,别让谢雪回来撞上。”

“谢清呈你是个男人你就要负责吧?”

“对你负鬼的责!”谢清呈火大了,“告诉你贺予,们俩之间就应该干干净净什么也别有。昨晚的事算一切的结束,没有下一次了。现在你起来。你起——”

他没有说完。

贺予就忽然伸抱住了他的腰。

“不要。不要回去。”

“家里就一个人,想在里,李若秋没方去你还收留她呢,怎么就不行……”

少的额抵着他的腰,轻轻磨蹭,眼神里很有些固执的疯劲,又带着些混沌与『迷』茫。

他蹭着蹭着,似乎觉得心里的容器满溢了,被一种他所陌生的,他未曾命名的感情占满了。

那情绪涨得他很疼,他的心脏需要一味『药』,他本能感觉到那味『药』是在谢清呈身上,谢清呈的气息可以成为他的缓释剂。

让他的心不被无形的刀子缠绞。

他闭着眼睛抱了谢清呈好一会儿,忽然觉察到谢清呈的身子似乎在轻微颤抖。

再『摸』一『摸』,竟觉得体温有些烫。

贺予蓦从他腰上抬起来:“哥,你发烧了?”

“你身上怎么那么热……”

“……没事。”谢清呈握住他的臂,要把他的拿开。

贺予不肯放。他盯着谢清呈看了一会儿——

“你确定那个能维持你身体健康的『药』,它能一直有效吗?否则你的身体怎么会么差,隔差五就……”

“正常人谁都受不了你样折腾。”谢清呈说,“把你的松开。”

贺予却眉皱的渐深:“且你的视力也越来越差……”

谢清呈不想听到他说些东西。

讳病忌医的心态不仅仅是寻常人会有,其实只要是生了病的人,都不太愿意面对那满是问题的诊断。

谢清呈多少是被他的询问刺痛了,上的力气用的更大,猛推开他。

“贺予,『药』物可以延长的寿命,但并不是说可以一直让的体力延续在巅峰时期。会一直很爱惜的身体,只要你别来招惹。”

贺予无言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到后面窗台边的烟灰缸上。

那里面的烟灰已经积了太多。

他盯着谢清呈,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深怨:“你叫,爱惜身体吗?”

“如果不是你烦,今天不会抽那么多烟。”

“……”

“你走吧。”

“……”

“想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贺予心里面的那种感情好像忽然生长成了一磨牙吮血的巨兽,从在他胸腔里一点一点蠢动,变出了锋利指爪,用力撕扯着他的内脏。

贺予说:“不行,要带你去医院。”

“他妈不要去医院!”

又来了!一要去几次医院?还都是因为被一个男孩子搞到身体受不了!

“你生病了你不去医院怎么行?”但贺予问完又觉得不太确定,他毕竟是大少爷,“……初一医院开门吗?”

谢清呈看着他想要做事,却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忽然就觉得挺疲惫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

他低低叹了气:“样吧,贺予。”

“你回去,会做一些处理。”对上男孩的眼神,谢清呈说了个谎,“且今天医院不开门。”

“那你联系的私人医生——”

“你想把们的关系闹到人尽皆知是吗?”

贺予顿住了。

谢清呈拿了他的机,关了机,丢他。

“请你不要么做,如果你真的把当你的同类。留一点面子。”

他不和贺予吵了,但是他不吵的时候,看上去好像更遥远,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贺予眼前似的。

连灵魂都变得很淡。

贺予发现,竟有些慌了。

谢清呈:“回去吧。算请你。”

“可是——”贺予白着脸,“你不应该……”

“没有什么不应该的。是个成人,比你大了十岁,你觉得会不会照顾不好?不需要你来教什么。”

“……”

贺予看着谢清呈苍白的,虚弱的,淡漠的,强大的,疏远的样子,一瞬间,他竟被胸里面的恶兽啮得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是怎么了?

他是……

“昨天的事就么过去吧。”

“为什么……谢清呈……为什么?们那样不好吗?”

“不好。”

“可是为什么……”

谢清呈静了一会儿:“因为不喜欢你,你也并不喜欢,贺予。所以那就是错误的。”

“你不是说男人应该负责吗?那告诉你,负责就是,以后,们只应该和喜欢的人做样的事情。”

“否则就是对彼此的折磨。”

蓦。

一切都静了。

“喜欢”两个字入耳。

胸的巨兽吞吃了心脏。

心跳都在骤然间停歇。耳中空然一片,什么都听不见。

贺予最后一点血『色』也从脸上褪去了。

他猛抬,紧紧盯住谢清呈的眼睛。好像忽然要懂什么,好像忽然要触及什么真相——

喜欢……

——不喜欢你,你也并不喜欢。

们以后,只应该和喜欢的人做样的事情。

否则,就是对彼此的折磨……

遥远的山峦似乎在颤动,大在抖,贺予的被恶兽吞咽下的心脏引发了一场惊天的震,他破碎的,病态的心成了震源,巨大的震撼蔓延至他全身,连指尖都在劫难逃。

喜欢?

巨兽好像被心脏里苏醒的神明威严唤了名字,那名字犹如紧箍,瞬间勒紧了它张牙舞爪的庞躯。

“喜欢。”

个名字一遍一遍在他烽火狼烟的心里盘旋着,一遍一遍得在怪兽耳边盘旋着,那怪兽享受眯起眼,对两个字发出低沉的,不容回避的应和。

对,它说。

就叫个名字。

就是种感情。

你明白了吗……你……终于在裂山崩中,呼唤对了的名字,找到了驯服的钥匙了吗?

巨兽慢慢吐出了那一颗凝滞着的心。

几秒钟之后——

“砰咚”一声。

沾着血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一下一下,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忐忐忑忑,疯疯狂狂,成了鼓声,震红了他的眼……

贺予的脸『色』难看的很彻底。

他在谢清呈的反诘中,猛然注意到了些因循本能去做,却从来也没有去深思过动因的行为。

一切……

一切爱欲情深,绕指柔间。

一切纠缠不休,无法舍却。

——难道是……

难道都是因为喜欢?

他、他是……喜欢谢清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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