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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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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吟』的语气与平时区别极大, 神情带笑,可语调平平,绵迟钝, 也能听出其中的不愉快。

他来没对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来都是轻声细语的, 哪曾生过气。

她一时不理解, 以为自做错了事,有些无措地站着。

光是站在原地, 手里拿着一瓶『药』粉, 抿着唇, 便显出分委屈, 像在问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凶,她不过是给傀儡上个『药』。

容『吟』话一出口,看到她的反应, 突意识到了自情绪的反常,他压下莫名的情绪, 往她的方向走过去。

越来越近, 绵眉头一紧, 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总觉他要说些责怪的话。

尽管她尚不清楚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光靠脑补, 便已想象出一副老师痛骂学生的场景。

在学校,她最怕老师喊她去办公室了。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上心头, 绵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容『吟』见她反应,眉头一动:“你为何往后退?”

绵试探着,答非所问:“我什么都没做。”

容『吟』皱着眉头:“……这与你后退有何关系?”

绵语气委屈:“你别骂我。”

两人的对话, 完全言不搭后语,各说各话。

意识到这点,他笑容里的凉意骤散,忍不住笑:“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后,为了防止她误会,他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来骂你。”

绵怀疑地看着他:“那你这么忙,来这里干嘛?”

“还有,刚才的语气真的很凶。”

“你还皱眉了。”

绵噼里啪啦说出三个理,有模有样地帮他分析了起来,说容『吟』哑口无言,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般,理还挺充分。

但他确实不是这个意思,容『吟』语气放轻放柔:“没有这回事。”

绵瞥了他一眼:“那你想什么?”

他的脑子里划过她正打算帮傀儡上『药』的画面,刚才,一股郁气心底生出,他向来克制,头一回将心底产生的不愉快暴『露』出来。

见他半天不吭声,绵疑『惑』:“?”

容『吟』扯起嘴角,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的傀儡,掩饰般地垂下眸,突说了句:“傀儡不需要上『药』。”

话题转相当生硬,绵:“……”

容『吟』看着她笑:“……”

两人对视了一眼,她挠了挠脸颊,一时没话说,本来就是随口一问,他不愿说就算了。

绵指了指傀儡:“为何不需要上『药』,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容『吟』不动声『色』地她手中拿走瓷瓶:“他不是人,会自愈合。”

绵惊叹:“真厉害啊。”

容『吟』抿了抿唇,没接话,向傀儡一号淡淡说了句:“进屋去。”

绵:“你不是说让他陪我吗?”

她把傀儡一号当了智能玩偶,一时,还想与他玩一会儿。

傀儡一号动作僵硬,慢慢往屋内走,容『吟』的笑有一瞬维持不下去了,斜上方的阳流泻下金灿灿的阳光,他周身都是圣洁而优雅的光芒,唯有垂着眸子时,眼睛下方打出暗『色』的阴影。

他敛眉,两人之的气氛有些沉默,但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盯着屋子里傀儡一号不放,脸上流『露』出一丝可惜的意味。

他见了,突握住她的手腕,往屋走去。

这股力量不轻不,恰好带动一脸懵『逼』的绵跟随他的脚步,走到了堂。

“怎么了嘛?”

“回去了。”

绵看了看天空:“这么快,阳还没下山。”

容『吟』简单收拾了一下,转身微笑道:“没人了。”

刚踏进门槛一步的某位弟子:“???”

他不是人?

-

『药』屋之旅结束格突。

绵闷闷不乐地坐在灵鹤上,身是他,两人的距离有些近。虽她往后靠,没有接触到他的一片衣角,但狂风往后吹,周身铺天盖地萦绕着属于他的气息。

松松绑着的墨丝,白『色』发带,一齐随风飘动,掠过她的脸颊,触感微凉且柔软,不小心擦过鼻尖时,闻到属于皂角的香味。

来之,她坐在灵鹤上脸红了半天,这时候,她没了那种想法,悄悄分析今他的异常。

他为她疏导心理,安慰她,当时还算正常。

『药』屋门撞见容修齐等人,他的心情开始不好了。

后来,他突走进天井,问她在干什么,此刻,明显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因为她给傀儡上『药』,可没必要啊?

还是说,自遇见容修齐,他的心情逐渐不顺,所以遇到点事就要发脾气。

绵像个小老头一样叹气,果男人心,海底针。

一路上,她想不出理,索『性』不多想,把这事放到一边,因为陷进今的回忆中,不自主的,顺带又想到了另一件让人在意的事。

容修齐被两名同伴带走,她担心他的清誉名声,试图追问他的过往,没到确切的回复。

绵原本按捺下的心思又活络起来,总觉一件事不问清楚,就跟刺一样搁在心里,浑身不自在。

她迎着狂风,大声问:“你当时不救人,真的没问题吗?要是他们毁坏你的名誉怎么办?”

容『吟』当时没在意,在不会当回事,但听到她的关心,沉闷的情绪突又变好了。

他微微侧脸,抿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没关系。”

绵暗自琢磨,那就是说,会有事情发生,但他不在乎罢了。

-

后来,果如绵所想,宗门流言四起。

翌一早,御清真人唤走容『吟』。

御清真人为渡劫期,悟道期修为之上的修士可以开辟洞府。修为愈高深,洞府愈广阔,如一片小天地。洞府风格按照各人的喜好布置,有人喜欢装饰绿意盎的深山密林,有人喜欢冰雪覆盖的广袤雪原,各不相同。

御清真人沉醉修炼,对物漠不关心,洞府也就布置分简陋,屋如其名,真就布置了一个山洞的样子。

黑魆魆,潭水边立了个仙风道骨的修士。

端看背影,身形消瘦,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见他回过头,发须皆白,两千多的年纪,岁月没在他脸上出点痕迹,唯能眼神中瞥见丝独属于老人的沧桑。

御清面容和蔼,开口道:“近,我听闻你拒绝为宗门内的弟子治伤。”

容『吟』平静说是。

御清倒没责怪他,依旧语气缓和:“那弟子是容修齐,你的庶弟?”

容『吟』继续说是。

御清陷入回忆,良久才问:“当年他和他母亲犯下的错,你是否还耿耿不忘?”

容『吟』敛容,目光清明道:“宗门已经惩治过容修齐,此事也过去了三百年,弟子并非燃仇旧恨。”

御清打量他许久,洞悉人心的眼神落到他脸上,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已经放下过去的恩怨了。

“那为何你拒绝救他?”

容『吟』的神『色』意味不明:“师尊,我虽放下了过去,但新添的恩怨并不少。”

御清:“你说。”

容『吟』实话实说:“容修齐冥顽不灵,欺辱我带上山的人。她叫绵,是个凡人,被他当着所有弟子的面,恶意诋毁。”

御清闭关百年,消息闭塞,闻言微微一愣:“不是伏正清?”

容『吟』也怔了下,半晌,才道:“自都是。”

御清眉心微蹙,神『色』疑虑:“以我告诫过,你不可沾染情爱,你对那个叫绵的姑娘,是不是多了不该有的心思?”

“师尊多虑了。”容『吟』静静站着,面容极其坦,“我是将她当做徒弟。”

想到那个认真修炼的姑娘,他眉眼柔和:“当,以后会是我的师妹。”

容『吟』一向不撒谎,为人诚恳,御清信了他的话,面『色』划过一缕惊讶:“徒弟?师妹?”

他听不懂,徒弟和师妹是两种截不同的关系,在他口中,那姑娘和他的关系却异常复杂。

容『吟』解释:“近我教导她修炼,算作半个师父,她的天赋甚高,待半月后的宗门大比来临,她必定能为宗门弟子。”

“你对她倒是很有信心。”御清捋了捋胡子。

容『吟』:“勤勉刻苦的人到好的回报,合情合理。”

御清问道:“说起徒弟,这三百年来你不曾收徒,既如此,为何不收她当徒弟?”

当时绵睁大眼,认认真真说要保护他的模样骤冲入脑海,容『吟』心思一动,笑容加深刻:“她愿意为一名剑修。”

“可惜了。”御清提醒了一句,“月峰医修稀少,你是时候将收徒提上程。”

岂止是少,除了容『吟』,其他都是负责打杂晒『药』的弟子,称上医修的,也有他一个。

容『吟』不置可否。

他没往这个话题多谈,不经意道:“师尊也曾说要新收个亲传弟子,一百年过去,还没有满意的人选。”

御清微微眯起眼,听容『吟』刻意说:“绵是单一水灵根,资质佳悟『性』高,人也聪颖,还勤奋,是个难的好苗子。”

御清有些好笑:“我叫你来是为了诫勉你,你反倒给我举荐弟子。”

容『吟』不吭声,微微垂眸。

看着这个门下的意弟子,御清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容修齐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容『吟』拒绝为他治疗,害他落下了病根,相当于狠狠打了宗主的脸面。

若他不先做些什么,宗主护短的『性』子,指不定狠狠惩罚容『吟』。

“你虽未犯下门规,但拒绝治疗不符医修的品行,三后,立即出发去凡思过,救治完三千百姓后回宗门。”

容『吟』没应声。

“你不愿意?”御清真人的脸『色』沉了沉。

容『吟』:“不是。”

并非不愿意,他有时候去采『药』,也会顺手救治偶遇的凡人。

可他走了,绵便见不到他了。

他垂下眸,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绵见不到他,还是他见不到绵,才会生出一丝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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