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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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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不懂得混元镜的使用方法, 也不清楚怎么跳转时间。

重绵定了定神,只好继续站在原地,看过去会生什么情。

容『吟』的身边站了一个中年男人, 脸庞与他有分相似, 应该是他的父亲。

重绵走到他的身边。

容『吟』看不到她, 微微垂着眼睫, 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跟在他身边不走动,就像百年后的相处方式。

与之前不同的是, 现在的她跟个背后灵一样, 悄悄听他们的对话。

没多久天幕渐变, 灵源隐隐形成一柄剑的形状。

气氛始轰动起。

利益在人心中悄然酵, 天幕静穆安详,而底下已经『乱』作一团。

她注视前方,突然间, 听到中年男子恨铁不成钢道:“灵剑出,我带你, 不是让你站在旁边看热闹。去争, 去抢, 争到手便是你的东西。”

只听容『吟』淡淡反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争抢到最后仍是一场空。”

他的『性』子从小到大, 都是这样淡泊名利。

即便年纪尚小,稍稍从他的行为语气中, 也能瞥见百年后的影子。

中年男子气得快撅过去了,重绵真担心他会场心脏病作。

容『吟』对灵剑的兴致并不高, 他虽脾气好,但少年心『性』执拗,勉强看个热闹已经是最大的配合。

重绵暗笑了几声, 凑近了看他。

他低垂眼眸,不看天空,也不看争斗,只顾把玩着手中的普通软剑。

“我还不如带你弟弟过。”中年男子冷声骂道,“不争气的东西。”

容『吟』表示赞同:“您确实做错了决定。”

中年男子噎了噎,脸『色』更黑。

重绵眼睛眨了眨,这时候的容『吟』和后太不同了。

未的他,『性』格更为温柔含蓄,眉眼总是带笑,一言一行中很难察觉到他的情绪。

现在的他,情绪外『露』,全无后的稳重自持,颇有些少年心『性』。

果然,人的年龄一旦大了,就会变得成熟起。

重绵短暂思考的时间,中年男子扔下一句话,拂袖便走。

“夺了灵剑,再回容 ,否则,永远不要回。”

白衣少年眉头一挑,不应声,也不离。

他站在原处,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剑身。

重绵抿唇笑,尝试般的伸出手,去拽一拽他的袖子。

然而,抓到一团空气。

她收回手,只好静静站在一边,什么都不做。

没多久,灵剑应预言,从灵源中诞生。

时,不少修士经过打斗后,身上带伤,无力为继,没办法继续战斗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见其他修士飞上天。

飞的最快的一位是凌虚剑宗的大师兄谢永寒。

谢永寒出自凌虚剑宗,乃御清真人亲传大弟子,百多岁的年纪,已经入光期。

被称之为百里挑一的天才,『性』格冷傲自负。

时,他睥睨地回望了一眼,看到无数人远远落在他的后头,嘴角勾出一抹笑,再次转身时,对灵剑流『露』出唾手可得的自信。

哪知灵剑全无天下第一剑的做派,跟普通的剑一样,一出生就从高处不断坠落。

像是毫无灵力的样子。

谢永寒眯起眼,意图回首掏,止住下坠的剑。

还没触到剑身,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闪过,瞬息之间,谢永寒变成了一团焦炭。

灵剑划过一道弯弧,途径之地,附近的修士全都不能幸免,炸成黑漆漆的一团。

修士们:“……”

灵剑天生具有灵识,它在空中转了一圈。

看到这幅凄惨景象的其他人,连连惊恐后退,生怕被灵剑碰瓷。

大警惕注视,灵剑在空中一顿,打了个转,好像找了一个目标,直直下落,哐一声,砸到某个人的头上。

这人不巧,正是容『吟』。

时他埋头考虑,去何处找个暂时安顿的地方。

一柄长剑从天而落,擦过耳侧,唰地一声削去他一缕长。

丝悠悠飘落,掉在黒靴旁边。

空气死一般的宁静。

重绵:霜叶剑碰瓷啦!!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点想笑,看了看身侧的人。

容『吟』紧盯落地的长,似乎有些生气,往日冷静的眸子不复,变得凉飕飕的。

他弯腰。

众人目光灼灼,以为他打算捡起灵剑,占为己有。

结果,容『吟』修长的手指捡起自己的头,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之前黒靴不轻不重踩了一下灵剑,以报削之仇。

重绵:芜湖,少年报复心好重!

就像个『迷』妹,不管容『吟』做了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看到的画起码覆盖了十八层滤镜。

众修士可不这样想,他们不一而同冒出个想法:到手的肥肉都扔了,这少年脑子一定有问题!

灵剑更绝,见人走了,连忙竖立起身子,尾随其后。

众修士气得肝都疼了:你回头看一眼其他人啊!

接下,容『吟』的身后跟了个小尾巴,一个是灵剑,另一个是重绵。

重绵没办法,捣鼓了半天,想不出法子直接将时间调整到几百年后,只好等待时机。

容『吟』独自走遍四大洲。

灵剑愿意跟他,按照父亲的要求,他已经可以回了。

但他偏偏不回,也没碰灵剑。

这一路走,他四处救人,像一名正义侠客,执剑除恶人,骑马走天下。

去春雨霏霏的泽国水乡,听雨滴在屋檐上奏响挽歌,看塞外大漠的黄烟冉冉而上,铁蹄压过满地芦草。

卧花间喝酒,醉倒无人幽谷,潇洒又自在。

重绵一路陪他,渐渐知晓关于他的过往。

他岁炼气,五岁筑基,十五岁结丹,但未加入任何仙门,是一名散修。

自古以,修士为了入第一仙门争得头破血流,可他偏偏是异类,十岁那年,凌虚剑宗看中他的天赋,邀请他上山,愿意破格收他为内门弟子。

他拒绝了,然后和父亲爆了有史以最大的矛盾。

名门正派喜爱争权夺势,他不喜门派束缚,认为修士问道,问的是心,而非修为高深,虚浮名利。

比起仙门的头衔,他更愿意成为一名逍遥散仙。

所谓功名成败,在他眼里,皆是浮云。

但父亲注重容族地位,仙门光芒耀眼,见不得他和那些落魄无为的散修混为一谈。

多年,一再『逼』他听从教诲。

这一次,他愿意“听从”,选择离不回。

有时候,平日温柔顺从的人,一旦执拗起,任何人无法劝阻。

重绵陪他走了好多地方,经过的每一处都留有他的美名。

只他用一把平凡朴实的软剑,从妖魔鬼怪口中救下无数凡人。

北洲意图夺舍的恶鬼,南洲江畔吃人的羊魃,西洲浅海诱杀渔人的鲛族……凡间信息不畅通,但例多了,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很快市井流传关于他的佳话。

他们都,有位仙君纵横万里,一剑平天下,妖魔闻风丧胆。

期间,他没碰过灵剑。

重绵很好奇,到底生了什么,灵剑才会真正属于他。

那一日得很快,东洲与北洲临界的一处山城,有散修吃下上古魔尊之血污染的一瓣妄生莲,意欲成魔。

少年与他斗了天夜,分不出胜负。

时间往后推移,散修魔『性』大,额上魔纹逐渐密布脸颊,随魔纹延伸,实力大增。

容『吟』到愈吃力。

后,他被击倒,白衣染血。

已堕魔的散修穷凶极恶,嗜杀成『性』,呼唤出冥罗境的万千魔。

再不阻止,山城百姓无人幸免。

天籁低沉,远近灯光都已睡下。

他斜倒在草叶间,一股春日芳香浮动。

野花香气浓郁,他闻到生命的味道,想到那些睡着的百姓,林间的动,一枝一叶一花都将碾碎成齑粉。

他忍着疼痛站起,终于握住灵剑,一剑诛杀魔人,又花了一晚上消灭魔。

霜叶剑,这是那天晚上取的名字。

从这晚后,他带着灵剑回了。

重绵用上帝视角,听仆丫鬟议论,凌虚剑宗的宗主将要在东洲收一名亲传弟子,他们都肯定选容『吟』。

今非昔比,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藉藉无名的散修。

他的名字,比第一仙门还要闻名。

他的庶弟容修齐被他压了二十多年,不服气地对母亲:“我也想第一仙门的亲传弟子,凭什么每次机会都是他的。”

云思烟不以为意道:“你嫡兄曾拒绝过一回,依他『性』子,这一回也不会同意。”

然而,父亲容岸再次游容『吟』时,他竟然同意了。

容岸看了他几眼:“五年不见,你长大了很多,终于为容考虑了。”

容『吟』但笑不语。

只是现在的他更明白,责任的重要。

就像那晚,他不接受灵剑的受礼,将会害死无数生命。

东洲容族人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名门名派的光芒,他生容嫡长子,注定背上整个族的重担,为的便是维护容在东洲的地位。

不过是舍弃心中夙愿。

等容岸满意离去,重绵听他低声自语:“没什么,只是有点难受。”

给了自己五年时光,也该停留了。

她瘪了瘪嘴巴,也跟着难过起。

一月后,容『吟』将入凌虚剑宗的风声渐渐传遍整座容。

容修齐听到消息,神情痛恶:“父亲未免太偏心了。”

云思烟笑道:“不到最后,不准赢是谁。”

容修齐不信,情已成定局,母亲还能扭转乾坤不成。

云思烟没有多余的解释,偏了偏头,吩咐亲信:“前几日不是了一个瞎子,去把他给我叫过。”

-

序殷跟随亲信屋,递出手中的一瓣紫花。

云思烟握着薄如刀刃的紫花,打量一眼,嗤笑道:“一朵花便能解决我的?”

细眸暗含不屑和怀疑,她看着紫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特别的名堂。

紫花颜『色』深沉,不似桐树花的浅淡,浓重得近乎妖异。

即便有些古怪,也不过是拇指大小的花瓣。

不到半人高的序殷,双眼看着虚空,半晌不话,沉默地点了点头。

捏了捏紫花,云思烟眸光闪烁:“怎么做?”

序殷平静道:“给他吃下后,他便会入魔,再也无缘仙道。”

他双眸无神,却能找到紫花的方,紧紧盯着紫花。

仿若从妄生莲中穿透千万年,看到曾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主人。

序殷是上古魔尊的傀儡,于神魔大战日,生出了自己的意志。

那场战斗毁天灭地,神魔同归于尽,神力散去后,为灵源滋养天地。

魔尊陨灭,只留下污秽的魔血,以及残破的灵魂。序殷忠诚崇敬魔尊,将他的缕魂丝偷偷藏在妄生莲中。

只要给位实力强大的修士吃下,用他们的灵力和修为分别浇灌魔尊魂丝,蕴养修补魂魄,等魂魄修补完毕,瓣花合为一,魔尊便能再次从上降生。

一想到魔尊出,序殷的手指禁不住兴奋地颤抖。

等魔族一统六界,杀尽仙门,往日荣耀皆能归,他再也不用东躲西藏,被那些正道追杀。

明日,凌虚剑宗的宗主即将亲自上门,收容『吟』为徒。

时机刻不容缓,再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情况下,云思烟再不相信,也愿意尝试一番,即选择今晚行动。

容『吟』的生活日常,从仆中掌握得一清二楚。

清晨早起阅览书籍,午后小憩,下午炼剑,晚上继续炼剑,睡前喝一杯琼花『露』入眠。

云思烟收买了给容『吟』送酒的仆人,让他把这杯加了料的酒送屋中。

紫『色』花瓣入水后,无『色』无味,即便凌虚剑宗的宗主了,恐怕也看不出异常之处。

展十分顺利。

到了夜里,云思烟躲在阴暗角落,冷冷望着容『吟』屋子。

过了一会,昏黄的烛火忽的熄灭。

屋内悄无声息,容『吟』似乎已睡下,没有半点动静。

夜晚的风有些冷,云思烟耐着『性』子继续等。

等了许久,依然寂静无声。

没等到想要的结果,云思烟攥紧了手心,咬牙暗恨,可恶,被骗了。

她不再停留,旋即转身,吩咐下人将那该死的骗子打死,抬出府邸。

一夜过后,容修齐知道母亲没有实现他的愿望,大闹府邸,掀翻不少桌椅,砸碎一地古董花瓶。

云思烟头疼地倒在小塌上,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还要安抚哭闹的容修齐。

这时候,亲信急急忙忙闯屋。

云思烟心情不顺,冷声骂道:“没规矩的东西。”

亲信扑通跪地,喜不自胜道:“主子,大公子那里出了!”

云思烟『揉』额角的动作一顿。

容修齐将抬高的青花瓶放下,人对视一眼,从彼眼中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喜。

自喝下那杯酒,容『吟』便到浑身无力,体内血『液』沸腾,脑海无法遏制涌现出各种妖魔死亡后的景象。

与以往的冷静自持不同,刻的他如渴血的怪,一遍又一遍回忆细节,受翻涌而出的杀戮欲望。

他顿时明白,琼华『露』不对劲。

强行压制体内的魔气,但时间久了,体内翻搅的魔气反而愈浓郁。

魔气滋生,围绕着他的屋子。

连普通丫鬟仆都能看见屋子周边的紫『色』魔气,邪佞吓人,暗含毁灭的力量。

凌虚剑宗的宗主和御清真人入东洲后,离都城尚有百里距离时,觉前方有魔族现。

自魔尊陨灭后,魔尊旗下左右护法和大将,全被赶杀殆尽,其余魔囿于冥罗境,苟延残喘不足为惧。

这天,新的魔族竟然出了。

宗主和御清真人『色』凝重,迅速赶往魔气所在位置。

他们踢屋门,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倒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吓人,一双红眸如血,透出一股凛然妖异。

人看不到,一个纤细的姑娘扑在男子上方,想要抱住他,可她的身体直接穿过虚无,无法接触。

这是他的过去,重绵只能旁观。

她眼睁睁看见宗主提剑,意欲一剑击杀这个未拜师的弟子。

容『吟』仍在滔天魔力中挣扎,受到杀气后,他睁眼,冰冷无情的目光落到了人身上。

人皆受到让人战栗的恐惧。

传言中的上古魔尊,和他竟有一瞬间的重合。

这种可怕的联想,令宗主恍然回过神,不由分握住长剑,朝他心口直直落下。

与同时,觉察到生命危机,霜叶剑铮鸣一声,飞到容『吟』手中。

他以剑相抵,翻身而起。

容『吟』与宗主在屋里打了起,不到一刻,屋子坍塌,房檐具为齑粉。

应对气势汹汹的强攻,容『吟』采取了防守的姿态,尽管他的神『色』冷漠,可他并未下死手,无意识中抗拒杀人。

御清真人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未参与这场战斗。

他心中思忖,容『吟』本是宗主内定的亲传弟子,天赋甚佳,如今不知什么缘由,竟然一朝入魔。

倘若是崇尚力量,天生邪恶之辈,又怎会一次又一次退让?

其中必有隐情。

御清真人断定结论后,与宗主协力击倒他,等宗主要下死手时,他出手制止。

“入魔原还未查清,等水落石出,再处置他也得及。”

宗主收剑,沉『吟』片刻,同意了。

后生的,重绵忍着怒气看。

仆惊恐之下,果不其然爆出这是云思烟幕后指使。

容岸大为震怒,将云思烟赶出容,法伺候容修齐,打得他半死不活。

嫡长子已经落到如今的处境,唯一的小儿子万万不能出。

容岸下手虽狠,但仍为了容修齐下跪磕头,恳求位仙人,留小儿子一条命。

位仙人同意了。

外,宗主在御清真人的劝下,打消了杀死容『吟』的念头,二人合力封印容『吟』体内的妄生莲。

以御清真人的亲传弟子身份,将容『吟』带回门派。

一是监禁,二是避免封印松动后,危害苍生。

容『吟』苏醒后,出神了很久,听到御清真人摇头叹息:“妄生莲入体后无法取出,可能会随你一辈子。”

他唇『色』苍白:“弟子明白。”

御清真人吩咐:“从今日后,有大禁令不可犯,一是不可沾染情爱,情的滋生往往会牵动心魔,冲击封印。二是不能习武,任务与武力相关的修炼术法,皆不可用。”

前者对时的容『吟』,无可无不可,但后者,让他放弃嗜如生命的存在,就像被利刃剜心。

凌虚剑宗的风很大,吹得他的袖口狂舞,他艰难地动了动唇,最后只出四个字:“弟子遵命。”

看见这一幕,重绵隔着空气,虚空抓住他的袖口。

他低头看地,闭上了眼睛。

容『吟』始学习医术,他一聪颖绝伦,做什么都快,天赋高得惊人。

他过上了与以前很不一样的生活,吹雪峰竹屋,九曲峰课堂,点一线回奔波,认识了很多朋友,也学会了种灵植,挑拣『药』材,炼『药』等等基本功。

放弃剑术,似乎对他,不算一件特别大的打击。

可重绵现,他会趁大入睡,御清真人闭关时,半夜偷偷炼剑。

霜叶剑在月光下出泠泠寒光,其势骤如闪电,让人想起那晚斩杀万千魔的风采。

这些小动静,瞒不住宗主和御清真人的眼睛。

宗主冷冷道:“我初封印妄生莲,留他一命。他若不肯珍惜,不愿放弃剑术,便扔冥罗境。”

御清真人不愿意,他怜悯他的遭遇,又惋惜年一剑惊天下的天才剑修,落得个连自由身都没有。

宗主眯眼,等他的态度。

御清真人沉默了很久,明白宗主无法容忍封印破解的万分之一可能『性』,忍不住长叹一声。

“给他的双手下禁制,让他再也无法碰剑。”

容『吟』的双手被废了。

他的手依然修长如玉,可是再也不能提剑。

重绵看到他一次又一次捡起剑,每次提剑像是遭受巨大的痛楚,全身疼得颤抖。

无数次的捡拾,他放弃了,低垂眼睫,望着地上的本命剑。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觉得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像是无法被外力击倒的高树。

这道禁制是凌虚剑宗惩治罪无可赦的弟子,关押秘牢前的一道流程,用防止犯人逃出牢笼。

手指虽与常人无异,可以弯曲,可以做,却唯独不能提剑。

一旦触到剑身,将受到活剐的痛楚。

不出意外,他这辈子碰不了霜叶剑。

在那之后,容『吟』将霜叶剑封藏,换上医术典籍;酒杯扔了,换上茶杯。

日子照旧,和以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重绵现,他变得更加沉静寂然了,情绪内敛,很少旁人前流『露』真实的想法。

他谦和有礼,弟子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上生了何种折磨,只觉得容师兄的笑容比以前多了,更温和更有礼。

旁人遇到打击,只会沉溺痛苦,深陷沼泽不能自拔,而他怎么就愈坚韧,经历过挣扎和痛苦后,仍然能够带笑容。

重绵突然觉得这份温柔,好像变得更为沉重,带着血牵动肉,是血淋淋的。

时光飞速,百年一晃而过,直到她自己的出现,情始变得让人尴尬了。

上帝视角的旁观,不免将自己的表情和行动研究得更为细致透彻。

这会儿另一个自己脸红了,重绵心道,能不能稍微克制一点。

那会儿另一个自己委屈巴巴快哭了,重绵又想,这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那一日,她失眠睡不着觉,他在月『色』下弹琴,修长如玉的手指颤抖。

看到这一幕,重绵鼻子又酸了。

百年,每次他用手过度,禁制的后遗症作,手骨将疼痛难忍。

他忍了一段时间,等医术学得炉火纯青了,为自己研究出一份『药』水,缓解疼痛。

重绵无法亲身受,不知道有多疼,可像他这样坚韧的人都白了脸,该是很疼很疼的。

弹琴后的第二天,容『吟』起床比以往更早,在屋子里用特别炼制的『药』水泡手泡了半个时辰。

这一刻,她站在他的身后。

看着他平静的脸庞,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克制不住,喉咙忍不住冒出一声哽咽。

用手『揉』了『揉』眼睛,触到了湿濡的睫『毛』。

她擦干泪,再也克制不住,忽然跑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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