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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尤氏(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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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上下主仆现在全部心神都在那道圣旨上, 可卿忽然晕倒,贾母也只是叫人把她抬到了厢房去歇息。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别人可以无动于衷, 尤氏却心急如焚。可是她也不敢在这当口给老太太、太太添『乱』,所以都没敢张罗着要请太医。只是跟贾母等人告了罪, 要亲自守着可卿。

贾母等人都等着贾政入宫觐见的消息,哪里还顾的上许多,直接叫尤氏守着可卿就好。

昏『迷』了一个多时辰的可卿, 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才一抬眼皮, 就看见自己婆婆红着眼圈坐在床头。知道婆婆这是一直守着自己,可卿心里全是满满的感动。好像自从父母双双过世之后, 就再也没人这么关心自己了。

感动的眼圈微红的可卿用有些干涩的声音喊了声“母亲。”

尤氏听见了动静赶紧拉了可卿的手, 问道:“好孩子,你可真是吓死我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可卿挣扎着想坐起来,她的丫鬟宝珠赶紧过来和尤氏一起将她扶了起来。尤氏吩咐宝珠拿杯水来, 要给她润润喉咙。

看着宝珠出去, 屋里也没有了旁人,可卿便小声问道:“母亲, 可是有了封妃的消息?”

尤氏向门外看了一眼,才小声答道:“二老爷进宫也有小半日了,估计等不了多久消息就该来了。你到底觉得怎么着,等这边有了消息咱们得赶紧回家找个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劳您挂心。您也知道这边元春不封妃, 我这心就一直悬在半空放不下来。生怕哪天被这边的人给弄没了小命, 替她们的元春铺那条通天路。”可卿压低了声音说道, “可能是今天圣旨一来,我这一直紧绷着的心突然一松,才晕了过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尤氏不赞同道:“有没有妨碍还是得叫大夫看过了才能算。既然你现在觉着好了些,那就收拾收拾起来吧。老太太说你是‘人小禁不住事,被忽然来的圣旨吓住了,躺着缓缓就好’。她既然给你找了现成的理由,一会儿你出去就照着这么说。”

说罢,尤氏又抚『摸』了一下可卿的头道:“要是元春封妃的消息确实,就说明皇家已经彻底对你放心。以后再也不用挂心谁想要你的小命儿了,这下咱们也总算能安心一些。”

话音才落,宝珠就捧着托盘走了进来。可卿正好觉得喉咙干渴,赶紧接过那杯子,仰头就把一整杯水都灌了下去。

看她这又恢复了一些活力,尤氏终于放了心。又看可卿喝水喝的急,便嗔怪道:“你倒是慢点喝啊,怎么还是这么着急忙慌的。那么着急的往嘴里灌,小心一会儿呛到你。”

好像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不符合世家大族少『奶』『奶』的做派。可卿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这是躺的时间太长,实在觉得干渴,才喝的急了些。以后再不这样了。”

尤氏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哪回你不是嘴上答应的好听,过后就撂爪就忘。我能信你才怪!”

婆媳两个正亲亲热热的说话,贾母的丫鬟就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奶』『奶』大喜,宫里传来消息说大姑娘被册封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老太太叫您赶快换了朝服,要一起跟着进宫谢恩呢。”

尤氏和可卿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着蓉哥儿媳『妇』直接过那边去。等换好了朝服再过来跟老太太她们汇合,也省的耽误工夫。”

————

送走了要跟着进宫谢恩的婆婆,还有要护送老祖宗等女眷的丈夫。可卿自己在家就开始回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按照剧情发展,接着就该建大观园等着元春省亲。

一想到这个大观园还要把家里的荟芳园占了去,可卿就止不住的心疼。

听自家婆婆说当日修这荟芳园,可是着实花费了不少功夫呢。而且自从她到了这宁国府,每每天气好的时候,都要拉着婆婆到里面去逛一回。那里面亭台楼阁、草木繁花,春夏秋冬各有美景。尤其是那一股活水,可是成就了不少大观园里的经典景致。

可卿对于以后再也不能随便逛自家的花园,心里惋惜了一百遍。然后才又想到要是建那个大观园,自家恐怕不光要贡献荟芳园,估计银子也不会少拿。因为活着的林如海可不会用自己的全部家产给贾家盖园子。可是他家拿的银子少了,自家肯定就得多拿呗。

这回可卿的心疼的更厉害了。她一边为了将要失去的花园和银子而心头滴血,一边又不断的庆幸贾敬早早的还了宁国府的欠银。要不然的话,家底子被那边都掏空了,以后便是想还也还不起。

可卿有心想多准备点盖园子用的木石建材之类的东西,好等着这些后宫嫔妃的娘家盖园子的时候出手赚上一笔。只是才有了这个想法,又马上压下了这个念头。想想她这个叫人诟病的身世,哪里还敢出这些幺蛾子。要是真的提前做了准备,还不得叫皇上以为她有什么秘密渠道能知道宫里的消息。那估计皇上就再也容不下她这个先太子遗孤了,这就是自己找死的行为。

正在为自家花园和银子而心疼不已的可卿,忽然听到外头丫头婆子叽叽喳喳高声言笑的声音传了进来。这在规矩严谨的宁国府可不多见。要知道平日里,宁国府各处当差的下人在当值期间,可是从来不许这样喧哗的。

可卿侧耳倾听,就听见断断续续的有什么“国舅爷”、“皇亲国戚”的话。她忽然想起来,自从贾家出了个贵妃,这些个族亲下人可不都较以往更加肆意张狂了吗。而且还出了不少以势欺人的事情。看来得跟婆婆好好说说这事,府里还是得管得更严谨些,至少不能叫宁国府出现这中纰漏。

胡思『乱』想间,终于尤氏和贾蓉都回来了。可卿赶紧带着丫鬟端茶递水,又伺候更衣梳洗。等这母子俩都整理好了,三人才一起坐在尤氏院子里的正厅说话。

可卿问了到宫里谢恩的事情,尤氏便说道:“不过是进去给皇后娘娘磕了个头,得了皇后娘娘两句客气话就去了贵妃的凤藻宫。到了那边自然有老太太和二太太跟娘娘说了几句体己话,我跟那边的大太太也只请了安,吃了茶就一起出来。”

因贾蓉说要到贾敬那里给他报个喜讯,所以就先出去备马出城。可卿一看贾蓉走了,就赶紧凑到尤氏跟前,把自己这半天的心痛无奈都说了一遍。尤氏其实也心疼府里的花园和银子,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那边一开口自家也不敢不给啊。

“幸亏贾珍病的半死不活,要不然就他那个德行,肯定得积极主动的出钱出地还出力。就妄想着沾上人家那贵妃娘娘的光。”可卿又有些庆幸的说道,“也不想想就这么一个后宫嫔妃,能叫他沾什么光。咱们这个皇上不是唐明皇,元春也不是杨贵妃。再说更轮不上他当那个杨国忠。”

尤氏抬手就拍了可卿一下,瞪了她一眼又压低声音喝道:“在这么口无遮拦的,我可饶不了你。真是越发的大胆,什么都敢说。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以后要是再敢这么胡说八道,我可要罚你抄女戒了。” 不理会连连认错又摆出一副小可怜模样的可卿,尤氏吓唬可卿道,“你以为只跟我两个人小声说,别人就不知道吗?也不想想就你这身世,咱们府里能没有人盯着吗。要是真的被那些人听见一句半句的汇报了上去,才是真的要命呢。”

听见自家婆婆这么说,可卿才真的害怕起来。想想后世那些宫斗剧里最着名的一句话“这皇宫里头连块石头都会说话”,可卿就觉得这宁国府里不会也这样吧。要是真的有人专门盯着自己,没准真跟婆婆说的似的,不定哪句话就能要了自己小命。

满心后怕的可卿赶紧指天发誓的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

尤氏看见她被吓得那小可怜样,倒先忍不住心疼上了。可是心里也明白不能再继续纵容她,便没有过多的安慰,只是又转移话题,说起了盖园子的事情。

“至于盖园子叫咱们出银子出地的事情,也不是咱们娘儿们能做主的。在这宁荣街住着的哪个不知道,因为大爷病的起不来身,咱们老爷为了防备我这个继母娘,把府里的钱财全都锁了起来。反正找我是没有用的,而且蓉哥儿和你又都是小辈儿,做不得主。到时候就看他们怎么跟咱们家老爷商量吧。”

“当初贾敬……”可卿才一开口,忽然看见自家婆婆那眼神就赶紧改口道:“当初咱们家老爷真的是为了防备您才把府里大部分财物收起来的吗?”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要求老爷这么做的。”尤氏答道。

看着可卿一脸的疑『惑』,便又说道:“当初太太离世,大爷病倒。老爷依然不肯留在府里,只要到山上道观去清修。

我怕家里只有我跟蓉哥儿两个,孤儿寡母的被人算计,便主动叫老爷把除了我们母子日常用的东西留下外,其余贵重财物都锁了起来。

其实当时大部分钱财都用来归还朝廷欠银了,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古玩字画和粗笨的大家伙。

现在府里积攒的那些银两,也都是这些年来那几个田庄、铺子的收益。

因为咱们府里人口少,又不像那边府里似的处处都要讲究排场。

还有跟咱们交际往来的人家也减少了,所以算下来咱们家开销也小了许多。

倒叫咱们又攒出来一些家底。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钱财怕是留不住的。”

可卿忽然说道:“本来我想着咱们能不能先囤积一批土石木材之类的东西,到时候好大赚一笔。”

看着婆婆那变了的脸『色』,可卿赶紧解释道:“但是想想我这身世,又不敢这么干。”

尤氏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可卿才接着说道:“我就想咱们要不要找个借口,先悄悄买座全是石头或者木材的山头。等到那边动工的时候,咱们再假装按照当时的市价从咱们自己手里买这些东西。这样也算是咱们府里凑了份子。反正又不赚别人的银子,只是为了给咱们家省点银钱。这样应该可以吧。”

“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只是忽巴喇的就要买山头,得找个什么借口才能不叫别人起疑呢?”尤氏问道。

该找个什么合理的借口,可算是难住了这婆媳俩。直到贾蓉从山上回来,她们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贾蓉进屋先给尤氏躬身行礼,可卿也站起身给贾蓉见了礼之后,他才说道:“母亲,我已经把元大姑姑封妃的消息告诉了太爷。太爷只说知道了,又叫咱们自己好好的过日子,不用管那么多事。”

尤氏点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道:“老爷对贵妃的封号可有说了什么?”

这话问的贾蓉就是一愣,看见继母是认真的在问,他便仔细的回忆了一回。然后又不确定的说道:“太爷听说大姑姑封的是‘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倒是沉『吟』了半晌。只是并没有说什么话。母亲这么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尤氏跟可卿对了一下眼神,才说道:“我一个内宅『妇』人,能知道什么妥不妥的。不过今天跟着你媳『妇』一块数了一下皇帝的后宫。发现除了咱们家贵妃是双字封号外,其他人要么就是只有位份没有封号,要是有封号的也只是单字封号。心里奇怪,所以才问的。”

这时候可卿也『插』了句嘴,“是啊,好像自本朝开国以来,凡是后宫嫔妃除了死后追封的谥号是双字,其余可都是单字封号。”

贾蓉听她说的话不吉利,就瞪了她一眼。可是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真的只有死后的谥号才是双字吗?

可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又犯了忌讳,因此也没理会贾蓉瞪她。只是想着好歹提醒他一句,省的他被贵妃的荣耀,晃花了眼。也免得叫他也跟府里这些下人似的,得意的忘了形。

想到这里她又接着说了一句,“先不管这贵妃封的到底妥当不妥当,我今天看见咱们府里这些个下人们已经开始不妥当了。我看他们也跟着西府的奴才一起以贵妃娘家自居,还说什么国舅、皇亲国戚的话。看来是得好好管一管。”

尤氏早就在梦里知道,贾家的落败跟这个贵妃娘娘可是有很大的关系。一听儿媳『妇』这么说,她也反应过来,这些奴才下人可不也打着府里的旗号惹了许多的祸事,还叫主家背了那许多的罪名。

于是赶紧吩咐贾蓉道:“蓉哥儿,你媳『妇』说的对。不管这贵妃封的是不是好事,咱们也得把家里管好。不能叫他们仗着府里的名头出去惹事。所以内宅就教给我和你媳『妇』去管。至于外头那些管事和男仆们,你都好好敲打敲打。必要的时候,可以杀鸡儆猴。”

贾蓉已经被可卿的话给说的心里有些含糊。现在听继母的话也觉得有理,便领命出去召集府里各处管事,好好的敲打了一番。

内宅里头,尤氏也叫人传话把各处的管事媳『妇』、丫鬟婆子都召集在院子里。等人都到齐了,她才带着可卿出来,在上首坐下。可卿也只是站在自家婆婆身后,看着她如何行事。

就见尤氏坐在那里,环视了一圈后,才开口道:“咱们府里的规矩,你们都是知道的。如今虽然出了件天大的喜事,你们也别都得意的忘了形。

要是叫我知道有谁敢不守规矩,到时候一律打发出去。

要是谁的家人在外头打着府里的名头,干一些仗势欺人、眼里没有王法的事情,那就全家一起打了板子再卖到矿上去挖矿。”

这些下人们虽然心里对西府的奴才就能扬眉吐气,而自己这边还依然得夹着尾巴有些不服气。但是听大『奶』『奶』说的厉害,也都不敢反驳。只得嘴上答应着,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

尤氏也不管这些下人心里怎么想,只嘱咐贾蓉和可卿看紧了这些人,万万不能大意。

只是这么一来,宁荣街上就开始有了尤氏厉害泼辣的传言。都说珍大『奶』『奶』看着是个慈和人,其实要比琏二『奶』『奶』还要心狠手辣。

那个赖嬷嬷本来就对东府里打发了原来的大管家赖升而心中不满。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便把这些话也传进了贾母王夫人的耳朵里。还特意在贾母跟前说:“如今咱们府里成了贵妃娘娘的娘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东府里本来就管的这些下人们都灰头土脸的,一个个走出来叫人看见难免要说寒酸。便是咱们娘娘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再则咱们府里自从您进门以来,一向都是对下人们慈和宽善。如今叫珍大『奶』『奶』再这样行事,可是有损咱们几代积善之家的名头。”

贾母本来就爱那慈和的名头,又喜欢看府里的人都花团锦簇的。东府那边管着奴才的穿着,她本来也不怎么赞成。只是到底是那边府里的内务,当初又打着给贾敬媳『妇』守孝的名义。所以她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只由得她们去。如今听说因为那边奴才寒酸,叫娘娘脸上无光,她就不能不管。

尤氏听到老太太的召见,一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等到了荣庆堂,听了贾母的责难,她才明白过来。

“老太太、太太明见。”尤氏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说道,

“我们那边府里给奴才们规定衣服制式,也是当初为了给我们太太守孝之故。

后来我们大爷久病不起,就更不好叫他们花红柳绿。于是这个规矩就延续了下来。

即至后来,我有幸跟着老太太、两位太太一起进宫谢恩。发现那宫里头也是除了一两个得宠

的贴身大宫女穿戴略有不同外,其余的宫女、太监、嬷嬷的穿戴也都是有规制的。

我心里这笨想头是想着,咱们家自是不敢跟皇宫比肩,可是学着宫里的规矩行事总是不会错的。

至于说我苛待下人,那可是再没有的事。

我只是好好的敲打了他们一番。叫他们不要因为家里出了贵妃,就出去干些个没王法的事情。

就这也是因为我们东府里没有人在外头当官,不能给娘娘增加什么助力。

所能做的也只是管住了他们,不叫给娘娘的脸上抹了黑。”

这话说的贾母和王夫人心里倒舒坦了不少,并且还对这个尤氏有些赞同。

看见老太太的脸『色』有所缓和,王夫人便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是个好的,难为你肯为了娘娘费这些心思。只是这些奴才下人,整天伺候咱们也不容易。还是应该宽待一二,莫要过于严苛才好。要是真的有那不知好歹的,再去发落不迟。”

尤氏赶紧应是,又说了好多贾母她们爱听的话,哄着她们高兴。然后又伺候贾母用过午膳,她才找到机会告辞离开。

这大半日下来,尤氏是又累又饿。一回到宁国府,就赶紧吩咐叫摆饭。其实累的狠了的尤氏也吃不下去许多,只忙忙的就着茶泡了半碗米饭吃,就回屋歇着去。

可卿把尤氏可是当成了亲娘一样,这回看见婆婆累的狠了,也是十分心疼。不禁就嘀咕了两句,“那边老太太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都快出了五服的孙媳『妇』,怎么还这么使唤。真是没事找事,难道都得跟她似的,把府里的奴才都敬着让着,还得养的肥肥的,倒是叫自己的子孙穷的拿不出银子才好吗?”

可卿的这番抱怨,是没有人听到。贾母倒是跟王夫人和王熙凤谈论起了尤氏那一番话。

贾母坐在上首跟王夫人和王熙凤说道:“珍哥儿媳『妇』今日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咱们家下人的四季衣裳原也是有定例的,只不过这些在主子跟前伺候的,才能穿的鲜亮些。这一节咱们不提,倒是后来她说要管束下人,不叫他们给娘娘脸上抹黑的事情,你们也都上点心才好。别到时候真出了事,影响了娘娘在宫里的地位,我可定不轻饶。”

看自家姑妈也是一脸赞同的看着自己,王熙凤不禁心里叫苦。

要说这府里最会打着国公府旗号出去行事的,也就是老太太的陪房赖嬷嬷家。

这赖大一家听说在外头直接就代表了府里,他们家那个小子甚至还有了出身捐了个官。

还有太太的陪房周瑞一家。那放印子钱的事情,都是周瑞家打着府里的名头做的。

先头她不知道这其中利害,也参与了几天。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叫琏二得了消息,跟她说了这是能抄家杀头的罪过,又吓唬她说要把她休回王家,她才知道害怕收了手。

据她所知,那个周瑞可没有停了这勾当。依然在外头放贷放的大张旗鼓。

而且那周瑞不也是拿着府里的名帖,给他们家女婿了结官司的吗。

这些事应该是给娘娘脸上抹黑的事情吧。要是哪天事发,没准娘娘都得被皇上降罪。就是失宠、降位份也都是有可能的事。

这事太太肯定是心知肚明的,那她还能说能管吗?

剩下那些她能说能管的人,也都是府里不怎么得脸的。这些不得脸的也做不出什么给府里抹黑的事端。

可是这些话她还都不敢明着说,只能陪着小心说道:“咱们家从赖总管算起再到林之孝、吴新登、周瑞这些管事们,都是府里几辈子的老人儿。平日也是最规矩不过的。想来这些利害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定是不会做什么给府里抹黑的事情。至于其他下人,咱们也都敲打一番便是。”

其实这些人什么德行,作为主子的贾母和王夫人哪里能不知道呢。只不过还要靠着这些人维护她们在这府里的地位,所以都装作不知道罢了。如今听见王熙凤这么说,也就不揪着这一点不放。只是心里想着还是得暗中敲打一番才好。

这些个被来回敲打的下人,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只是贾母和王夫人的闲话她们不敢说,但是王熙凤这个出头椽子就免不了被他们说嘴。连带着最先提出这事的尤氏,也没能幸免。什么待人严苛、脸酸心硬、心狠手辣这些话都没少说。

可卿听到这些流言可是被气的不轻,直接跟尤氏说道:“这些人也真是的,咱们家花钱叫他们给咱们工作。只不过规定了吃饭穿衣,还要求他们遵纪守法而已。又没有对他们朝打暮骂的虐待他们,也没无故克扣他们工钱,更没有提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不但管吃管住,而且逢年过节还有不少赏赐福利。他们怎么还有那么多怨言呢?要是实在不想干,可以直接赎身出府啊。这年代有的是人吃不饱肚子想找活干吧。”

尤氏听了这话便笑道:“你这又是哪里来的古怪念头。那些人哪里就愿意轻易出府的,咱们是没有苛待他们。不过是他们贪心不足,非要跟西府里头比较罢了。

这些话你听听就算了,怎么还往心里去呢。要是他们哪天真错了规矩,一并处置了事。实在不用理会他们。

你先前不是说想着先买个有石头木材的山头吗?我叫娘家侄子打听了一番,出了京城往西三四十里的地方,就有那样的荒山。不过山头全是石头并没有木材,好的是那些石头正适合建房子用的。而且因为那里种不了东西,价格倒是便宜的很。我叫人直接买了先记在我侄子名下,到时候直接分他一点红利也就是了。”

可卿一下被这个消息吸引了,高兴的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咱们家能省不少银子呢。”

然后又问道:“对了,没听说您娘家还有侄子啊。”

“是我同族堂伯父家的孙子。那一家人都是靠的住的,可以放心的用。”尤氏说道,“叫我说,咱们准备这些石材也就够了,不能在做更多的事情。否则那样肯定要被人怀疑的。”

可卿也赞同道:“您放心,这个我是晓得的。再说就只石材这一项已经不少了,那整整一个大观园里石桌、石凳、砌墙、铺地的肯定需要不少石头。要是都按照市价买,可得不少银子呢。最怕就是那边的人贪心不足,还想要的更多。”

这一点尤氏也能想到,便叹了口气说道:“要就要吧,想要就叫他们跟老爷去说。反正咱们娘俩是做不了主的。”

“我就怕他们『逼』着贾蓉去找太爷要银子。虽然那样真的很不要脸,但是他们也不是做不出来。”

就在婆媳俩的各种担忧中,准许各宫嫔妃省亲的旨意终于发了下来。贾蓉和贾蔷两兄弟也被西府抓了壮丁,一块去忙活盖园子的事情。

这天贾蓉回来就跟可卿抱怨说:“那边府里倒是真不跟咱们客气,今日直接就告诉我说老爷们已经商议定了。说是要借着咱们家的花园子起,转向北边,一共三里半的地方,全都要腾出来盖园子。这可是跟父亲和太爷也都没有商议过,怎么就直接定下了呢?”

可卿撇撇嘴说道:“今日这是要地方,咱们家的花园子就在那里摆着,才只通知你一声。你且看着吧,明日说不定还想从咱们家拿银子,父亲不能『操』心,就该叫你去请示太爷了。”

贾蓉听她提起银子,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府里哪里还有银子,那些银子可就叫我还了国库欠银。这事办的机密,并没有人知道。要是到时候拿不出来,可怎么办呢。”

可卿心说,怎么没人知道,我就知道。皇上和那些户部的官员也都知道。“咱们自己知道家里没有银子了,可是那边府里不知道啊。到时候他们肯定『逼』着你找太爷要银子。你还是先想好怎么应对吧。”

这还真是个难题,还真的就把贾蓉给难住了。

可卿见贾蓉愁眉不展的样子,就逗他说道:“我这里有个妙计,你过来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贾蓉听见妻子说有办法,上来就把可卿搂在怀里。一阵的甜言蜜语,“好人,你总不能看着你家男人被那边『逼』的走投无路吧。有什么法子,快点儿告诉我吧。”

吃了一大把糖的可卿就小声的把尤家买了石头山的事情告诉了贾蓉,又说道:“有了这一项,咱们府也算是尽了全力的。那边应该不会再挑拣咱们。便是还想要的更多,想来也不会再那么理直气壮的勒『逼』你。”

“尤家怎么想起买石头山的?难道他们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贾蓉一脸疑『惑』的说道,“不应该啊,他们家可没有什么大官。应该不会那么早就得到消息才对。”

有点心虚的可卿赶紧转移了话题,“你管人家怎么得到消息,反正能给咱们省下银子就是好事。”

贾蓉一想也对,最终得到好处的还是自家。那还干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呢。

果然这话说完没两天,荣国府就派了贾琏跟贾蓉说银子的事情。

贾蓉这回也长了心眼,没有直接一口答应,只说道:“叔叔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父亲一直不见好转。家里的财物都是太爷收着呢。我自是愿意给娘娘出力的,只是要动用那么一大笔银子还得太爷点头才好。”

不等贾琏开口,贾蓉继续说道:“今日有些晚了,我怕关城门前赶不回来。明日一早我就出城去见太爷。”

听他这么说,贾琏才满意的点头。还没忘了说一句,“明日可得赶早儿,别误了事才好。”

看见琏二叔满意了,贾蓉才又说:“咱们家要是盖园子,想来得需要不少的石材。我正好知道有一家有好货,不如咱们就从这家采买。总比那些不知根底的强些。”

听了这话,贾琏笑骂道:“园子还没开始盖,你小子倒先想着弄鬼。”

“哪里敢在叔叔面前弄鬼呢,实在凑巧是侄儿相熟的人家有货。不然事关贵妃娘娘,侄儿哪里敢随便揽下这么大的差事。”贾蓉看着贾琏的脸『色』接着说道。

贾琏一脸不置可否,只是说道:“这些事情都先不急,你还是先去问了敬大老爷的话要紧。”

没有得到准话的贾蓉,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小厮打马出城。等见了贾敬,贾蓉把这些事情都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就连尤家买了石头山的事,也没瞒着。

贾敬听了孙子的话,总觉得尤家提前买了石山这事跟尤氏脱不了干系。就好像之前她提醒自己许多事情的时候,仿佛知道许多内情似的。于是沉『吟』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贵妃娘娘省亲,乃是咱们贾氏全族的大事,咱们确实应该出些钱力。府里的钱财还有多少你也知道,这些家底可以直接告诉你母亲。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跟你母亲商量着办,以后不必再来请示我。”

太爷对继母如此信任,还是叫贾蓉楞了一下。之前太爷可还叫自己对继母尊敬孝顺的同时,也得防备一二。如今看来可没有再叫继续自己防备继母的意思。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又见太爷没有多说的意思,贾蓉也不敢深问。不敢多耽搁,只得匆忙告退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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