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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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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曜风来到青玉府门前时,群演们还没反应过来。

阿福尽职尽责地嚎了一嗓子:“曜太子到——”

看门的家丁如梦初醒,拦在门口道:“殿下,您不可以随意闯府!”

闻曜风轻易扒拉开他们的塑料剑,张口似乎有话要讲。

两个家丁下意识凝神去听,结果闻曜风大跨步就进去了。

“……!!!”

阿福跟在他屁股后头,进去之前还扭头看了眼棚外的副导演。

副导演比了个大拇指——看你发挥了!

阿福脸『色』发白的跟了进去。

这一路都有侍女家丁过来拦,理所当然的,谁碰见闻曜风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某位太子深知自己魅力出众害人不浅,笑的颇有几分得意,抬手一按侍女的肩,低音炮放了出来:“怎么都拦我,看不够啊?”

小姑娘身为alpha都受不住这个,颤颤巍巍道:“姜,姜太傅刚进去……”

原来如此,估计正跟太子走剧情呢。

闻曜风虽然没看过那几个嘉宾的剧本,到底心思剔透,能猜出一些来。

他和白淳没有演员经验,又身任这部剧的主角,得靠两个老戏骨带入戏里。

节目组多半是把剧情流程转换成特殊任务,安排其他四个嘉宾按点完成。

一来增加看头,二也可以借此引导所有人走完主线剧情。

阿福跟在后头正琢磨着该怎么演,突然就被拖进了小竹林里。

“!!!”

“嘘。”闻曜风松开手,侧头瞧轩窗里对话的两人。

“太远了,”他有点不高兴:“什么都听不见。”

阿福心想您这加戏天赋真不是一般人,该配合演出的我台词都『摸』不着边。

“『操』,”闻曜风蹲着探头看了半天,突然支棱了起来:“姜太傅居然送蛇给他?!”

中隐斋内。

白淳背手静立,淡淡道:“姜太傅,这份大礼……未免心意太过。”

姜且一扬下巴,『露』出谄媚到几近讨好的笑容。

“殿下,此乃永州蛇。”

他迈步向前,毫无惧『色』地用掌心触碰那花蛇的头颅,每一句言语都沉着明朗,送进耳朵里极为亮堂。

“黑质白章,触草木则尽死。如啮人……无御之者。”

白淳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那柏枝上盘搅的长蛇,浅笑的有几分无辜。

“太傅,您说这蛇剧毒如此,我可就怕了。”

姜且虽然脸上堆着笑,却也在一寸一寸审视着白淳。

他再开口时,声音丝滑又泛着冷,就好像一条蛇。

“殿下,这就怕了?”

“嗯。”白淳颔首:“很怕。”

果真是不堪抬举的蠢物。

姜且面上仍笑着,又用指节轻触了下长蛇的七寸,拢好袖子道:“但殿下,这永州蛇如果作为『药』引,可治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

“是无『药』可治的剧毒,也是根除恶疾的良『药』。”

白淳虽听懂了他的意思,此刻也只坐在古琴旁,拿着一卷诗书慢慢看。

“争斗互噬,不碰也罢。”

姜且眯了眼睛,又走近几步,悄声道:“淳王爷就不想治好陛下?”

“想。”白淳迎视他的眼睛,笑容诚恳:“可我实在无能,虽然委派手下四方搜罗,也听不到半点风声,还白白折了不少银两。”

姜且并不接话,反而更凑近了一些,像是端详不清他的眼睛。

“淳王爷,”他压着气息道:“要不,把这件事全权交给老臣来做?”

“那怎么好意思?”白淳面『露』忧虑:“您在朝里身居重任,近日还被潘丞相日日盯着,别『操』劳太过。”

姜且的鼻息喷在了他的脸颊上。

这个动作实在轻蔑意味太重。

老臣居高临下,王爷反而像是无关紧要的小儿。

白淳往后缩了一下,轻轻道:“您这样看我,我便又要怕了。”

“怕才好。淳王爷,这朝里争斗,自然比捕蛇更厉烈数倍,”姜且不急不缓道:“殿下信我几分,我便回报几分。”

“那当然好。”白淳温顺道:“金鸩羽的事,自然全都交给大人处置。”

姜且走出中隐斋时,冷冷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竹林,随后扬袖而去。

闻曜风蹲到腿发麻了才站起来,『揉』『揉』大腿往王爷书房里走。

“弟弟哟——”他招呼道:“哥哥来看你了!”

白淳正在捧着小云盏喝茶,瞥向他道:“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闻曜风赖在他的矮几对面,自来熟地拿袖子转了一圈另一只小云盏,倒了热茶道:“为兄半日见不到你,实在是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你该心疼我才对。”

这些屁话,他私下真跟白淳呆在一块还真放不出来多少。

今天披了一层角『色』,真就半真半假地演了出来。

白淳垂眸喝茶,简短道:“说人话。”

“借点钱。”闻曜风捧着下巴看他:“哥哥好穷,吃不起糖了。”

白淳一扬手,旁边侍女立刻递上一整条激爽蓝莓薄荷糖,连包装都没开过。

“喏。”他微笑道:“吃吧,想要多少有多少。”

……冠名商到底给你多少钱!

闻曜风也是玩心起来了,当着他的面剥了一块嚼起来,咬的方块硬糖嘎吱响。

“淳儿,”闻曜风拖长了尾音,学那些姑娘撒娇道:“哥哥从小照顾你到大,你现在反而不给我好脸『色』看了,是不是?”

“要钱做什么?”

“哄姑娘开心。”

“哄几个?”

“二十个起步,”闻曜风慢悠悠道:“姑娘嘛,当然是越多越……”

白淳一扇背敲上他脑壳。

“嘶!”闻曜风捂头道:“玩笑都不让开啊。”

你艺人形象偶像包袱到底还要不要了。

白淳又一招扇子,侍女随即去东厢房取了一包金叶子出来。

“不用找那个姑娘了。”他平静道:“潘大人姜大人等会估计都会过去,够她赚好几年的花钱。”

闻曜风爽快地接了零花钱,喝完一盏又倒一盏。

神情倒是像压根不想管那件事。

“怎么说?你找到鸟『毛』了?”

“早就查出来了。”白淳冷淡道:“金鸩羽在东市拉二胡的陈瞎子手里。”

“怎么不买下来?”

“想买的人可多了。”白淳笑着抬眸看他,尾音像融过春雪,清澈又好听:“太子哥哥不就在找它,说不定哪天就浸在我茶水里了?”

“那我可舍不得。”闻曜风抚掌喟叹:“我要是毒死你,那我不就成禽兽了。”

“不成?”

“不成,”男人用指腹刮过云盏边缘,像是在抚触他的脸颊:“要浸也浸在好酒里,醉生梦死送你一眠。”

白淳被撩的呼吸一滞,低头给自己也续了一杯,淡笑着掩盖神情。

“陈瞎子和柯姑娘说,谁想要得到那根金鸩羽,必须拿三样东西来换。”

“第一样,是前晋的四棱狮子头核桃一对。”

核桃需是元宝尖儿玛瑙红的古核桃,包浆玉化百年有余,缺一不可。

“第二,是吴道子的《朱云折槛图》。”

扬镳随日驭,折槛出云台。

讽的是权臣欺上瞒下,诛的是逆贼狼子野心。

闻曜风凝神看他,就分了那么一丁点注意力听他在说什么。

白淳真好看。

平时做偶像的时候,是冷冽干练的好看。

跳舞强劲柔韧,一唱歌能勾走不少小姑娘的魂。

现在换成长发玉冠翩翩公子的模样,他就更想弄坏他,看他失控到只能喘息的样子。

闻曜风内心下流放肆到极点,面上温良笑容愈发人畜无害。

“第三样呢?”

“第三样,是要想法子夸这陈瞎子拉二胡好听,”白淳喝完最后一瓯茶,神『色』慵懒:“夸到他开心为止。”

“随便夸几句会被骂心不够诚,全都是牛嚼牡丹,不通风雅……”

看归看,正事也要做。

闻曜风一边听白淳说话,一边思索着该怎么保他。

现在潘相指明了要杀你,姜且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要是出府找金鸩羽,他们估计转头就告到泰和殿,一通诡辩『逼』群臣倒戈,第一轮公投就直接杀你。

白淳支着下巴等了片刻,再度开口。

“我可以帮你找到金鸩羽。”

闻曜风瞥向他:“你很有底气?”

“我博古通今,门客如云。”白淳倾身向前,把自己掌中的云盏扣进他的杯中,笑里有几分狡黠:“自然什么都知道。”

怦然一声,契合无间。

闻曜风任由他靠近自己,此刻想放出信息素多撩拨一下,还是按下了坏心思。

白淳放轻声音,半倚着他的肩头从容耳语。

“那卷画在白鸾萦月阁,和十二幅赝品放在一起,只有一次进去的机会。”

“陈瞎子游『荡』在闹市里,疲渴时总喜欢去七味坊里喝酒听戏。”

“你东我西,分头行事。”

闻曜风嗅着似有若无的水仙冷香,抬手拢住他的修长指节。

“事成之后呢?”

白淳冷着脸想挣开,指尖却被握得更紧。

“到手以后,先借我用。”

话音未落,他突然骤然失重,跌进他的怀里。

闻曜风张袖一拢,半搂半抱着他,仿佛是用深紫衣袍拢住一只金翅雀。

又俯耳轻笑,嗓音低哑。

“你一要,我就给,那我岂不是太宠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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