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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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呼救声从前门一直传至饭桌上，声音中充满了害怕与恐惧之感。很显然，门外归来的人并非是她心中所想。
子夜在听到声响的那一刻已经起身奔出房间，直冲颜杉家门口而去。
尽管夜色昏沉，但子夜还是一眼看到了正在尖叫的颜杉。
颜杉正在用力地推着门，似乎是很怕门外那个人进来，然而她的手腕却被门外那个人死死抓着，这使她关门遭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可以想象的是，在她力竭后，就会被这个人破门而入。
子夜撇了一眼颜杉那边的情况，翻上了一旁的高墙。把颜杉拉回来还不够，她要看看那个半夜来抓人小姑娘的家伙是那个混账玩意。
颜杉的挣扎已经有些开始无力，门外那个人显得很兴奋，恨不得现在就推开门抓走人。昏暗月色下，那明显是个男人，他抓着颜杉的手，死也不放开，甚至连子夜已经绕到身后都毫无察觉。他长得不算高，几乎和子夜平视，甚至隐隐有低过子夜的趋势。
这个背影，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子夜抬手就是一记手刃，携裹着晚间微凉的夜风，重重地砸在了男人的后颈上。男人当场卸力，别说抓着颜杉不放手了，就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勉强扶着门框使自己不摔下去，然而他大脑中一片空白，被那一记手刃打的脑子发懵。
“颜杉，你认识这家伙吗？”见这男人还在强撑着，子夜一脚将他掀翻在地，又走上前去揪起他的衣领来，将人拖到了颜杉面前。
颜杉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斟酌了半天才说出来，“……认识，他就是村口那家客栈的人。”
“客栈……？”子夜将这人拖到光亮处，又仔细看了看这人的脸。她确实在客栈见过这个人，不过那时候这家伙躲在柜台后，林玄好像和他打过交道。
“他在客栈做小二，好像叫……徐谦！我以前经常去那附近买菜，也算是有一两面之缘。”颜杉又补充道，“不过我好像没和他说过话，也没打过交道。”
“喂、你来大半夜是想要绑架吗？变态。”子夜将半昏迷中的人抓着衣领提了起来，那人已经开始发懵，有些迷茫地看着子夜。
“你……是谁？”徐谦咳嗽了两声，不知所措地看着周遭，他似乎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给我装失忆？那你记得她吗？”子夜手指着颜杉。
见徐谦不停地摇头，她眯了眯眼，徐谦仿佛幻视一般地从她眼中看到了浅金色的光，那是危险的象征。那抹危险的光在他眨眼后消失，他觉得他应该是被人打出了幻觉。
“既然是被打失忆的话，再打一下记忆应该就回来了吧……”子夜口中细声低喃，音量刚好够让徐谦听见，徐谦惊愕地看着面前女子又抬起的手，即将再次落到自己的头上。
“我记得！我记得！我都记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保住自己的小命为上。这一下要是砸到脑袋上，还不得给他开个瓢。
“哦？那你都记得些什么？”
子夜饶有趣味地看着徐谦瞎说，徐谦磕磕巴巴地讲着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上有老下有小，求她饶自己一命。还把自己八岁尿过床这种琐碎的小事都一一报上，听得子夜一阵头疼。
“我真没干过坏事啊！求大侠饶小的一命，小的还得赚钱养家呢！”徐谦态度诚恳地快要哭出来，眼看着泪水就要从眼眶流出来。
颜杉到底还是心软，起初她惊魂未定，就站在一旁看着子夜如何问话。此时她看到徐谦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虽然之前徐谦确实把她吓了个好歹，但这会儿却可怜起徐谦来。
“子夜，要不放了他吧。”颜杉的声音颇为温柔，此刻在徐谦听来仿佛是天籁之音，再对比起自己眼前这尊凶神来，徐谦简直觉得颜杉是神女转世。
“放了他？行啊。”子夜相当爽快地同意了颜杉的意见，“不过日后他要是再来骚扰你，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毕竟此事因颜杉而起，她是愿意放人还是愿意审问人，都由颜杉而定。
“小的不敢！再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都不敢！”徐谦大声喊着。
再之后子夜又让他发毒誓，修士旁的不信，唯独信毒誓这一条。徐谦老老实实地按照子夜所说的话立了毒誓，半分假都不敢做，他是真的很怕子夜给他脑袋开瓢。
“行了，走吧。”子夜百无聊赖使了个小法术，把徐谦直接从高墙上丢了出去。徐谦在自己飞起来的一刻差点没把魂都惊掉，好在子夜虽然爱逗人，下手却有分寸，他最后还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墙外的草地上。
其实草地细软，她本打算丢高一点再抛的，但想起之前周月的事情，普通人脆弱而易折，只要微微一摔这条命可能就没了。而既然已经答应放他走，那么子夜就不会想要他摔出个好歹来。
“子夜姑娘也是修士吗？”在看到子夜将徐谦丢出墙外后，颜杉低眉垂眸问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夜微微颌首，问道，“对，有什么问题吗？”
颜杉急忙摇了摇头，像是怕子夜误会一样，“没有，只是想起来我哥哥也是修士，如今就在王都。子夜姑娘要是去王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我哥哥呢。”
“那真是巧了，我此行正是为了去王都。”子夜脸上有几分意外的神色，不过旋即她便调整了过来，“颜姑娘要有什么想同兄长说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代传。”
“叫我阿杉就好，还没人叫过我颜姑娘呢。”颜杉笑道，“话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哥哥热衷于修炼，还是不要叫我拖累了好。”
“这怎么能算是拖累呢？至亲骨肉，拖哪门子的累。”子夜并不同意颜杉这样的说法。
“修炼几乎是哥哥唯一的爱好，哪怕往日在家也很少被旁的东西干扰，此次去王都就是图个清静。”颜杉敛了敛眸色，“他是真的很讨厌别人打扰自己的修炼，算了，我也说不明白。”
“你去了王都，若是碰上个最倔强的、脾气最差的，那就是我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