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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nbsp; 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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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一考就是一整周, 期间有几天甚至还会一天考两门甚至三门。再加上林与鹤还有几科第二学位的专业课要考, 他这一周过得着实非常艰难。

虽然从小到大, 林与鹤的成绩一直很优异,但每当考试临近时,他总会还是会有一种紧张感。不管大考小考,甚至是不计入绩点的测试或者政治考试, 林与鹤都会比其他同学重视得多。

这或许是林与鹤能保持优异成绩的原因之一, 但对他自己而言, 这种紧张同时也意味着压力、焦躁,让本就紧绷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

提前赶回来的陆难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件事。

陆难原本定下的回程时间正好是林与鹤考试结束的那天, 他最初和林与鹤说要那天回来时, 林与鹤还有些担心:“那我可能要等考完才能去机场, 不知道时间能不能来得及。”

陆难却说:“不用来机场,我会直接去学校。”

正好能把考完试的林与鹤接回来。

林与鹤有些意外。

不过对陆难的话他一向不会有异.议, 林与鹤想了想,说:“那就和期中考试时一样了。”

陆难:“嗯?”

林与鹤说:“期中考试结束那天, 我一出考场就看见了哥哥。”

像是专程来接他一样。

陆难放缓了声音:“你期末考完出来, 也能看见我。”

林与鹤失笑:“好。”

笑着笑着,心口的暖意就像是盛不下一般,一点一点地滴落出来,蔓延全身。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陪他考试、一起期待假期了。

上一次, 还是很多很多年前。

林与鹤『揉』了『揉』眼睛,说:“我记得我小时候也这样,考完就很放松, 一结束就想和等着我的人一起去疯玩……”

陆难语气很自然地问:“小时候和谁一起?”

林与鹤却愣了一下。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好像突然被卡住了,莫名地说不出口,林与鹤皱了皱眉,顿了下才道:“和我外公……还有同学们。”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答案,却似乎有哪里不对,林与鹤自己想不出来,只能问提起这件事的人:“怎么了?”

陆难却也只是道:“没事,顺口问一句。”

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被掀过,陆难提前一周回到了燕城,也就不只是等待着分享考完的喜悦,而是完整地陪林与鹤经历了一次考试周。

专业课的考试时间都长,基本一上午只能考一科,下午还要继续考。虽然林与鹤坐车回凤栖湾只用十分钟,但这来回二十分钟也有些浪费时间。

所以陆难在派人专车接送了两天之后,就改了主意,留林与鹤中午在学校休息,让司机把家里阿姨做好的饭打包送过去。

阿姨的手艺很好,菜式也多,林与鹤自己肯定吃不完,最后,这送餐就送成了四人份,整个404宿舍都跟着一起有了口福。

其实大家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吃的倒还是其次。关键是考试周的时间全校统一,食堂总是爆满,几乎每个窗口都在排长队。

有了陆董送的这顿午餐,四个人在无形中就节省了很多时间。

考试周第四天,四个人一进餐厅,就看见了昨天那个靠墙的老位置上摆满的一整桌午餐,和桌旁等着他们过来的司机。

几个人和司机打过招呼,等司机离开后,甄凌忍不住感叹:“我之前还只是在高中的时候见过专程送饭的,而且还都是家长送。没想到上了大学还能跟着蹭一把这特别待遇。”

“嗯?大学没有?”祝博问,“你之前追管院那个学.妹的时候,不也是承包了人家一个宿舍的早餐吗?”

甄凌突然被噎住:“……你就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看着他们拌嘴,林与鹤失笑摇头,他把刚从公共筷筒里拿来的四双筷子分好,握着自己那双筷子,却没有坐下,道:“你们在这吃吧,我去一下旁边。”

已经追着人掐成一团的甄凌闻言也抬起了头:“怎么了?不一起吃吗?”

倒是沈回溪开了口,问:“陆董来了?”

他刚刚看见司机和林与鹤说了句什么。

果然,林与鹤点头:“嗯,我去和他吃顿午饭。”

在香江待了将近一个月,陆难在燕城这边也堆积了不少工作,这些天一直在忙。不过泰平的工作都在陆难掌控之中,已经比之前在香江时轻松了许多,所以他才能抽.出时间过来陪林与鹤吃饭。

期末也有不少老师会在食堂就餐,陆难的出现并不算突兀,他找的位置相对来说也比较偏僻,两人的用餐并未受到打扰。

就是林与鹤坐下,才刚动筷,就听陆难问:“没睡好?”

林与鹤咬着虾球抬眼看他。

陆难说:“你的脸『色』很差。”

“有吗?”林与鹤『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被考试摧残得太严重了吧。”

他没怎么在意:“没事,考完就好了。”

陆难皱了皱眉,顾及人在吃饭,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问:“吃完回宿舍休息?”

林与鹤却摇了摇头:“不回宿舍了,和舍友去教室里看一会书,下午还有一科。”

陆难问:“看书还差这一会儿?”

林与鹤说:“没有,已经复习得差不多了,是因为中午睡不着才想着中午早点过去的。”

看见陆难仍然不怎么赞同的神『色』,原本该严肃对待、认真解释的林与鹤却忍不住,忽然笑了出来。

陆难看他:“怎么了?”

林与鹤轻咳一声,摆手示意:“没事。”

陆难却并没有挪开视线。

林与鹤『摸』了『摸』鼻尖,笑意还没能完全掩饰好:“就是我想起刚刚舍友说,他没料到大学还有家长来送饭。然后又听见了哥哥的话,觉得……真的挺像家长的。”

他这只是个人想法,自己都觉得很难解释,所以刚刚才没开口,现在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冒犯。

但陆难听见,却直接说:“家长命令你多吃一点。”

林与鹤乖乖点头:“我这些天吃得都挺多的。”

男人却抬手过来,轻轻捏了捏他的下颌。

“小骗子。”

他忍耐了许久,却还是忍不住伸了手。

“下巴都瘦到硌手了。”

好不容易才养肥的一点。

都还没等开吃,就又瘦回去了。

期末当真很是磨人,虽然林与鹤一直说没事,但他的脸『色』一直很苍白,甚至一天比一天憔悴。

陆难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在用餐之类的物质条件上给予最大的支持。但尽管这样,日子还是相当难熬,好不容易才到了考试周的倒数第二天。

晚上回来,林与鹤也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明天只剩最后一科,考完就能解放了。

他是上完自习才回来的,到家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他的状态实在很疲惫,陆难没让林与鹤再看书,直接催他去睡了。

不过林与鹤洗漱出来,却没有直接上床,而是自己去拿了瓶牛『奶』。

陆难倒了杯温水,想等人喝完牛『奶』让他漱了口直接睡,但他端着水杯回来时,却发现林与鹤正坐在床边『揉』额角。

连手中的牛『奶』盒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捏扁了一个角。

“怎么了?”陆难问,“不舒服?”

听见声音,林与鹤才抬起头来,他的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虽然刚刚涂过润唇膏,看起来却没有好转多少,仍旧干燥得厉害。

但他开口时,却还是道:“没事,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牛『奶』,像是想尽快喝完早点睡觉。

只是他吞咽的速度却很缓慢,像是有些艰难。

陆难皱眉,扫了一眼牛『奶』盒,他想起前几天问林与鹤独自睡觉时会不会冷,林与鹤说有一点,但喝完牛『奶』就睡了,当时他还不觉有什么,现在再看,男孩却像是当真把牛『奶』拿来助眠一样。

陆难问:“喝牛『奶』能睡得快?”

林与鹤还在缓慢地吞咽着,咬着吸管点了点头:“嗯。”

陆难薄唇微抿,但是看对方的神『色』,这牛『奶』他喝得并不愉快。

他问:“你不喜欢喝牛『奶』?”

林与鹤没否认:“我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陆难皱眉:“不想喝就别喝了。”

林与鹤却道:“没事,马上就喝完了。”

果然,他三两口喝完了牛『奶』,将盒子扔掉,漱了漱口,就直接躺下了。

看起来很让人省心。

但陆难却一直忘不掉林与鹤喝『奶』时的表情——那哪里是在喝牛『奶』,分明就像是在喝『药』。

还是最苦的那种『药』汤。

陆难总觉得林与鹤对牛『奶』的反应不太对劲。

而且在伸手帮人掖被角时,他的手不经意碰到对方,就被人贴着手背无意识地蹭了蹭。

这并不像是林与鹤清醒时会做出的动作。

陆难又想起自己刚回来的那一晚,那天林与鹤也喝了牛『奶』,当时自己听到他耳机里的声音,忍不住吻了对方——那时他的动作说不上多轻缓,但男孩却也没有什么反应。

思忖片刻,陆难最终还是走出卧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陆先生,有什么事吗?”

“周医生,”陆难问,“你知道喝完牛『奶』后出现晕眩头疼症状的原因么?”

“牛『奶』?”周医生思考了一下,问,“还有其他症状吗,比如过敏、腹泻之类的?”

“没有。”陆难道,他没有在林与鹤身上发现这些。

要说其他症状,那也只有一点,“他不喜欢牛『奶』的味道。”

他?

周医生愣了愣,陆董这么晚专程打电话过来,居然是为了其他人?

不过想想也是,陆董也不像是会喝牛『奶』的人。

疑『惑』归疑『惑』,周医生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应该是『乳』糖不耐受。”

陆难沉默片刻,道:“但他小时候并没有这种状况。”

虽然小时候也不喜欢,总要用长个子的事哄着才勉强同意喝一点,但喝完也不会不舒服。

所以陆难现在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让人喝了这么久。

“『乳』糖不耐受不一定是从小就有,”周医生解释,“不少人都是长大后突然出现的,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他还道:“『乳』糖不耐受其实挺普遍的,听症状应该不算太严重,陆先生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

普遍。

陆难皱了皱眉,问:“如果医生自身出现了这症状,他能感觉出来吗?”

“能啊,”周医生很肯定地说,“这不是什么大『毛』病,有一点医学常识,或者是生病次数比较多的人其实都能自己察觉到的。”

……生病生得比较多的人。

陆难眉心皱得更紧。

那为什么林与鹤没有发现?

挂掉电话,陆难回到了卧室,室内的大灯已经关了,只剩床头一盏夜灯。

他缓步走到床边,借着光线,看向床上熟睡的人。

尽管不想承认,但陆难很清楚,以林与鹤的专业,他不太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症状。

就像是之前唇.瓣干裂时,林与鹤也知道自己可能会得唇炎。但他依旧没有行动。

林与鹤的反应,不像是不知情。

倒更像是不在乎。

陆难闭了闭眼睛。

其实他早该发现的。

陆难之前一直在监督对方涂唇膏,而事实上,以林与鹤的记忆力不可能记不住这种事,但男孩每次涂『药』,看起来却更像是为了让陆难放心,而不是让自己能好受。

林与鹤是个医学生,『性』格耐心又仔细,他分明能如此体贴地照顾好别人,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在折腾自己。

暖黄『色』的光芒柔和地笼罩在熟睡之人身上,陆难沉默地,望着他的睡颜。

明明是个这么乖的小孩。

怎么总让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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