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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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府里休息得差不多了, 沈清棠觉得自己精神足够支撑了，才让秦颐带他回去。
不过因着沈清棠脸『色』有些苍白，怕被家人看出不对, 想了想，沈清棠就从院子里盆栽的海棠花中取了几片下来, 拧出汁『液』, 涂在唇上和脸上。
淡淡绯『色』顿时让沈清棠气『色』变得红润了不少。
若不仔细查探他气息，或许还会觉得他今日精极好。
秦颐在一旁看着沈清棠坐在铜镜前，细细伪装自己模样, 心中愈发漾起一层暖意。
这样的沈清棠，有谁能不心疼不喜欢呢？
等一切看不出破绽了，沈清棠又朝着秦颐伸出手, 秦颐从善如流地就将人抱了起来，提步出了门。
两人没了马车，山路又陡峭, 沈清棠被秦颐抱着, 总担心秦颐气力不支。
时不时就要去看秦颐侧脸，即便没有汗, 也总是忍不住『摸』『摸』秦颐额头。
秦颐这时就无奈道：“还没那么娇弱, 你不必这样。”
沈清棠默默一笑, 凝视着秦颐侧脸道：“是我愿意心疼兰庭，怎么能说是兰庭娇弱呢？”
秦颐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向上勾了一点, 倒是愈发习惯了沈清棠这样的对待。
这时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道：“你若是再点, 倒是可以练练臂力。现在这样，太瘦了。”
沈清棠微微一怔，顿时从善如流地笑道：“好, 那我回去就多吃些。”
“嗯。”
·
山路崎岖，可秦颐却走得很稳，心头很充实。
不过此刻是正午，日头渐渐大了，后来沈清棠怕秦颐晒着，就拿出一件幂蓠，斜斜挡在两人头顶，遮太阳。
秦颐本不想让沈清棠这么累着，可看了一眼沈清棠甘之如饴的模样，目光动了动，秦颐淡淡一笑，索『性』就由着沈清棠去了。
这一细节被沈清棠看在眼中，沈清棠忽然轻声说：“兰庭越来越爱笑了。”
秦颐微微一怔，自己还没觉察出来，只道：“有么？”
沈清棠也不直接回答问题，只软声说：“兰庭笑起来好看，以后多笑些。”
秦颐抿了一下唇，语气听不出喜怒：“也只有你会觉得好看了。”
沈清棠听着秦颐这话，稍稍沉默了片刻，接着他就忍不住抚上了秦颐疤痕遍布侧脸，没有避讳地轻声道：“兰庭你放心，等去了青玉剑宗，就好好学『药』，一定可以治好你脸的。”
这可是修真界，一点疤痕而已，沈清棠觉得，他有这个信心。
沈清棠这话虽然说柔软，但异常坚定，秦颐听了，倒是也丝毫没有遗憾和赧然，只觉得心头微微发暖，然后他就提醒道：“等到了元婴，修士便可自己改变样貌，这些疤痕也无所谓了。”
这下子，倒是沈清棠自己微微怔住了。
是啊，书中秦颐后来都到了化，按理来说早有了可以随意改换容貌能力，可他仍是戴着面具，保留着那一张疤痕遍布脸。
但随即想想，沈清棠又意识到，那个时候，原着中的沈清棠已经去世了啊……
秦颐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打扮？
这么一想，沈清棠情绪不由得便有些低落，忍不住便悄悄搂紧了秦颐脖子。
不光是为秦颐先前遭遇低落，样的……沈清棠多少还是有些介意自己穿书这个身份。
秦颐觉到沈清棠骤然的情绪变化，这时不由得就怔了怔，低声问：“怎么了？”
随即秦颐自己又注意到了另一方面，便皱眉道：“是觉得修不到元婴么？”
沈清棠听着秦颐嗓音，渐渐回过来，这时他看着秦颐关切又略带紧张目光，原本有些低沉心反而骤然又舒展了开来。
没道理。
即便书中那么写秦颐多喜欢从前沈清棠，可现在秦颐眼里看只有他啊。
只是沈清棠还是有点不明白——明明秦颐是那么冷感『性』格，从前那个沈清棠对他也不好，他怎么就喜欢上了呢？
想着，沈清棠也没矫情，这时他伸手轻轻『摸』了『摸』秦颐耳朵，就柔声道：“不是担心这个，是在想别的事。”
“什么事？”
沈清棠抿唇一笑：“在想，兰庭当初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价钱娶，不觉得是赔钱货么？”
秦颐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不过秦颐也不傻，稍一沉默就目光明亮地看向沈清棠道：“你是想问，当初不喜欢你，却为什么还要娶你吧？”
沈清棠怔了一怔，微微睁大眼：“原来一开始兰庭你真不喜欢我啊？”
看来不是他觉失误，是开始确实就没那么喜欢。
果然跟书里讲的也不一样啊。
给自己挖坑秦颐：……
半晌，秦颐咳嗽了一声道：“都过去了。”
“可是你还没说原因。”这下，轮到沈清棠刨根问底了。
秦颐无奈了。
过了许久，秦颐低声道：“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救过一条……小蛇，虽然我本体应该不是蛇。”
沈清棠听到秦颐这句话，心头微微咯噔一声，心想自己只是穿书者，怎么会知道那么早的事？
可不知为何，秦颐这句话说出来，沈清棠脑中一阵刺痛，忽然就闪现出几个零碎画面。
小小的池塘，里面孤零零躺着一条翻着肚皮长着爪子金红『色』小蛇，仿佛已经死了。
可接着，一条小棍子伸了出去。
薅了一下，又一下，大约几十下之后，小棍子才吃力地将那翻着肚皮，仿佛已经死掉金红『色』小蛇，扒拉到了岸边。
金红『色』小蛇翻了个身，扭扭尾巴，迅速准备逃走。
结果却又被小棍子扑哧一下，按在了地上。
沈清棠：？
过了许久，沈清棠抿了一下唇，看了秦颐一眼，按着隐约还有些胀痛太阳『穴』，试探着轻声道：“小怪？”
秦颐：……………………
随即秦颐脸『色』就变得极为诡异，他整张脸几乎都要皱了起来，别过头就沉声道：“不叫小怪。”
沈清棠自己说出这句话，还懵了一瞬，但随后，他脑中零碎记忆又形成了片段。
只是那些片段里只有“小怪”，没有他自己，他也不知道那时他几岁。
不过，关于“小怪”记忆倒是很清晰，而且异常鲜活。
随即，沈清棠忍不住就笑了，这时他就亲昵地搂着秦颐脖子，道：“原来兰庭就是‘小怪’啊。”
秦颐脸『色』愈发难看了，可沈清棠温热细腻的肌肤贴在他侧脸旁，又让他发不出火来，沉默了半晌，秦颐闭了闭眼，别扭道：“是我。”
沈清棠目光动了动，『露』出一点若有所思表情，接着，他忽然扑哧笑了一声。
秦颐：……
“兰庭你那么正经，怎么还信话本里以身相许报恩的那一套呢？”沈清棠噙着笑，一双眼亮晶晶的。
而且话本里讲的也不该是这样，《白蛇传》不都是白娘子以身相许么？
秦颐这倒是，占了便宜啊。
而秦颐受到了沈清棠想法，这时他皱了皱眉，就面无表情地淡淡道：“那时若不说是聘礼，岳父怎么可能同意，是为了救你命，你别多想——”
话说到这，秦颐又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抿了一下唇，试图想要改正，却又再找不出别的话来解释。
一时间，秦颐沉默了。
倒是沈清棠，默默一笑，就贴着秦颐耳畔道：“好了知道了，反正兰庭现在是喜欢我对不对？”
秦颐：……
可过了片刻，秦颐还是低声道：“嗯。”
就在听到这个字时候，沈清棠心头那些如丝线一般凌『乱』又轻飘飘顾虑一下子就被尽数斩断。
虽然他本来就没那么在意，可听到秦颐这个字之后，他就彻底放下了心头那一点顾虑。
只要秦颐是喜欢他，他还担心什么呢？
他不想去追究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记忆，也不想去想为什么秦颐一开始是不喜欢他。
他只想长长久久跟秦颐在一起。
就像他喜欢秦颐一样，他也希望秦颐什么都不要担心。
不管秦颐以前是什么，未来是什么，他喜欢这个人，就够了。
想到这，沈清棠不由得微笑着闭了眼，将自己头轻轻靠在秦颐脖颈处磨蹭着，低声道：“小怪。”
“别这么叫。”秦颐有点不高兴。
可沈清棠还是继续道：“小怪，小怪~”
秦颐脸『色』僵硬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却不说话了。
算了，宠着就宠着吧，明明小时候就见识过那漂亮壳子下面藏着一点小恶劣了。以至于他最初见到沈清棠时候还觉得有点奇怪——哪来的贤妻良母？
现在反而松了口气。
这还是那个会捉着他尾巴，戳他爪子，调皮却又温柔漂亮男孩。
温柔日光照下来，落在两人身上，秦颐透过日光朝前看，总仿佛过去的那些时空就在沈清棠叫他“小怪”时候又逆回来，跟此刻重叠在了一起。
仿佛一切都没变，却又都变了。
不过，是越变越好了啊。
·
两人回到沈府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染透了群山，一片绯霞之『色』。
只不过两人回来的时候，沈府气氛似乎有点古怪。
这时，一见到两人回来，慕飞立刻就迎了上来，沉声道：“秦大哥，沈大哥，今天出事了。”
沈清棠看了秦颐一眼，秦颐静静将他放了下来，沈清棠便问：“什么事？”
慕飞沉默了一会，挠挠头，有点尴尬地小声道：“今天我跟清岸大哥为了探听虚实，去了那个林瑾瑜和陆停霄结道大典，结果中途不知道怎么了，清岸大哥居然要抢亲，还好被拦住了。”
“现在清岸大哥清醒过来，后悔得要死，正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生闷气呢。”
沈清棠：？
秦颐：……
最终是沈清棠面『色』微微沉了沉，意识到什么，便道：“去找哥哥。”
秦颐：“跟你一起。”
·
秦颐和沈清棠来到沈清岸房里时候，沈清岸正一个坐在台阶前，背对着太阳，孤零零地生闷气。
沈清棠看着沈清岸的背影，知道沈清岸这次恐怕被打击甚大，但他也隐约猜出了事情缘由，这时便走过去，静静在沈清岸身边坐下了。
沈清岸感受到身边的动作，第一反应是皱眉赶人，但看到是沈清棠，他怔了一下，便又恹恹别过头，垂眼道：“你跟秦颐回来了。”
沈清棠点了点头，他先抬眼看了一眼天边落下夕阳，才语气十分平静地说：“跟兰庭今日又被林家人偷袭了。”
沈清岸：？
接着沈清岸脸『色』一变，立刻就问：“怎么回事？”
沈清棠看着沈清岸骤然变得严肃紧张情，心头一暖，便微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人被秦颐杀了，也处理了。林家不会发现是我们干。”
沈清岸听着沈清棠话，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忽然就道：“林家真有古怪，现在都怀疑他们家一家才都是邪修！”
沈清棠：“此话怎讲？”
沈清岸深吸一口气，陷入了回忆，过了好一会，他勉强才开口，将他今日在陆停霄和林瑾瑜结道大典上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沈清岸去时候，也存心想调查一下林家跟陆家的情况，却不料林瑾瑜忽然私下找他。
他知道可能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想想大庭广众之下，林瑾瑜也不至于对他做什么，便去了。
可之后，林瑾瑜把他带到后花园，柔声说了几句话，他心头忽然就涌起一阵莫名愤慨。
后来，他再看林瑾瑜和陆停霄结道，这阵愤慨就越来越深，越来越掩藏不住。
最终，演变了抢亲……
要不是慕飞拦着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丢人事……
说到最后，沈清岸忍不住就抱了头：“林瑾瑜肯定给下降头了。”
沈清棠听到这，看着沈清岸难受的样子，沉默了一会，便低声道：“未必是降头，或许是『迷』『药』之类的——哥哥你去他们后花园的时候，可接触到了什么灵植么？”
沈清岸微微一怔，立刻便道：“有！当时走过花园的时候，好像被他们那的蔷薇刺了一下。对！就是那之后我就变得志不清了。”
可说完沈清岸又皱了眉：“这……你是说林瑾瑜通过这种情况给下毒？”
沈清棠听着沈清岸的描述，再想起自己两次被林家偷袭中的经历，这时沉『吟』了片刻，就淡淡道：“想我应该知道原因了。”
沈清岸：“什么原因？”
沈清棠看了沈清岸一眼，起身：“哥哥跟来吧。”
沈清岸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沈清棠走了。
沈清棠带着沈清岸和秦颐，来到藏书阁，这时他在藏书阁中寻找了一番，找到了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递给沈清岸。
沈清岸接过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原来这书中描述了一个木灵根的邪修修炼法门，就如养蛊一般，无限制地吞噬其他灵植，就可以留存乃至复制其他灵植能量。
有点类似于嫁接，却又不完全是。
只是仗着木灵根强大的生命力和兼容力为所欲为罢了。
可这种法门修炼到最后，那修士到了金丹便止步不前，最后爆体而亡了。
沈清棠第一次被那灵植化修士偷袭时，只以为是它麻痹自己毒『液』是它自带特『性』，就没有太关注。
可第二次，那个筑基对他用的也是同一种毒素。
怎么可能这么巧？
再加上沈清岸今日的遭遇，沈清棠便终于想到了这本书上描述。
只是有一件事，沈清棠有点想不通。
秦颐也在这时说了出来：“这种方法既然弊端那么大，他们还用？”
沈清棠沉默了片刻，想到林瑾瑜天品木灵根，就慢慢道：“或许，他们已经找到解决这弊病方法了。”
“别人找没找到我不清楚，但林瑾瑜，应该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