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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入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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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窈最新的那条微博, 是《十洲奇谭录》的开机仪式。

一共就三张图,所有演员的大合照,剧本封面, 还有一张剧组摄影给每个人拍的举着红包的单人照。

照片里的女孩没怎么化妆,柔顺长发如丝绸垂落,日光仿佛给她瓷白色肌肤上了一层釉色,她生了一张时下很流行的纯欲脸, 却在气质上没有任何谄媚讨好的痕迹,也绝不会对着镜头故作楚楚动人的神态。

美人在骨不在皮,放在她身上, 除了骨架之外, 不做作矫情的风骨更加难得。

简单来说——

照片里的女孩很漂亮。

再直接一点说——

裴峋, 一个对于绯闻一贯都是冷处理的人, 早不点赞晚不点赞, 偏偏就在全网炒作他和顾希月,东寻西顾cp刚要死灰复燃的时候, 突然点赞了一个漂亮姑娘的微博。

他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公开打顾希月的脸?

但不论他是抱着怎样的想法, 吃瓜的八卦群众已经杀至温窈那条微博底下, 原本寥寥一千多条评论的评论区骤然热闹了起来。

[峋哥点赞巡游团打卡]

[顾希月打脸现场打卡]

[让我来反复品一品这个点赞,再来反复品一品漂亮妹妹的脸]

[都是刚进一个组的艺人,都是女明星, 这个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会来温窈这边留言的, 大部分都是裴峋的粉丝, 早就看不惯顾希月之前借着裴峋上位的行为,她自己炒完cp吃了红利倒是拍拍屁股走了, 却给裴峋又添一笔真真假假的绯闻。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属性不明的人混在里面挑事:

[这不是之前在《飓风》里演过叶小姐的那个新人吗?怎么又跑到裴峋的新剧来倒贴了?]

[粉丝还看热闹呢?不怕你们正主多出个婚内出轨的恶名?]

[裴峋家粉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绯闻那么多的顶流独此一家,只不过是已婚人士点赞未婚女明星而已,她们肯定不介意啦]

裴峋粉丝虽然说一贯清高,不喜欢和别家粉丝一样掺和粉圈扯头花的事情,但这些顾希月的粉丝伪装成路人都踩到头上来了,她们也不可能当做没看见。

[演员给编剧老师微博点个赞天经地义,还说人家倒贴,看看热搜,是谁在倒贴?]

[上赶着非要和已婚男星炒cp的人都不怕背小三骂名,我们怕什么?]

裴峋粉丝胜在人多,顾希月粉

丝胜在有组织有规划,两边吵得有来有回,吸引了无数两边都不站的吃瓜群众围观。

[其实……你们在这儿吵得这么厉害,万一顾希月真是裴峋老婆,他这点赞纯粹是在转移视线怎么办?]

说这话的人其实也只是阴谋论一下,谁料下一秒就被裴峋粉丝骂得狗血淋头。

不可能!

让顾希月当嫂子等于逼她们脱粉!

但还有有粉丝真的被这种猜测吓到,跑到裴峋私信里疯狂戳他——

[峋哥峋哥,你老婆应该不是顾希月吧?这嫂子可不兴娶啊!]

在这一瞬间,几乎所有裴峋粉丝都发自内心地许愿。

不挑了,她们不挑嫂子了,只要不是顾希月之流,她们觉得都能发自内心的祝福爱豆。

——当然,她们大约也只会在这个时候这样想而已。

“你可真厉害啊。”

俞芳收到风之后便赶来了片场,她看着裴峋那张混不吝的漠然脸,气得气喘如牛,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骂人了。

“你有种,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弄出这一堆烂摊子准备怎么收场?”

“需要怎么收场?”

裴峋窝在酒店房间的沙发里,拿着手机给剧组剩下的其余人一一点赞。

给温窈点赞这事儿换成是别的艺人,公众免不了要猜测一下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千丝万缕的暧昧。

但做这件事的人是裴峋。

以他的恶名在外,与其说他点赞是跟温窈有暧昧,不如说他就是单纯的打顾希月的脸来得可信。

更何况等事情发酵起来之后,他又慢吞吞地一个一个给其他人补了点赞,只漏掉了跟他同组的顾希月,这种明目张胆的讽刺意味就更强了。

“这不就行了?”

他懒懒掀起眼帘,看着俞芳的眼神略带着点挑衅。

俞芳又是气他,心里又莫名有点服气。

这人好像天生就是要做这样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一样,胆子大得毫不畏惧公众的看法,甚至连舆论对他恶劣难驯的刻板印象也能利用起来,让他敢这样招摇的和温窈有公开牵扯,却不怕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曝光。

她打开微博再翻了翻,因为裴峋这么一点赞,大家对温窈反而怜爱起来:

[这操作,一看就是裴峋故意拉出来当工具人打脸的]

[仙女好惨,两边神仙打架,仙女只是发个微博又做错了什么呢?]

[好久没见过这种淡颜系长相还能不寡淡的,顾希月也

算是浓颜挂里面拔尖的了合照杀手了,开机合照里居然没办法艳压她]

[这个时候就要掏出星辉大赏的红毯图了,这颜值谁看了不迷糊?]

俞芳看到事情走向已经可控,稍稍松了口气。

但她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地看向裴峋。

“……你再这样越陷越深,等她恢复记忆岂不是……”

只是只言片语,裴峋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微妙的情绪。

“恢复记忆,又怎么了?”他眸光锐利,直勾勾看着俞芳,“俞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俞芳背脊都窜上来一股凉意。

裴峋实在太敏锐了,她只是这样随口一句,他就开始有所怀疑。

“没有。”她只能迅速回答,“我只是担心,你自己陷进去了,人家温小姐未必对你有那种想法。”

裴峋冷笑:“那你的意思是,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虽然他的确有那个自信的资本,但俞芳见他这样,还是忍不住挫挫他的锐气。

“对爱豆的喜欢和对男人的喜欢是两回事,这要是弄混了,可不就是自作多情吗?大、明、星。”

“……”

裴峋、顾希月和温窈三人的热搜在微博上挂了一晚上,正好是流量最好的时间段,全网上下都吃到了这口瓜,剧组也不例外。

见主演们纷纷抵达片场,大家表面如常,眼神却时不时地望他们那边看。

男主柯磊一来便颇为同情地看着温窈:

“温老师,辛苦你了,你这不让裴老师请你吃顿饭都说不过去。”

秦思茵也道:“我还是第一次离这种腥风血雨这么近,不过裴老师不愧是顶流,后来随随便便给我们点几个赞,我昨晚就涨了好几万粉呢。”

棠月碰了碰温窈:“我感觉你昨晚倒是有点一夜爆红的意思,你微博涨了多少粉?”

温窈竖起一根手指头。

“十万?”

“……一百万。”

“???”

原本是没有这么多的,但那个最早放出裴峋顾希月路透图的营销号大约是见有利可图,又甩出了一张裴峋和她的片场路透。

画质很糊,没有顾希月那个拍得用心,但仍可以看出妆造灵动,更兼顾盼神飞。

阴郁轮椅腹黑男和天真可爱小软妹属于经典搭配,两个人一冷一热,不需要任何剧情,只是一张合照摆在那里就能无缝适配各种小甜文。

就因为这张路透

,不少人都表示这剧追定了。

……温窈都不忍心告诉他们,他们这一part根本不是什么小甜文,属于你死我活骗来骗去的大be。

“来了来了,希月姐来了!”

施然紧张兮兮地提醒了一声,随即所有人都立刻把脸上的八卦神态收拾起来,到底顾希月咖位大,她再怎么被舆论奚落,也没有人想得罪她。

顾希月出人意料地走到了温窈面前。

“温老师,下一场戏的有些剧情我还不是太明白,能请教你一下吗?”

毕竟是一线小花,心理素质非同一般,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窘迫,温窈知道她找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这事儿对她本来就是无妄之灾,她没什么好怕的。

“好啊。”

两人在片场无数双眼睛中,找了个稍微僻静的地方坐下。

顾希月没看剧本,温窈也没看,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等对方开口。

半响,顾希月忍不住出声:

“裴峋太太是不是就是你?”

“不是。”温窈早有预料地秒答,“还有什么要问的?”

她这样淡定冷静,倒是让顾希月措手不及。

她昨晚辗转反侧一整晚,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裴峋和温窈有什么猫腻,否则依照裴峋的性格,之前差点被冤枉成男小三他都没反应呢,怎么这一次轮到她就这么倒霉了?

再想到白天他和温窈搭戏的样子,这种疑虑在她心里更深。

“……真不是?”她还是不死心。

“我也想,不然顾老师您帮我问问裴老师愿不愿意?”

“……”

虽然她这看上去的确很坦然的样子……

但是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怎么就和裴峋那么有夫妻相呢??

顾希月没法从温窈这张焊得死死的嘴里撬出什么,只能知趣走人。

恰好裴峋也换好服装来了现场,她扬起笑脸迎上去:

“裴老师,昨晚的事情真不好意思,都是公司那边瞎出的主意,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事不过三。”

大步走在前面的裴峋忽然停步转身,他眉眼是淡淡的,但气势却压得人胆寒。

“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

……这还不算翻脸吗?

顾希月不敢想象真的激怒裴峋会是什么后果。

他和娱乐圈里那些谨小慎微的温顺偶像不同,以他在圈内无可取代的才华,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恃

才傲物,只要裴峋不犯法突破道德底线,地位就固若金汤。

而她不一样,小花一茬一茬地长起来,个个都等着取她而代之。

她不敢再冒险。

正在为下场戏做准备的施然将裴峋的疾言厉色尽收眼底,忍不住叹了口气。

下场是她和温窈的对手戏,两人之间有一场打斗,温窈正和施然一起接受动作指导的训练,见施然一副对顾希月有些同情的模样,随口问:

“……你和顾老师关系好像不错?”

施然一怔,下意识想摆手,又一顿,迟疑着开口:

“希月姐出道的第一部电视剧,我俩就认识了,只不过后来我们咖位差得越来越多,就没怎么联系了……”

温窈哦了一声。

“温老师我也不是赞同她炒作的事儿啊。”

施然辩解道:

“就是,哎,演员这行钱热,出头难,没背景更难,想清清白白不耍手段就混出头太难了,希月姐人长得漂亮又有点小脾气,不出名的时候吃了很多苦……也是一时走极端吧,才想出这些歪招。”

某种程度上,温窈也能理解,像裴峋那样能恃才傲物的毕竟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人,要么靠背景,要么靠手段。

但——

“谁不想出头?利用自己可以,拿别人当垫脚石不行。”

施然大约是没料到她这么说,愣了下才苦笑:

“是……确实不对,应该是前段时间和沈诗若那事儿把她逼昏了头,现在被裴老师敲打一下,之后应该会收敛了吧。”

“——沈诗若?”

温窈竖起耳朵,这事儿怎么还跟她有关呢?

“你不知道?”施然眨眨眼,“希月姐和沈诗若是对家啊,希月姐还不红的时候,被沈诗若抢了好几次角色,最过分的一次都开拍了,还把希月姐从剧组赶走了,两人的梁子可深了。”

温窈皱起眉头,沈诗若对着她的时候,虽然可恶,倒也不至于这么嚣张。

背地里怎么坏成这样?

“再加上沈诗若接的那个《鸾凤行》原本找的是希月姐,最后对方听说沈诗若和温氏集团有点关系,为了能在星辉视频蹭个好档期,就定沈诗若女主了。”

说到这里,施然也有点唏嘘:

“希月姐为了那个剧陪了好几个酒局,喝酒喝得差点胃吐血,没想到还是没拼过沈诗若,再加上她前两部戏剧本不太好,都有点扑,一时间没什么好本子找她,她这才急眼了吧。”

……

好家伙,说来说去,结果源头又是她亲爹啊。

温窈又在她的记仇小本本上狠狠记了温正辉一笔,又对施然说: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很公私分明的,就算我想迁怒顾老师乱改剧本,薛导也不会允许的,我还想在薛导面前好好表现争取拜个师父呢。”

施然顿时绽开笑脸:

“我知道我知道,温老师这么人美心善,肯定恩怨分明的,您放心,我待会儿就开小号替您狠狠骂那些黑子!”

说着,施然就小跑着过去找顾希月说话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

身后不期然地响起了裴峋的声音,温窈毫无防备,吓得差点没拿稳手里的剑。

“没、没什么……就是她和顾希月关系好像挺好的,估计是怕我因为昨天的事迁怒顾希月,给薛导吹耳旁风把她角色人设改了,所以来跟我说好话。”

裴峋原本准备在一旁坐着看她练剑,但温窈那动作做得实在难看,他忍不住上前亲自示范。

“剑花不是这么挽的。”

话音落下,裴峋拿过温窈手里的剑,随意地挽了好几个剑花。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灵巧得不可思议,看着明明就是虚虚扶着剑柄,但那剑就好像长在了他手上,灵活得在空中舞出眼花缭乱的花样,收放自如。

“手臂带动手腕发力,手指不要握得太死。”

他收势利落,调转剑身用剑柄那头对着温窈,示意她接过去自己试试。

温窈猝不及防又被这个bking装到,学着他的模样挽了几个剑花,好像是比之前流畅一些。

“她跟你说好话,那你呢?还生气吗?”

话题又忽然转回了顾希月。

温窈其实确实有点生气,但不是为了自己。

昨天晚上她在裴峋的粉丝群里潜水围观,被科普了顾希月早年蹭裴峋热度的事情,作为粉丝,她早就在心里骂了顾希月无数次。

只不过今天听施然这么说,她又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气消了不少。

“我生不生气不重要啦,我还占便宜了涨粉一百万呢,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还生不生气,要不要原谅她。”

“我要是不原谅呢?”

温窈觉得有点奇怪:“不原谅就不原谅呗,很正常啊。”

“那你呢——”裴峋忽然向前走了几步,“我讨厌她,你呢?”

说实话,温窈某种程度上是能理解顾希月这么做的。

她这段时间,断断续续

想起了一些事情,也想起了她以前老老实实在剧组做小编剧的时候,明明是自己写的剧本,署名却不得不让给关系户。

只有象牙塔的学生才会觉得老实本分就能出头,现实残酷,很多时候清清白白做事只能受人欺负。

“嗯……我不赞同,但能理解她,所以顶多就是不喜欢,讨厌倒也谈不上……”

裴峋嗤笑一声,语调讥讽:

“还挺理智。”

怎么听上去那么冲呢?

温窈设身处地想了想,觉得裴峋之所以生气,可能就像生气的时候和朋友倾诉,并不想讲道理,只是想发泄一下。

于是温窈很识时务的转了语气:

“当然,作为粉丝我肯定和你站在一条线上啦,虽然我不可能在剧本上为难她,有可能还要找薛导一起商量着给她加几个高光剧情……但是!工作结束之后我立马切小号帮你出气!帮你骂回去,好不好?”

她乖乖巧巧地昂着头,眼中是难得一见的讨好。

又像是在求表扬,又像是哄小孩子一样顺着他的脾气哄。

裴峋盯着她看了会儿,弯起一个冷笑:

“行,温老师不仅理智,还很公私分明,很好。”

丢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裴峋便转头走人,留下温窈一个人后怕。

……总觉得,他好像很生气。

可就因为她没跟着他一起讨厌顾希月他就生气了?

不应该吧?

温窈一头雾水地和几个主角拍完了一场打戏,因为有裴峋的指点,第一次拍打戏的温窈完成得很顺畅,薛青夸她身段好,成品效果应该会很漂亮。

这一场顺利拍完,下午又是她和裴峋的对手戏。

片场的拍摄顺序往往和剧情发展的顺序不全然一致,因为场景租金的限制,通常会尽量集中拍一个场景的所有戏份。

所以温窈和裴峋的这场戏,直接从上一场小神女单方面舔狗,跳转到两人互生情愫,却并没有挑明。

“听下人说,你要绝食?”

轮椅碾过地上落花,廊下的温窈翻了个身背对来人,闷闷答:

“你放了郡主我就吃饭。”

“放了她?”

玄衣玉冠的男人轻笑,像在笑她天真。

“你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他们家族又是如何落井下石的?你现在要我放了她——”

一心想要完成任务的少女必须保住郡主,忍不住劝:

“可

她当初也是真的喜欢你啊。”

“你也说喜欢我。”男人嗓音低沉,从齿尖挤出一声嗤笑,“既喜欢我,又怎能容下另一个喜欢我的女子,还求我放了她?”

少女意识到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心慌意乱地争辩:

“那是……那是我大度……”

她翻身欲起,纤长脖颈却被一只手掌圈住,按在廊下动弹不得。

“满腹胡言。”他居高临下地打断她,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怒火,“你根本不喜欢我,也从没有吃过爱慕我的女子的醋,那些讨好我的手段也都是你的算计,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别有所图,对不对?”

这一串台词层层递进,情感越来越强烈,压迫感与怒火也越来越凶猛。

温窈人还在戏中,但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在演戏,所有的反应都变得真实。

从裴峋口中说出的台词,既像是角色本人在对她说,又像是藏在角色之后的本人在诘问她——

温窈脑子一团乱麻,生硬地念台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只手拽住了温窈的脚踝。

温窈一惊。

这动作是排练的时候没有的,按照原定的设计,裴峋拉的应该是她的手腕,然后把她圈入怀中,动作虽然有点俗套,但比较符合他们这对本来就挺俗套的感情戏。

但裴峋却改成了抓脚踝。

薛青也有些意外。

不过他并没有喊卡,不仅没喊,还觉得眼前一亮。

嗯,改成这个动作,疯批狠厉味儿更对了。

但温窈却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还没爬起来就又跌了回去,转过身时,她的两只手也被禁锢着压在头顶,危机感令她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畏惧。

那是男女体力天然的悬殊,是此刻裴峋身上那种极具侵略性的荷尔蒙对她的绝对压制。

“……你要干什么?”

这是剧本上原本的台词,但因为动作姿势的变化,原本略带薄怒的质问变成了惊惧不安的恳求。

温窈终于明白,为什么有女演员跟裴峋对戏会害怕了。

那边的薛青忍不住拿起一旁的剧本翻看裴峋后面的台词,看了两眼忍不住皱眉。

气氛到这儿了,再说上面的台词就有点寡淡。

等下改改台词,多拍一条吧。

正想着,几秒静默之后,居高临下的男人启唇,缓缓道:

“要么死,要么吻我,选一样吧。”

薛青:…………嗯?

??

这人。

台词改得,有点东西哈。

温窈终于不得不出戏,开口问:“裴老师,你怎么……改台词啊?”

谁料裴峋神色无比平静,淡淡答:

“嗯,可能是我公私太分明,入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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