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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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不久，叔跟你们说笑呢！”村长把二人迎进大堂，指着主位上穿着喜庆的老奶奶，“来，这位便是我母亲，老人家耳朵有些背，你们且担待些！”
说完，他又跑到老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人家立马慈祥地冲姐弟二人，笑着点头。
顾文彬代表姐姐，拿着包装精致的寿礼，双手递到老奶奶面前。
“奶奶好，这是我和姐姐给你挑的寿礼，祝奶奶寿比南山，岁岁红红火火，年年添福添财！”
“好，这个好！这读得书的孩子，说话就是好听！不像我家那娃儿，半天瞥不出一个字！”人群中，一个人拍掌而起。
可把顾文彬给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退到了一边。
看着他脸皮这么薄，顾春暖都不由担心，待会吃饭的时候，他敢不敢挟菜来着。
其他人凑完热闹，都去忙活了，待会就开席了。
切菜的切菜，搬椅子的搬椅子。
顾春暖嫌屋里空气不流通，便拉着顾文彬走了出来，想找李婶来着。
哪知，却被猎户娘子笑眯眯地走过来，凑近乎。
“你们是不是渴了要喝水？还是，来了三急，不知道茅房的位置？”
这热情程度，若得顾文彬脸更红了。
顾春暖叹了口气，语气疏离客气：“这位大娘，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
“不用客气嘛，都是一家人！”张氏说着，就想去拉顾春暖的手，想和她套套近乎来着。
却被顾春暖一脸嫌弃地躲开了：“这位大娘，说话有点分寸，谁跟你是一家人？”
这时，李婶冲了过来，伸手按住了生气的张氏。
“大小姐，小公子，你们来了？”
李婶说着，又看向张氏：“嫂子呀，我家大小姐和小公子，怕生，我先领他们到前院去玩会。你赶紧去厨房帮忙吧，待会要上菜了，忙不过来。”
张氏闻言，脸色好了些，点了点头：“刚刚是大娘冲动了，回头我们两家再多走动走动！”
顾春暖扫了两眼李婶，直觉她有事情隐瞒。
但李婶却说，村里都这样，你帮我我帮你，大家都觉得像一家人那样。
还让顾春暖和顾文彬不要介意。
村长只听了这一句，当下，走过来附和。
“邻里之意，大家都是有忙帮忙，有难扶一把。说是一家亲，其实也不为过！”
顾春暖见村长都这么说，也就不再多想。
李婶把他们带到前院里，又拿板凳和两个枣子，递给她们。
“饿了吧？先吃点垫垫肚子，待会就吃饭了。”
说完，她就继续去忙活了。
这时，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说是让顾春暖和她一块去拿碗。
顾文彬听了，忙站了起来：“我姐不会，我来吧！”
“一个姑娘家连拿碗都不会……”小姑娘碎碎念地走开了。
顾文彬想冲上去，却顾春暖拉住了。
“让她说，不用去帮忙了。李婶帮的，就是我们帮的。”
“可不去，那些人会说你！”顾文彬拳头紧握，要不是给村长面子，他们才不想过来吃饭。
然而，真正尴尬的是，吃饭的时候。
男人不论大小都被安排到了屋里面的大桌，女人除了寿星老奶奶，其他的不论大小，都被安排在了外面的小桌。
大桌的菜式比小桌不止多了三样，份量还满满当当的。
小桌的菜式小家子气也就算了，还都是头头尾尾。
顾文彬见姐姐无从下筷，也不知道坐哪里是好，当下心疼不已。
匆匆扒了两口饭，以家里来了亲戚为由，拉着姐姐离开了。
不然，他怕再待下去，姐姐会忍不住掀桌。
的确，顾春暖已经忍到想反胃了。
这请人来吃饭，大摆宴席，还搞那么多规矩，重要的是，性别歧视这么严重。
那还搞什么，恶心谁呢？
以后她家要做宴席，同一家人就坐同一张桌上，管你男女老少，人人平等。
“姐姐，你是不是在气村长让你在小桌上吃饭？其实，我之前在书中就看过，越是偏辟的地方，就越是不开明，尤其是往西一带！他们血缘讲究的是男丁，女丁为害，是家里的负担。所以，才会出现刚刚那样区别对待！”
说白了，这就是上几辈的想法。
但凡受过教育，有点家教的人家，都不会有那样明显的腌臜事儿。
顾春暖叹了口气，顾文彬的话她都懂，时代不一样了。可，真正经历了，心里还是堵得慌。
“我是气他们还保留这种风气！我们顾家以前那么风光，都不曾搞这种，他们这么落后的村落，还搞这种，你说气人不气人？你呀，以后成家立业了，可千万别立这种风气。不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姐姐，放心好了。以后，我成家立业了，也是姐姐最大！”顾文彬立马举双手保证。
此话引得顾春暖扑哧一声笑了，她伸手戳了戳顾文彬的脑袋：“以后你娶了媳妇，就是你媳妇最大了，哪还轮得到姐姐？”
顾文彬听了，脸瞬间红了。
顾春暖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弟弟还真是一点也不经逗。
不过，经他这么一闹，她的心情倒是好多了。
回去的时候，碰到小混混担着柴往她家走去。
顾春暖不由起了坏心，故意咳了声，走上前。
“站住！”
小混混一听这个声音，顿时惊得停在原地。
下一瞬间，看到顾春暖，吓得差点把肩上的两捆柴，给扔了。
“你……你……想干嘛？”
“这是第几担柴了？”
“第……第一……”
顾春暖嗤笑了声，一脸嫌弃，“才第一担柴？你上山是摸鱼的吗？就你这样的速度，还跟人学做小混混，怕是连刀都拿不好吧？”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做小混混了！”二狗子欲哭无泪，要不是挑着柴，他都要给顾春暖跪下了。
顾文彬上前拉了拉顾春暖的衣襟：“姐姐，他或许是真的改好了！”
“你别忘了，当时要不是我身手了得，现在你和我的一生，都已经毁在他们手里了！怎么，现在听到他们说几句漂亮话，你就心软了？”
顾春暖伸手揪起顾文彬的耳朵，说了几百遍了，他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