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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可不像三皇子这般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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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暗室为石制,其中有一石榻,有一个老者安详躺于其上,仿若处于深眠。

阮迟月眉头皱了一皱,目光在老者胡须上流转一二,又轻轻挑开他的眼皮察看。

最后将这老者藏在袖中的手拉出,看了一眼掌心,方才把脉。

过了几十息后,阮迟月低声道:“救他一命,倒也不是问题,只不过需些时间。”

萧墨寒问:“需要多久?”

“两日。”阮迟月答。

萧墨寒眉间忧色隐去:“你打算如何去治?”

阮迟月把药方写下,又交代身旁尘濡:“按我所写,准备药汤热浴,每次半个时辰,每过四个时辰再进行一次。明日此时,我会再来。”

萧墨寒又问:“诊金多少?”

阮迟月又回头望了他一眼:“此事不急,待治好此人后,三皇子随心即可。”

萧墨寒笑容玩味,“可,明日再见。”

……

次日。

阮迟月原本以为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让她不再受着藤蔓之苦,但结果出乎意料,疼痛反而增加了,都难以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疲累不堪。

她又吃了一颗药,把右手裹严实之后,抵达了萧墨寒的宅邸。

萧墨寒依旧在烹茶,身着一袭深青长袍,乌黑发丝用一只乌木簪子绾住,眉眼缱绻,似是刚才从睡梦中醒来。

见到阮迟月进来之后,萧墨寒抬眸,“这是新贡的青霜,味道不错,可要尝些?”

阮迟月浅笑道:“我可不像三皇子这般闲散。”

萧墨寒也不多言,让那边的尘濡打开暗室之门。

阮迟月跟随尘濡走入暗室,但萧墨寒却并未进入,只跪坐于蒲团上看着。

阮迟月先详装要为老者把脉,却忽地取出把匕首,直往他心口捅去,速度之快,连尘濡都未曾反应过来。

但是,阮迟月却只是将那老者的衣服挑破。

她目光流转在尘濡那冰冷剑锋之上,嘴角微勾:“你家主人都不怎么急,你又何必如此?”

尘濡转头,见到自己家主人依旧从容饮茶,方才讪讪归剑入鞘。

阮迟月趁此机会,将一颗种子弹指射入老者心口。

药种入心,鲜血飞溅,伴随着鲜血射出的还有着几道青绿藤蔓。

与往日不同,这藤蔓并未刺入老者身体,而在空中招摇着。

尘濡是头回见到这种事,不由惊得退后两步,“殿下,这……”

萧墨寒将目光投来,表情依旧淡然。

而那边的阮迟月却靠在了石壁上,双臂环胸,老神自在,大有一种不管不顾这老者性命安危的感觉。

萧墨寒依旧淡然,端起茶盏,细细品鉴。

那老者的鲜血愈流愈多,沿着那石榻淌成小溪。

尘濡见此,心中愕然又杂着诡异,他再次说道:“殿下……”

阮迟月却瞬间靠近,直接将那老者胡须拽住,用力一扯,一把胡须居然全被薅了下来。

她一挑眉,“这又作何解?”

尘濡当时觉得有些尴尬,又转头看上了自己家主人。

阮迟月沉声质问:“你与我说,这是一位男子,你莫不是觉得,太监也算是男子?”

尘濡不敢答,心里怀疑阮迟月恐怕早已看穿,但不知为何此时才选择揭穿。

萧墨寒开口道:“治病而已,是男是女,那般重要?”

阮迟月又道:“花甲之年,不生胡须,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是阉人,阉人不阴不阳,肯定是与治病有关的。”

萧墨寒道:“继续。”

“脉象如泉在冰下,缓而凝涩,心脉已出了问题,更是先天的心疾,不可有过度劳累。”

说着,阮迟月又扶起了那老者的手掌:“手掌无茧、细腻,保养得当,莫说是做些重活了,恐怕连行走都极少。能以带病之身当上宦官,又能颐养至此等年岁,如果我猜的不错,恐怕是那位常陪侍在先帝身边的那位王公公!”

萧墨寒眼中带出些许赞赏:“既然你都看出了,救人便是。”

而此时阮迟月不仅没有去救人,反倒笑吟吟走向萧墨寒。

“三皇子,你清楚我眼力如何,做出的伪装又如此粗陋。你分明是想让我去看出这人的身份而已。”

萧墨寒并不言语。

阮迟月敛起笑意:“这位王公公是先帝亲信,见过那传国之物。所以,三皇子是想试探我的来意,是么?”

萧墨寒眸色深沉,和之前一样,并未言语。

阮迟月又道:“尘濡昨日领我入这暗室,也并未让我蒙眼。三皇子此时又当面开门。这和试探我又有什么区别?要清楚,我手上可是有着三皇子的令牌。”

萧墨寒依旧沉默。

阮迟月丢出一枚令牌,正是先前萧墨寒给她的。

阮迟月笑意嘲讽:“从你提出让我当“随侍医官”之时,你就心中怀疑,想要试探于我,甚至送我这令牌,审讯人之时,丝毫不避讳我的护卫,再加昨日之事,倒也算是绞尽脑汁!呵呵,三皇子,蕊娘我已让与你,你却对我生了疑心。莫非你我约定,只是虚言?”

萧墨寒神情依旧冷淡,眉眼间淡淡倨傲,让人感觉他在云端。

尘濡现在才算明白了,之前阮迟月话中所说的意思是什么?

阮迟月悄然落座,手中所传的那种钻心疼痛,让她略显烦躁。

她冷声问:“三皇子难道不怕惹怒了我,我直接把他给杀了?”

话音落下后,那王姓太监心口处便出现了很多藤蔓,在阮迟月背后疯狂扭动。

尘濡眼神惊诧,感觉阮迟月医术十分诡谲,闻所未闻一般。

萧墨寒表情淡然,道:“你若真要杀他,何必等到现在,又何必浪费口舌?”

他奉上一杯清茶,道:“你不过是来出口恶气罢了,而且,你算是输了。所以,快些救人。”

“输”字,灭尽阮迟月心火。

她目光投向萧墨寒,良久不语。

确实,她算是输了。

在阮迟月清楚萧墨寒身份之时,她就清楚,自己必输,只要她还在若啟国。

但今日阮迟月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养气功夫都没了。

至亲尚可言而无信,谁在定下约定之时,不会仔细考量,工于算计。

自己又何必如此?

她,向来不是输不起。

也向来觉得,自己担得起“八面玲珑”与“长袖善舞”。

莫不是因为此时的钻心之痛,让她有些失控?

阮迟月嘴角微勾,然后轻轻拂袖。

刹那间,空中盘旋的藤蔓尽数收回。

阮迟月又道:“我能让他清醒,但,他只能活一炷香的时间,你若要问些什么,需快。”

萧墨寒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满意情绪,然后走向暗室。

阮迟月起身,却忽然感到眩晕,步履踉跄了一下。

她定定心神,准备迈步,但眩晕再袭。

这次,她直接栽倒了过去。

萧墨寒前脚迈入暗室,下一刻听到声音,猛地回首。

只见阮迟月倒在地上,满地碎瓷,桌上的炙热水壶,正欲坠下。

“阮迟月!”

他几乎飞身而去,没思考,就将那水壶挥袖甩开,抱起了阮迟月。

这时,萧墨寒惊觉阮迟月手上包裹着绷带,甚至有血痕渗出,而她的身体,竟凉得像霜雪。

明明刚刚还能向他发火置气,如今却连呼吸都变得脆弱如羽毛。

萧墨寒脱下外袍,将她裹紧。

而此时,王公公醒来。

尘濡惊喜道:“三殿下!王公公醒了!”

而此时旁边候着的一位嬷嬷走出:“三殿下,王公公已醒,阮小姐还是交由老奴照料吧!”

萧墨寒置若罔闻,只是抱着阮迟月,快步走:“传医师,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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