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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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连城馆里拥有十几个不同种类柜台的大厅，李阳二人随着伙计上到二楼，又再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房间之外。

伙计将房间门打开后让李阳二人自行进去，他自己则等在门外。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名略显慵懒，梳着十字鬓的女子。

女子抬头，瞧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一只手指了指空荡荡的桌子，似乎多说一句话都嫌累。

李阳倒也不会生气，将背上行囊里的一个木盒取出，放到桌子上，再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色泽饱满经营的红色砂砾。

女子黛眉微蹙，随意瞥了一眼，随后又坐直身子，再瞥了一眼，而后再低头靠近一些，看得更仔细一些。

“红晶砂，常用于云兵炼制亦或者少数二级药物炼制，在大陆中部一些王国相对常见，但在我们这南部边缘地带却很少见，因此价格比在大陆中部要贵十几倍，这盒子里也就半斤，连城馆可以出价五十个银币，不能再多了。”

说完女子便挥了挥手下逐客令，而屋外的伙计则立刻微笑中走进屋来，领着李阳二人出去。

“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伙计在李阳完成交易后非常客气地将两人送到连城馆外，这一单他至少可以提成一个银币，算不得多，但也不少。

杨奇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开心道：“公子这红晶砂可真值钱，居然比一匹成年大马还贵，有了这几十个银币，再加上领地挖掘到的少量药草和出售木材等，至少半个月内不用担心谁饿着肚子了。”

“杨奇啊，这点你可就说错了，不是半个月，是很长一段时间领地都不需要为最基本的食物问题发愁了。”李阳笑得比杨奇还开心。

现在的大橘如果每天都吃红土，大约三天就能产这么半斤，一个月就是十五斤，那就是十五个金币了，领地目前这点人不仅能够都吃饱肚子，还可以再买上务工用的工具。

“对了，这十个银币你拿着，在附近街道上逛逛，看看有没有哪家铺子有卖药方或者医书的，如果有就量力买一些，严叔有这方面的爱好，一个时辰后在城门口等我便可。”

“是公子！”杨奇不担心李阳一个人会不会有安全问题，因为担心也没用，李阳现在好歹是武者，而他杨奇连准武者都不是，就算不分开和李阳在一起，遇到了危险也帮不上忙。

赵家巷，一条从起点走到尽头也不到三百米的小巷，巷子两边都是老旧的房屋，听赤霞镇脚商老张头说，那个叫赵瘸子的落魄教头常年就在这巷子附近溜达，都快混成了一个乞丐。

“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萧何月下追韩信，赵瘸子，希望你值得我李阳这数百里相寻的一路颠簸。”

李阳找到赵家巷的尽头一座老旧的废弃哨塔，从楼梯到围栏，木料上都是虫眼，让人一眼看去就担心这哨塔会不会下一刻就塌了。

据说这哨塔建成还在使用的那会儿，横天城连城墙都还没有，着实有些年代了。

少年肩上披着秋风行来，一眼便瞧见了哨岗上佝偻的老头，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爬了上去。

老头趴在哨塔围栏上，双鬓斑白，目露沧桑，向着北方眺望，少年便学着老头的样子看向相同的方向。

原来，在这座哨塔的位置可以看到横天城铁矛营的轮廓，依稀可见少量巡逻站岗的士兵稀稀拉拉。

少年自顾浅笑，低声道：“甘心吗？”

老头偏头看了看少年，转身走到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可以看到横天城的青衫剑卫营地。

“甘心吗？”少年也跟了过来，趴在同一个方向。

老头皱起眉头，这是哪里来的小屁孩，莫名其妙，转过身便要走下哨塔溜达去。

“老赵，你若真就这么走了，恐怕真就只能一辈子不甘心了。”少年突然加大了音量，朝着老头背影说道。

赵瘸子脚步一顿，转身冷冷看向少年：“小伙子，你是在和老子说话？”

少年笑容灿烂：“不，我是在和赵瘸子说话。”

呵，你年纪大就自称老子，本公子可不让你占这个便宜，要不是有求于你，定要和你大战一万回合，求一个荡气回肠，气宇盖世。

“神经病！”赵瘸子扯了扯嘴角，懒得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你特喵的才是瘸子，你们全家都是瘸子！

但少年不依不饶，就跟在赵瘸子身边，也不管赵瘸子想不想听，一脸小迷弟姿态，分别指向哨塔两个方位问：“赵瘸子，这铁矛营和青衫剑卫你以前教的是哪边？”

赵瘸子充耳不闻，毫不理睬。

少年又阴阳怪气道：“看你这都不好意思回答的样子，估摸着应该是那个无精打采如乌合之众一般的铁矛营吧？”

赵瘸子紧了紧拳头，他娘的老子当年教的是青衫剑卫，横天城王牌军队。

忍住，忍住，不和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果然呐，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毫无斗志的教头也只能交出来散兵游勇般的士兵，外面还说什么横天城两大王牌军，真是笑死个人了！”少年越来越过分。

老头脚步停下，缓缓转过身来，面色极为难看：“你先前看到的铁矛营守卫和巡逻的士兵都刚入伍不到七天，真正的铁矛营精锐现在也许就在悍不畏死冲杀在赤霞城外，你一个黄口小儿也配在这里点评铁矛青衫？”

少年一脸天真，眨了眨眼睛问：“那你不是教官吗？你的弟子正在战场厮杀，你咋不去？你怂了？还是他们不要你了？”

“胡说八道！”赵瘸子顿时怒发冲冠，气得胸膛剧烈，蕴含冰冷杀气的凛冽目光如刀锋般落在少年身上。

但仅仅数秒，赵瘸子整个人的精气神突然就瞬间垮掉，目光也不再凛冽，摇了摇头，目光看着自己瘸了的右腿，意兴阑珊。

“啧啧啧啧，看来英雄迟暮也气短哟，我说赵瘸子，你当了一辈子的教头就这么闲下来了肯定很不习惯吧？而且离开了军营啥都不会，再加上还是个残疾，家里也没有半亩地，这些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就眼睁睁像个市井小贩反复盘算着自己已经所剩不多的那点点个积蓄，都不知道那天就饿死街头了，心里很难受吧？有没有觉得很悲凉？”

少年说话是越来越扎心窝子，每一句调侃都像是岁月的杀猪刀在对赵瘸子凌迟，无比残忍。

赵瘸子不言不语，慢慢悠悠低头走路，就当少年是个空气。

真不知道这是哪里钻出来该挨千刀的烦人精，老子招你惹你了要你来恶心老子？

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在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