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程疏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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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警方的汽车就到达了后山脚下。
几名警员下车拿出手电，陆鹿就跟在人群之中，一同进入了分外的阴翳的后山。
根据陆铭提供的定位，几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了这男人搜索大半夜才发现的位置。
几名医护赶忙上前，飞快的试探过莫林的脉搏和心跳，就将人抬上了担架。
陆鹿几乎都没有来得及看到莫林的正脸，只擦肩而过的瞬间，那男人垂落的沾满泥土的手，还有苍白的脸色，却深深印在了陆鹿的心里。
此时，洛正已经开了口：“具体是什么情况？”
看到几人赶到，警惕了几个小时的陆铭也可算是松了口气。
“我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情况了。”
陆铭的手电一转，亮如白昼的光线照射到了地面上。
徐烨趴伏在地，而后心的位置，插着一把匕首。
杀人的人显然力道极大，匕首几乎是尽根没入了徐烨心口，让人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就因为巨大的出血量而当场死亡。
陆鹿抿紧了唇瓣，赶忙半蹲下了身子。
“致命伤就是后心的伤口，死前也没有受到什么虐打。但是这个刀口……”
陆鹿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迟疑：“力道很大，凶手对徐烨是真的起了杀心，没有半点留手。但是从刀口的痕迹来看，又像是有些难以施力。”
说着，陆鹿比划了一下刀口的方向：“用力的方向和深度都很奇怪，像是用了自己不常用的那只手。”
“但是谁杀人会故意换手啊？”陆鹿忍不住皱紧眉头。
是现场还有第四个人，还是谁为了隐藏自己的用力习惯，这才刻意更换了自己的常用手？
简单看过尸体，陆鹿一时也难以得出肯定的结论，就忍不住转头看向了陆铭：“哥哥，你有没有看到程疏？”
说起程疏，陆铭摇了摇头，却是指了指地上的一部手机：“我没有看到程疏，但是现场留了部手机，我怕留下指纹，没有下手。”
毕竟没人搜山的时候还带着一次性塑胶手套，陆鹿也可以理解陆铭的谨慎，就赶忙戴好装备，从地上捡起了那部手机。
手机的电量已经不多，但还是十分敬业的显示出了内容。
那手机没有密码，被陆鹿轻轻一拨就露出了桌面——但是解锁之后，默认的竟然是没有被关闭的录音界面。
上边有一段已经被录制完成的音频，看过洛正的视线之后，陆鹿点下了播放。
“我是程疏。”
只第一句话，就让在场的几人都赶忙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毕竟目前组织唯一在逃的高层就是程疏，在一人昏迷一人死亡的现场，这男人离奇失踪……现象本身就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徐烨是我杀的。”
陆鹿瞪大了眼睛。
程疏的录音才刚刚拨出两句，那巨大的信息量就让陆鹿觉得有些愣神。
开什么玩笑？
程疏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合作者？
“你们一定在好奇，我为什么要杀徐烨吧？”
整个后山没有人开口，大家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程疏后续的解释。
“我一开始可以选择不与他合作……如果他不是媛媛的哥哥的话。”
程疏似乎是在苦笑，这人手上受了伤，说话的时候偶尔还带着吃痛的气音。
陆鹿就陡然明白过来——
为什么凶手会换手？
因为这人最常用的右手因为救人，被滑轨切掉了一根手指！
程疏不是想要换手，是因为他的右手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握刀！
明白了这一点，似乎一切问题都跟着迎刃而解。
而检验科的警员也点了点头：“指纹验证过了，确实是程疏本人的。”
那么录音中的证词就基本被证实，那么程疏最后的话……
“没人能在我面前动媛媛一根汗毛，就算是她哥哥，也得付出代价。”
说着，程疏冷笑一声：“只要你们能找得到我，我可以认罪，还可以提供给你们组织这么多年以来的犯罪证据。”
说完这话，录音掐断，重新跳回了开头。
陆鹿呼出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炸弹是徐烨引爆，目的是想要炸死已经进入了范围，并且有所察觉的莫林。
但是莫林反应极快，再加上洛正突如其来的电话让那男人有所警惕，他们自己制作的土炸弹没能炸死莫林，反倒是震塌了藏身的大楼。
横梁断裂，砸死了正巧坐在横梁下的韩媛媛，程疏也因为试图救下韩媛媛，而失去了一根手指。
计划失败的徐烨索性带走了昏迷的莫林，虽然目的不明，但是结果倒是咎由自取——在阴暗的后山里，徐烨被身边仅剩的合作者一刀穿心，反倒是死在了莫林前头。
洛正同样听完了程疏的录音，这男人沉吟片刻，冲陆鹿点了点头：“先回去吧。现在后山太暗，程疏的行踪不好搜查，等回去之后，我们调一下监控，重新规划。”
陆鹿点了点头，扶着膝盖站起身来。
她蹲的太久，一时小腿发麻，就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还好陆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陆鹿的手臂。
“小心点儿，可别摔的一脸泥再去看莫林。”
陆铭这话说的有些莫名，陆鹿一怔，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听一旁的洛正轻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个！”
“你们去看看莫林吧，医院说他情况不算严重，但是估计也得躺上几天了。”
陆鹿的担忧几乎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抿了抿唇，索性没有推辞，就直接跟着陆铭一起前往了医院。
在特护病房内，莫林仍旧处于昏迷之中。
这男人面色虽然苍白，但总体看起来还算健康。
陆鹿看了一眼输液瓶和医生写下的病历本，稍稍松了口气。
一旁的小护士也是赶忙开口：“他就是被炸伤了，冲击波太强，受到了剧烈的振动才会昏迷，问题不是很大。”
再怎么听人安抚，也还是自己看过之后才能安心。
陆鹿坐在莫林床边，忍不住看向那男人苍白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