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脏乱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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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没能从杨阳这儿得到想要的答案，杨阳也懒得跟自己这上司解释什么叫做女孩儿的小心思。
警车一路沉默着开到了现场，房东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急匆匆的迎了出来。
“警官，警官！就是这儿！”
这房东的脸色还有些发白，明显是没能从发现尸体的震惊里挣脱出来。
这人打开房门，却是粘在外头不敢进去，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抖。
“那个，那个，尸体就在里边……”
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了？
陆鹿和莫林对视一眼，杨阳就开口询问道：“发现尸体的经过，可以叙述一下吗？”
那房东急匆匆的点了点头：“就是这屋里发臭，邻居电话都打过来了，我总得看看啊。”
说着，房东吞了口口水：“我就过来开了门，结果，结果……”
“结果就看到了死者，对吧？”房东情绪起伏太过厉害，杨阳有些无奈的帮他补上了没说完的话，就转头冲莫林点了点头。
莫林就推开虚掩着的门，带着陆鹿走了进去。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陆鹿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房东的反应太失常了，甚至不像一个正常成年人应有的反应。”
莫林一时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
陆鹿确实主动开了口，可那语气怎么听都不太对劲。
莫林沉默了片刻，才不得不点头：“这么看来，尸体的状况……”
剩下的话也不用莫林再说，那具尸体的模样已经猝不及防的撞进陆鹿眼底。
主卧里已经是臭气熏天，尸体的腐臭混杂着血液凝固后的腥臭，密闭的环境让这种气味儿发酵的更加可怕，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陆鹿不由得庆幸自己进来之前戴了口罩，不然恐怕真的要被这味道熏出去。
再看身侧的莫林，这男人脸色没什么变化，但明显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一双剑眉已经皱了起来。
陆鹿没有开口，只沉默着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间卧室装修的还算细致，地上铺了木地板，上头堆满了散乱的衣服，还有掉落的蛆虫和蟑螂钻来钻去。
这种环境无论对谁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陆鹿从业这么多年，也是少见严重到这种地步的。
那具尸体就仰面躺在卧室的床上，蛆虫在身上动着，缓慢的钻进钻出。
两个人的到来明显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成群的苍蝇蚊虫一哄而散，陆鹿下意识后退一步，伸手把已经飞到了身边的蚊虫挥开。
“能行吗？”莫林不由得看了过来。
“这很正常，夏天的尸体怎么可能不腐烂。”
陆鹿语气平淡，毫无异样的蹲在了床铺旁边。
“死者为女性，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身体露的部位有明显外伤所致的淤血和挫伤，死前应该跟人有过肢体冲突。”
“死因……”陆鹿语气一顿。
这女人的衣服都仍在地上，身上只披着一条薄被，早已经被献血浸透，凝固成了黑色的坚硬的一坨。
她随手掀开被子，就在尸体的腹部看到了一条巨大狰狞的疤痕，和几乎浸透的床铺的鲜血痕迹。
“按照这个出血量来说，应该是死于失血过多。伤口有缝合的痕迹，开刀和缝合的手法……”
陆鹿仔细打量了一下刀口，棉线像蜈蚣的脚一样密密麻麻的嵌合在伤口里，凹凸不平：“都不是十分专业，像是业余摸索的缝合手段。”
说完，陆鹿站起身来：“剩下的就要回警局做鉴定了。”
在这种专业方面，莫林从来不会对陆鹿提出什么意见。
这男人点了头，就通知外边法医科的同事进来搬运尸体。
陆鹿虽然是不介意工作环境，可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脏乱差的环境是能少待一秒就是一秒。
法医科的人进门，陆鹿就跟着钻了出去，痕迹科的也跟在后头。
莫林就点了点头，随口说道：“记得跟房东核实一下受害人的身份信息，失踪的女大学生还有一个没找到。”
这案子就像是阴云一样始终压在众人心头，痕迹科的警员点了点头，就分出一人去询问房东。
里头忙的有条不紊，痕迹科新来的小警员看着陆鹿他们抬出去的尸体，不由得捂住了嘴，一阵反胃：“这，这蛆都不处理吗？就这么带回局里去？”
陆鹿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对啊，可以从蛆虫繁殖的时间推断出死亡时间的，你可别小瞧这几条白虫子。”
说着，陆鹿还十分满意似的看了看那尸体上的蛆虫，语气夸张：“在法医眼里，这都是宝贝。”
小警员僵着一张脸，眼睁睁看着几个法医点头应和，毫无异色的将尸体放上了车，这小伙子才同手同脚的重新走进了案发现场。
看过了尸体上的蛆虫，地上爬着的这点儿似乎已经完全没法造成压力了。
这小警员苦中作乐的蹲下来身体，开始给现场痕迹拍照。
陆鹿的尸检结果出的很快，不过检查出的内容却是触目惊心。
“根据蛆虫和尸体状况，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有七天左右，肾脏被摘除，腹部的那道伤口应该就是摘除肾脏时留下的。”
莫林一皱眉：“你的意思是，死者死于肾脏摘除后的失血过多？”
“是的。”在工作上，陆鹿一向不会带入私人情绪，这才能勉强跟莫林正常交流。
“肾脏摘除的手法非常不专业，甚至于工具也不像手术刀那么锋利。我原先还怀疑过摘除前几天那个孩子内脏的凶手，但是照这个手法来看……”
陆鹿翻开照片，忍不住皱了皱眉：“不太像，这次的案子，凶手是个左撇子，他下刀的刀口从尸体上来看，是左边重右边轻，放在凶手身上。”
莫林的空间思维也十分敏捷，几乎是霎时就跟上了陆鹿的思维：“放在凶手身上，就是他左手拿刀，从右侧下刀，最后从左侧出刀。正好和常人的习惯是相反的。”
陆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