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小魔头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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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石镇出发，沿着洺河一直往西二百里，便是霏城，因蜀地连绵的雨而得名，霏城荷光司，是执火人的一处分部。
荷光司地下的牢房之内，不时有痛呼惨叫声传出，应该是执火人所抓捕的犯人发出的。
这些声音中还夹杂着鬼怪的“呜呜”之声，听了让人心生惶恐，诡异至极，这些是执火人抓捕的鬼物，还没来得及处理，便用伏灵锁锁住，暂时收押在牢房之内。
牢房走廊内四壁阴暗，因常年见不到阳光，再加上蜀地湿润的气候，早已布满了青苔。
一盏烛灯，一张陈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酒和一碟猪头肉，两个莫约凝气四层的修士正无聊地打着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两人显然是这的看守，属于荷光司的外围人员，类似于门派的杂役弟子。
“今天易大人抓了个屠夫样子的大汉还有一个小乞丐，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其中胖些的守卫夹了片猪头肉，放入嘴中边咀嚼边说道。
“据说是当年山字营的事。”另一名瘦守卫回答道。
“什么？秦武卒之耻？”“当年不是死光了吗？”胖守卫惊呼，现在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大秦武卒举世无双，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唯独当年的山字营，让所有人尽皆耻笑，成为了秦武卒的污点。
“据说是最后一个余孽。”
“上面的事我们怎么知道？”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说的话可别被其他当兵的人听到了，山字营的事一向被那些高傲的秦武卒视为军中禁忌，谁提谁倒霉。”瘦守卫提醒道。
“知道，知道，兄弟我又不傻。”
“我看咱们啊，好好办事就是了，其他的事，咱们别问，天塌了，自有高个子顶着。”
“来，干了。”胖守卫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瘦守卫一敬，酒水顺着喉咙滚入腹中，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干了。”瘦守卫笑着举杯，正要说些什么。
“嘭”
“嘭”
两道黑色光芒袭来，瘦守卫只觉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与此同时，对面的胖守卫也被击打在后颈，晕乎乎地趴在了桌子之上。
“唰”“唰”“哗啦啦”
那是伏灵锁上的铁链被拉动的声音，先前地牢中发出不祥哀嚎的妖物们尽皆失声，仿佛是见到了天敌一般，更有甚者，害怕地蜷缩在牢房的一角瑟瑟发抖。
“好久没出手了啊。”
阴影之内，狗爷慢慢走了出来，附近牢房的邪物们直接吓尿了，而那些属于人族的邪修犯人们，在狗爷出现的一刻，也尽皆陷入了昏厥。
地牢内，狗爷伸出一只爪子，向下一按，桌上的猪头肉便悬浮于身侧，然后一片片落入其口中。一手隔空探物被狗爷用得炉火纯青。
与此同时，一间审讯室之内，吴屠夫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缚住，身上是被鞭打出的伤痕，脑袋垂下，滚烫的鲜血浸透了衣服，显然是用过刑了。
将二人掳来的那名中年男人，也就是两名守卫口中的易大人正面色阴冷地看着面前的吴屠夫。
“哼！骨头还挺硬。”易大人冷声道，显得有些生气。
易大人身后，一随从打扮的人走来。
“那小乞丐怎么样了？”背对着随从，易大人问道。
“那小子说，他昨天偷了吴屠夫的猪肉，吴屠夫今天是来问罪的。”随从回答。
“我们也调查过了，昨天在镇中，他的确是偷了吴屠夫的猪肉。今天，我们也在城隍庙里，发现了半扇猪肉。”
“跟这小子说的，没有出入，看来是真的。”那随从禀报道。
“嗯。”易大人面色稍霁，看来吴屠夫并未把当年的事透露出去，在他看来，把这样的事透露给一个小乞丐，完全是嫌小乞丐活得太久。
若是实情被吐露，别说自己保不住脑袋，就是整个大秦帝国，都要震动，这其中不只关乎到镇渊军，整个大秦武卒的荣耀，还牵扯到一些不可言说的大人物。
“那，大人，那小乞丐如何处理。”把那小乞丐抓来，也只是害怕他在这件事中有什么牵扯而已，如今，发现他并无瓜葛，在随从看来，应该是给些钱打发了。
易大人微微沉吟，道：“放了吧。”
“好。”随从领命，就要出去。
忽然，易大人觉得心中一悸，呼住了就要离开的随从。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随从停下。
“把他的神智废了吧，变成个白痴，以防万一，到城外做，下手干净点。”
“属下明白。”
等随从走后许久，易大人的心悸之感才消失，在他看来，留那小乞丐性命早已是自己的慈悲了。
接着，易大人过去抓住吴屠夫的手，随后将其大拇指按在一张文书上，鲜血在下面留下一个红色的指印。
易大人拿着纸，轻轻吹干，然后，满意地看着，点点头。
至于纸上所写，大概意思就是山字营余孽吴风已认罪伏法。
而苏明，对这一切都不知道，已被押送出了霏城，押送他的是两个凝气期的杂役，一个凝气四层，一个凝气六层。
这两个杂役想法很简单，将这个小乞丐领到城外，按照上面说的办，把这小子废了，至于他能不能活下去，那就看造化了。
“两位大爷，这是要送小子去哪？”苏明小心翼翼道。
“自然是送你回去。”一人回答道。
“两位大爷既然是荷光司的人，那应该是传说中的仙人吧！”苏明露出谄媚之色，目中满满都是对修仙者的向往与对二人的崇敬，而这自然是苏明演的。
偏偏苏明演得十分逼真，向往中又透露着对二人的敬畏，毕竟现在自己可是他们的罪犯，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
而这二人对苏明的崇拜也十分受用，尤其是在看到苏明又向往又害怕的表情后，内心的满足感达到了顶峰。
“呵，仙人，一看你就是没见识的土鳖，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其中一人嘴上骂着，心中却是畅快得很，心道这小子挺上道，等会自己下手快点，准点，让他少受些痛苦。
“虽然我们只是初窥门径，但也远非你们这些凡俗可比。”另一人傲然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敢问大人修为几何？跟将我带来的那位大人比起来怎么样？”苏明知道不能说自己是被掳来的，怕被二人听了不高兴。
“那位大人腾云驾雾，好生厉害。”
“那是易大人，是执火人，筑基后期的存在。远非我们二人可比。”
“陈列现在为凝气六层，我为凝气四层。”二人中较矮的人回答道，也不怕苏明有什么心思，毕竟在二人看来，苏明只是个普通小乞丐，二人不说是修士，就算是普通人，苏明也不可能是二人的对手。
苏明见自己套出话来，谄媚地二人笑着，心中想的却是等会看小爷如何对付你们两个。
这两个家伙，说要送自己回去，却把自己往深林里带，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好心思。
苏明瞥了凝气六层的那人一眼，心中便有了主意。
此时已接近傍晚，天色暗了下来，押送苏明的两名杂役看了看天光，又扫视了一下四周，对视一眼，决定动手。
哪知苏明忽然一声大吼：“两位大人小心，邪祟，有危险！”随即看向二人身后，面上皆是恐惧，仿佛二人身后有什么噬人的怪物一般。
二人瞬时向后转去，苏明抓住机会暴起，抽出凝气六层那人的佩刀，以刀为剑，使出了一式惊蛰。
刀身在苏明手中瞬间化为雷霆，发出无边的寒意，周围的草木被带起的刀势化为齑粉。
还来不及反应，那凝气六层的杂役瞬间便没了性命。
此刻，太阳正好落下，苏明衣袍染血，脸上只有杀意，仿若一尊刚刚饮血的小魔王，虽然稚嫩，但初具风姿，依旧让人无比胆寒。
“怎么，怎么可能？！”剩下的那名凝气四层的杂役直接吓破了胆，刚刚还谄媚无比的小乞丐，怎么瞬间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还一刀斩杀了凝气六层的陈列，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没有什么不可能，还得谢谢大人解惑，让小子知道大人的修为，方便动手。”
“不，不要！”这名杂役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要自己来押送这个小乞丐，为什么自己要告诉他自己和陈列的修为，转身就要跑。
林中刀光再闪，逃跑的杂役“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苏明来到面前，在凝气六层的那人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没认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狗爷所说的储物袋了。
将其打开，果然发现里面有一个丈许的小空间，里面是一本名为游身步的秘籍和几套衣物，还有几个空的丹药瓶子，看样子，里面的丹药应该是被吃掉了。
接着，苏明又从二人身上搜出了一些碎银子，还有几张小面值的银票，加起来有二百两的样子。
“发财了，发财了。”苏明喜笑颜开，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将其收入囊中。
随后用搬了些木材，用火信将二人的尸体一同点燃，毁尸灭迹，虽是第一次，但苏明干得熟练，就跟平时在庙里烤猪肉一般，无非就是火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