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西厂厂公雨化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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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疑惑不已。

不能理解皇上，为何派贴身太监来见他。

但他知道另一点！

恐怕在那小欢子站到西厂门口的那一瞬间，便有无数消息传递出去。

用不了多久，后宫三后与文武百官，都会知道！

皇上找他雨化田了！

雨化田沉默思考，黑衣番子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扰分毫。

他捻起鬓角白发，眼底锐气一闪而逝。

随后有了决定。

“召小欢子进来。”

阴声吩咐一句，雨化田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是！”

黑衣番子领命，躬身退出。

很快！

便又领着小欢子，返回厅堂。

“奴才小欢子，见过厂公大人！”

甫一踏入堂中，小欢子敬畏的躬身见礼。

黑衣番子见状，神情凛然，怒喝道：“大胆！见了厂公，还不速速跪下！”

小欢子额头见汗。

面前的这位可是西厂厂公！

太监的顶点人物！

以往时候，他就算跟随皇帝陛下身边，也不得一见。

此时相隔咫尺，对方未有任何动作，他便已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听到黑衣番子呵斥，小欢子更是腿肚子打颤。

好在雨化田轻轻抬手，制止了黑衣番子，替小欢子解围。

雨化田放下手中香茗，温声问道：“欢公公，陛下让你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厂公大人客气了。”

小欢子压着颤音。

作为皇帝陛下的贴身太监，宫中小太监和小宫女，面上也得称他一声欢公公。

但那些都是不入流的末等奴仆，且只是表面的尊称。

现在被西厂的厂公大人如此称呼！

小欢子明白这是厂公大人留给皇族的一分薄面，心底却越发信服皇帝陛下之前所言，对未来更加憧憬。

总有一天，会在皇帝陛下的提拔下，成为真正的欢公公！

面对雨化田的问话。

小欢子谨记皇帝陛下的叮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厂公大人……”

小欢子抬头看了眼雨化田，又很小幅度的偏头，示意在一旁的黑衣番子。

那黑衣番子腰胯长刀，如铁塔般站在一旁，气势骇人。

看到小欢子如此动作，不由眉头倒竖，面有怒色。

雨化田眼眸微沉。

“你退下吧。”

“是！厂公！”

黑衣番子闻言，没有任何迟疑，立即退出去。

堂中只剩雨化田和小欢子两人。

小欢子这才将紧握在手中的茶杯碎片，呈给了雨化田。

“厂公大人，陛下命奴才将此物交与大人，吩咐不许其他人看见。”

小欢子双手高捧茶杯碎片，继续道：“并宣厂公大人入宫觐见。”

雨化田抬手一挥，瞬间将茶杯碎片摄入掌中。

茶杯碎片握在小欢子手掌，沾了些许汗渍，但雨化田仍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其中尚残留的毒药气息。

“宁神散！”

“有人要毒杀皇上！”

雨化田神色微变，心底暗道。

宁神散，可不是安定心神的补药，而是一劳永逸，彻底宁神的剧毒之物！

其味清香，状如茶末，非五官敏感、熟识药毒者，无法分辨出来。

服之昏睡致死，难以抢救。

“是谁？！要打破朝堂上下，好不容易形成的平衡！”

雨化田惊怒。

先帝刚驾崩那会，朝堂好像一锅乱粥，各大势力争锋之间，死了多少人。

为了坐上那张龙椅，便是连皇子也暴毙了好几个！

现在。

竟有人不满意朝堂的平稳，意图再度动乱！

“砰！”

雨化田手腕一抖，掌心的茶杯碎片，登时被震作齑粉。

“来人！”

雨化田阴声开口，“备车，本公要入宫，面见皇上。”

外面黑衣番子听见声音，立即得令，迅速备车去了。

小欢子闻言悄然看了雨化田一眼。

厂公大人竟然真的要入宫觐见皇帝陛下了！

他来的时候，都还担心见不到厂公大人。

皇帝陛下仿佛是算好了一切！

像是知道自己必然能见到厂公大人，厂公大人见了茶杯碎片，又必然会入宫觐见！

雨化田起身，往外走去。

小欢子紧跟身后。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哪还能不知道，药茶事关重大！

回想起来，心底不禁后怕。

同时也对皇帝陛下的城府手段，升起极大的敬畏之心。

更隐隐相信，皇帝陛下后面定能扭转乾坤，手握皇权！

来到西厂门口。

有马车备好，黑色的车厢普通简单。

而拉车的马匹，皮毛顺滑，眸中有神，一看便知不凡。

乘坐马车。

不一会儿，雨化田与小欢子来到皇宫。

谁人不识西厂公，守门禁卫大气都不敢喘，立即给雨化田和小欢子放行。

……

来到御书房外。

雨化田突然驻足，凝神盯着紧闭的房门。

即使他已知道有人欲加害皇上，可仍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找他？

他心底有着预感，进了这扇门，恐怕会不好出来。

但他又不得不来。

倘若大瑞真的变天，雨化田必须为自己和西厂，早做准备！

顾北辰凭借帝王模拟器，模拟了几乎上百次，才找到了这一个破局之法。

此举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自是足以拿捏雨化田！

小欢子站在门口，往后望过来。

雨化田轻出一口气，这才再度迈步上前。

“陛下，西厂厂公雨化田觐见。”

推开门，小欢子走入御书房。

顾北辰端坐龙椅，闭着眼睛，继续在脑海进行着模拟。

雨化田随之踏入御书房。

第一眼便看到龙案侧前方，砸碎的茶杯和干枯的水渍。

又瞧见皇上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面上神色时有细微变化。

顾北辰没有回应小欢子。

雨化田站在龙案丈许远处，内心冷笑一声，看来皇上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啊。

既然如此，那便让本公看看，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雨化田索性静站，不言不语，不动声色。

小欢子躬身在一旁，也不敢多说话。

一时间。

整座御书房安静的可怕。

只有顾北辰，沉浸在脑海的模拟中，面上表情不断变化。

半个时辰。

顾北辰纹丝不动，稳如磐石。

雨化田略有惊诧，面上还保持着淡然与平静。

然又是半个时辰。

雨化田发现皇上不动如山，没有任何不耐与急躁。

若不是面上还有表情变化，他都以为皇上睡着了。

这么长时间，雨化田终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皇帝了。

只十三、四岁的年龄，心性居然如此之好。

要知道，一个人闭着眼睛，心中杂念是最多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亦最容易焦躁。

可皇上，足足一个时辰，还不见任何异样。

这等状况。

让雨化田感觉到一股无形压力，朝他扑面而来。

源自陌生与未知！

雨化田不再淡定了，他眼神闪动，稍加思索，决定主动打破平静。

他故意往前一步，踏出脚步声。

“西厂雨化田，见过皇上！陛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