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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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烟雾中，男人五官模糊，仿若谪仙又宛如恶鬼。
程北辰对裴休辞口中的“好玩”顿时来了兴趣，瞌睡虫一下子烟消云散。
毕竟裴休辞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非常冷淡的人。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孟清杳外，似乎就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地方了。
尤其是在孟清杳因那次意外出事之后，这位裴大少貌似就把多余的感情，从他的人生字典中剔除了。
如今，能再从他嘴里听到好玩二字，可谓新鲜的很。
“哦？是什么能让我们裴大少爷称得上是‘好玩的’？”程北辰语气十分欠揍，眼中带着兴味，神情跃跃欲试。
“不着急，先让他们准备准备。”
裴休辞抖了抖烟灰，把雪茄按灭，烟草燃烧的味道弥漫开来，带来一股醇香。
忽地，工作人员一拥而上，把原来的靶子全部撤了下去，换成了一个五米高的，蒙着一块红色绒布的东西。
绒布将其遮盖的严严实实，他们根本看不清这被蒙住的到底是什么。
“以前的靶子太没意思，今天，我们玩点新鲜的。”
在荆毓临平淡和程北辰兴奋的眼神中，裴休辞挥了挥手，让工作人员全部退下。
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眸，踱步走向那被红
丝绒布蒙住的东西，修长手指扯住布料的一角，手腕轻轻用力。
火红的布料如水一般滑下，露出了一个直径约为3厘米的圆环。
圆环整圈涂着红色未干漆料，而在那之下，站着一名清弱的美人。
白色灯光照在她苍白的脸颊，和背景那块一望无际的白色天空几乎分不出你我。
颜色鲜艳的衣物和她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扑面而来。
好像是灯光刺眼，美人微微偏了偏头，黑发散落让她的脸暴露在众人眼中。
竟然是云惜！
眼熟的面孔让程北辰本来充满顽劣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荆毓临也稍稍皱眉，眼神中带着少见的不赞同。
即便当初的事情让程北辰和荆毓临对云惜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也是相识多年，哪怕不喜欢，也不会太过分，最多当个陌生人。
“阿辞，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北辰最耐不住气，收敛了表情问道：“玩这么大？”
“嗯。”裴休辞看着云惜，对面前的画面感到满意，“敢不敢打个赌，谁先射中那个圆环谁赢。”
圆环上涂的红漆，很明显只有射中了的箭矢才会沾上。
程北辰看着那远距离看过去根本看不清口径的圆环，有些犹疑，但下一幕还是拍
一拍胸脯站了出来。
“嘿，我程北辰什么时候怕过？！”程北辰经不住激，立马跳起脚，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打靶的位置。
“呵！”裴休辞忽略女人眼中的恐惧，冷嗤。
他睥睨着靶下的女人，开口：“你，我们打一靶你同时把箭捡回来，若慢一秒，身上便多受一份罪。”随即也不管靶下人什么反应，他转头正色，“开始。”
几步回到打靶位置，裴休辞和程北辰一同调整手中的箭羽。
下一秒，荆毓临伸手按住裴休辞手中的动作。
裴休辞冷冷抬眼看向他，“干什么？”
“阿辞，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看她的样子，这么大的场地，要她和你们同步进行，怕是腿都会废。”
荆毓临眼中满是不赞同。
“我过分？”裴休辞挣开荆毓临的手，身上戾气乍现，冷笑道：“我要是觉得过分，就是对不起杳杳。”
言罢，男人一点都没有给荆毓临机会，瞄准、射出，一气呵成。
随着“簌簌！”的两声响，箭矢划破天空往着不可见的远处驶去。
云惜看着箭射出的同时，便一股劲追了出去。
她没得选择，只能尽全力让自己少受些罪。
程北辰瞅着裴休辞率先射出箭，瞬间也不甘示弱。
两声
巨响过后，云惜已经跑入远方深处不可见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布满了冷汗，四肢冷的没有温度。
虽然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范围，但她也没法逃跑。
射箭场周边都是巨高的围栏，她也不敢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求救。
在他们眼里，她就是罪人。
而裴休辞的折磨，全部是她罪有应得。
在监狱，比这更侮辱的都挺过来，这些又算什么。
云惜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荆毓临知道裴休辞因为孟清杳的事情对云惜充满了恨意，但眼前正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嘭！”又是一声响，裴休辞一箭瞄准了圆环的中心。
“哇哦~酷！”程北辰伸手在额前，眯着眼睛看裴休辞打中的位置感叹道。
“不愧是阿辞，果然箭法了得！”
程北辰感叹完，自己也继续射了一箭。
准头却并不如意，箭矢擦过下方。
荆毓临深吸一口气，看着依旧保持着瞄准姿势的裴休辞，再看了眼前方眼神空洞到令人心窒的云惜，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
“我出去打个电话。”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去了旁边。
他怕将来有一天，裴休辞会为今天后悔。
“还玩吗？”裴
休辞优雅地抚了抚手中的弓，瞟了一眼程北辰问道。
“玩玩玩！”程北辰迅速应道。
如此好玩的事，还没尽兴，哪能轻易结束？
裴休辞眼眸微眯，和程北辰开始了新的一轮比赛。
荆毓临的离开，丝毫没有影响裴休辞和程北辰之间的比赛。
倒不如说，没有荆毓临的阻止，他们反而更加兴奋。
“再来再来！”
程北辰几乎打红了眼。
原本仅仅是觉得有趣的行径，在你来我往的厮杀中渐渐变成了不服输的比拼。
男人的胜负欲永远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裴休辞对他的兴奋置若罔闻，眼帘中反映着簌簌发出的箭和已经看不见人影的云惜，冰凌的双瞳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云惜咬紧牙关，忍不住浑身颤抖，她一支一支地捡回又一次一次地奔出去。
她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没有一刻怠慢。
终于，在接下来每一次裴休辞射出后都中了圆环中心后，程北辰耍赖般地撂道：“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云惜听着终于快要结束了，肩膀忍不住一颤，湿润的眼眸抖着泪光。
她艰难的抬起头，看向裴休辞的眼睛里只有绝望，嘶哑的声音哽咽着：“我，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