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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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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了太后,赵怀义从慈宁殿出来。

暖暖红墙下,是两道交错而行的身影。

“嗳,世子,别走那么快啊。”身后响起了一道轻佻的呼唤声。

不用回头,赵怀义也知道是谁。

赵佶在寒风中摇着一把玉扇,姿态闲散,一点都没有被人抛弃在后的自觉,还是闲庭信步般,走到了前方停住的人跟前,站定。

“端王叫卑职所谓何事?”赵怀义抬眼望向来人,一双眼眸深邃,偏生望着人时清澈明静,令人看不明,猜不透其真意。

“没事就不能叫你吗?”赵佶挑挑眉,薄唇轻勾。

这人,当真不负风流之名。

如此动作,叫别人做来只觉油腻做作,偏生他长了一双瑞凤眼,又生了一张纤云面,加之姿态款款,少有的鸿渐之仪,令人只觉翩翩佳公子,本该如此恣意而倜傥。

赵佶见他不说话,又道:“听说,最近举子上京,汴京的茶楼中十分热闹,你我不如同去看看。”

赵怀义刚想推辞,那人却伸出手来,一把搂住了他肩膀:“太后不是让我们兄弟间亲厚友爱些吗,怎的,弟弟方提出邀请,十三哥就想推拒?”

十三是赵怀义在赵氏皇族这一辈中的排位。

“卑职怎敢在端王面前称兄,只是不敢耽误殿下正事罢了。”赵怀义躬身答道。

切,果真无趣!

赵佶撇撇嘴,但很快又道:“那么端王殿下邀请,不知世子可否赏脸?”

这人是赖上他了吗?赵怀义腹议道。

但话说到这,他再拒绝便显得有些不尊重了,于是只好由着这位闲散王爷的性子,跟他一道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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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下了雨,今天刚一放晴,汴京城中的百姓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御街上热闹依旧。

今日是国子监沐休日,因此街道两旁茶馆、酒楼每每能看到一群群头戴儒巾的青衫学子。

赵怀义随着赵佶在一家装饰颇豪华的茶楼坐下,便听到楼下大堂中隐有学子大声争辩的声音。

赵怀义掀起一旁的纱幕,挑帘凝视。

“……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燕哙专任子之而败,由此可知,专断以治为祸朝政,定应去也……”

“非也,诚不见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社稷兴则必以圣人之言为断,如此,上下同体,举国同心,焉有不旺之理?”

原来是论专断之利弊,赵怀义饶有兴趣地点了点手指,稍稍偏了一下头,以便更好倾听。

恰这时,小二送来了茶水,随意地瞥了两眼,见是两位丰神俊朗的年轻相公,瞬时瞪圆了眼,想来是视觉冲击太大,小二放下茶盏后,也不敢再打扰,忙退出雅室。

赵佶拿起一杯茶,吹了吹水面上的浮沫,而后抵到唇边,抿了一口,随即好看的两道眉微微蹙起。他放下茶杯,见赵怀义还一脸兴趣地望着楼下,不由勾起了唇角,也挑起一侧纱幕,垂目望去。

“人之意志,各有自由,父不能强之于子,兄不能强之于弟。即以一身论,昨日不能强之于今日,今日不能强之于明日。而彼专制者必曰:我之所欲,汝不可不欲之;我之所恶,汝不可不恶之。有曰拂人性。其罪也。”

“然则意志有好恶,蜀汉主曾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由此知之,若全凭个人之意志,则岂非善恶不分,良莠不查,则天下如何平治,百姓如何安康?”

说话者是今次贡生中的佼佼者,一位是开封府解元,一位是河南府经魁,两位俱是这次省试夺魁的热门人选。左手位峨冠博带,气势较为嚣张的男子赵怀义倒是认识,叫蒋世昭,他父亲是翰林院大学士蒋卓,一手文章写得倒是不错,可惜为章相马首是瞻。

方才听了一番,这位开封府解元倒是承遗其父真传,引经据典,博闻强识,将专断这一套理论说得天花乱坠。话里话外都在推崇章惇强硬的专断政治风格。

赵怀义看了一会,移开目光,转而注视他右手边的另一位男子,这名男子年纪似更轻一些,一身纯白襕衫,虽清素,但他气质冷然,站在人群中,岩岩若孤松之独之,颇有种遗世独立之感。刚刚就是他和蒋世昭进行辩论。

“他叫顾唯,河南人士。”耳边响起了一道慵懒的声音。

赵怀义转过头,就见赵佶举着筷箸指着右手边那人道:“书画倒是可以,但为人太冷淡了些,可惜,可惜!”

说着,夹起了一颗花生米,放入口中,见赵怀义还看着他,不由笑着道:“怎么,赵世子不信?”

“卑职只是好奇殿下怎会认得今科举子。”

举子并无官职,平时也埋头苦读,等闲不出学院,赵怀义并不认为赵佶会去学院那种地方。

赵佶摇摇头,“你道这个顾唯祖上是谁?”

赵怀义一脸洗耳恭听的表情。

赵佶又夹起一颗花生米,仰头抛入嘴中,“便是晋陵顾氏。”

晋陵顾氏!

居然是东晋书画名家顾恺之的后人,难怪观之一身清高傲骨。

“我听说他家中留存了多幅画圣的画作,本想到府观摩,特意送了拜帖过去,未料这人看了一眼居然原路退回,还说什么贫家何以娱客。你说气不气人。”赵佶忿忿地夹起一块酱牛肉,狠狠地咬下去。

赵怀义勾了勾唇,能气到面前这位王爷的人,果非一般人。

他倒是有些欣赏这位顾唯了。

正想着,却听下面说话声渐渐大了起来。

原来蒋世昭因着父亲的关系,在国子监一贯顺风顺水,加之他自小聪颖,平时被人恭维惯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和他唱反调,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书生。

说着说着,二人言辞逐渐激烈起来,更从最初的专断之论上升到人性善恶上来了,隐隐的似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们周围其实还有不少举子,但都冷眼旁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赵怀义又听了半晌,眉头逐渐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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