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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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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牢房中,一个穿着囚服,身形和林青峰差不多的囚犯蹲在角落里。

他是一个灭门惨案的凶手,本来拥有一个幸福平凡的家庭,可是村霸看上了他的媳妇,霸占他的媳妇,他报官无门,还被村霸找麻烦,去他家闹事,他父母当场死亡,官府依旧没人管,他把女儿托付给自己的哥哥,当天晚上在人家的井水中下了药,第二天那一家十几口全部惨死家中。

可是最近他家村子那遭了灾,他哥哥家自顾不暇,根本无暇看顾他女儿,就想把他女儿给卖了,换取粮食,他家乡的人前来告知他,恰好这个时候林远找到他,承诺会看顾她女儿好好长大,绝不会让她女儿沦落为别人的仆从亦或是玩物,他这才同意。

他本也同情这人的遭遇,但是杀人偿命,而且那村霸一家也不全是恶人,有的只是为了生活而去做工养活一家人的无辜村民罢了。

“你有把握能把这人易容成你的样子吗?连你亲爹都认不出的程度。”林远问道。

林青峰有点不解:“难不成我爹没有放弃我,给大人送银子了?大人竟愿意帮我逃过杀头之罪。”

林远笑了一声:“你爹?你爹都已经对外宣布你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正张罗着你那妹妹的婚礼呢,听说是入赘,想来以后她便是林家的家主了。”

林青峰眼神黯淡下去,眼神中的失望一览无余,他抿了抿唇:“从我进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我妈那么强势精明的一个人在那个宅子里都没有活下去,更别提我了,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上天保佑了,既然没有人保我,大人又是为何要帮我?”

“我觉得挖心案的凶手既然能不知不觉的把那些女人的心刨出来,必然会直接在家中动手,把人带走不像是他的风格,而且那人应该武功高强,不会是如林公子般的文弱书生。”

林青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装的?”

林远笑了笑:“如若你武功高强,又有易容的本事,你又怎会在地道中等人抓捕,除非你一心求死,但是你有强烈的活下去的意愿,我赌你不是凶手。”

林青风抖了抖袖子,郑重的鞠了个躬:“谢大人给我机会。”

林远摆了摆手:“行了,你快帮他和你的脸换好,时间太久容易让人起疑。”

“是。”

林青峰拿起牢房桌子上的肤蜡,在死刑犯的脸上张贴,因为是自己的脸,捏起来更加的熟练,一双眼睛弄好,简直一模一样,再后面便是鼻子和嘴,以及1面部轮廓,等全部弄好,再简单上个妆,所有痕迹都被遮了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林远在心中想,要是这个人能被大理寺所用,日后伪装抓凶必定会会如虎添翼。

可惜是个世家公子对这种地方没有兴趣。

“大人觉得如何?”林青峰站到死囚旁边。

林远点了点头:“只要不说话,确实可以以假乱真,行了,把你自己的脸换成他的,以免生疑。”

林青峰点了点头,而后开始为自己伪装,差不多好了,两人换了衣衫。

林远点了点头,对林青峰说道:“好了,你就留在这。”而后看向死刑犯:“你跟我走。”

死刑犯老老实实的跟着出去。

林远关上牢房的门,死囚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还望大人遵守承诺。”

林远看向他,鞠了个躬:“放心,我自当履行承诺。”

“谢大人。”

林远走出去,陆风跟了上来:“大人,你说的那个女孩珍珠姑娘和两个侍卫已经去办了,但是大人,您还没有迎娶正妻,养一个小女孩会不会惹人非议,要不还是放在她伯伯家,给点银子,想来也不会太难为她。”

林远摇了摇头:“那女孩父亲也给了不少银子,这不还是给卖了,还是接回来吧,要是因为这样便找不到正妻,这正妻不娶也罢。”

陆风点了点头:“行,知道了,大人您真是难得的好人。”

林远这个人,特别的平凡,但是从小就喜欢悲天悯人,看不得那些穷苦人民,却又无可奈何,所以能帮的他必定会出手。

“什么好人啊。”想想自己用人家女儿的未来去换人家的提前结束生命,也是挺卑鄙的,但是他更不能让一个无罪的人提前去死:“行了,我去等狄大人,你且看管好牢房,尤其是赵邵。”

“是。”

宫门和大理寺也就一街之隔,他在这给两人换身份已经花了不少时间,只要顺利,狄大人这会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就怕这上元佳节之际,武帝会觉得不宜杀生,而不批准。

林远在大理寺门口来回徘徊,脑子里在想着如果武帝不同意,自己应当如何。

就在这时,狄仁杰的马车缓缓朝着他的方向驶来,而后在大理寺门口停下,林远立马迎上去,扶着狄仁杰下车:“狄大人,结果如何?”

狄仁杰阴着脸不说话。

林远的失望从眼睛划过:“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好歹我们长安城好歹是个大城邦,怎能因为一个刺客就乱了阵脚,而且使臣还在,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狄仁杰听他说了一串,笑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卷金黄色的布卷,递给林远:“行了,不逗你了,旨意我给你求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林远展开布卷看了一眼,双手抱拳,作揖道:“谢大人。”

居然这么轻易就求到了,林远拿着圣旨想,这狄大人如此受武则天的重视,两人不会有一腿吧?

“愣什么神,圣旨说了,今日未时处斩,你那边可安排好了?”狄仁杰问道。

林远点了点头:“大人放心,都安排好了,就差你请的圣旨了,现如今是全都安排好了。”

狄仁杰指了指他,摇了摇头,笑道:“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自从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那天起,我便开始想着如何布局,并且找好了可以替代的死囚,事先没有告知大人,还望大人恕罪。”林远赔罪道。

“罢了罢了,如今圣旨已经下来了,你且放手去做吧。”狄仁杰说道。

“谢大人。”

林远带着陆风和四个狱卒进到牢房,打开原本是关林青峰的牢房:“武帝圣旨已经下来了,因有刺客欲进牢房劫囚犯,为了上元佳节庆典安全举行,遂决定于今日未时处死掏心案凶手,带人去刑场。”

几个狱卒替死囚戴上枷锁,林远亲自把人押送出去,小声说道:“我会让你最后看你女儿一眼,等会看我的方向。”

死囚小声回应道:“谢大人。”

押上囚车,路的两旁站满了人,以往什么江洋大盗被押送去刑场,旁边都是骂声一片,而且都朝着扔菜叶子和臭鸡蛋,但是今天却一个都没有,可能太突然了,大家没时间准备,也可能是因为害怕,毕竟破庙黑衣人的事,和劫狱的事,都流传开来,大家也都害怕他还有同伙,要是来找他怎么办?

陆风和林远骑着马,陆风说道:“大人,难得今天没有被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波及到。”

平日那些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的村民难免有失手的时候,他们也难免会被误伤。

到了刑场,周围围满了人,林远只负责押送,交完差,他便出来等珍珠一行人,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但是珍珠还没有来。

天空太阳直射着大地,林远站在太阳底下,微微眯着眼,擦拭着额头的细汗,眼睛一直盯着街口。

“大人。”

街口过来一辆马车,车窗被撩起,一个姑娘的头从窗口伸出来,冲着他挥手。

林远呼了口气,对着马车招了招手,嘴角勾起。

马车行到林远面前,珍珠让林远先把小姑娘抱出来,紧接着出来,给了车夫银两,便带着两人去到刑场周围,远远地看着台上的死囚。

死囚看见了她,对着他的方向笑了笑,眼睛里噙着泪水,嘴唇颤抖着,用唇语对着他说了句:“谢谢。”

珍珠神色有些不忍,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女孩懵懂的看着前面,她已经三岁了,可以说话,但是却没有见过如此场景,而且死囚现在是林青峰的脸,她根本没有认出来,她懵懂问道:“珍珠姐姐,这是什么地方,那个叔叔为什么跪在地上,还被绳子绑着。”

珍珠摸着她的头,说道:“那个叔叔干了坏事,所以在被惩罚,我们果果以后可不能干坏事知道吗?不然也会被这样。”

果果点了点头:“果果一定不做坏事。”

林远没有说话,监斩的官员从面前的桶中拿出一张令牌,扔到地上:“未时已到,行刑。”

林远按着女孩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对着珍珠说道:“我是不是还挺不是人的,拿着人家女儿和人家换命?”

珍珠摇了摇头:“大人,他本就是个死囚,如果没有大人,他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多亏了大人,这才让她女儿有了未来。”

“走吧。”林远轻声说道,带着小女孩转了身,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刽子手的屠刀挥了下去,鲜血溅了一地。

不远处,一个戴着帷毡的女子露出了让人察觉不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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