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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外面的气氛，办公室里就安静许多
季溪言看见她米色的书包：“题目这么快就写完了？”
他以为起码要一天的时间，毕竟那男生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他本来不怎么想让丫头去的，但转念一想，估计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没戳破，要不然丫头也不会同意邀约，而且现在他也不能去剥夺她的交友权利
“嗯。”
季溪言问她：“怎么想着过来了？”
“过来陪你一块吃饭。”蒋柔惠喝奶茶的动作一停，目光看向他：“你不高兴了吗？”
“没。”
“那你快吃，我朋友说这家店味道不错。”蒋柔惠打开饭盒，献殷勤似的给他，目光却被一边的纸张吸引
季溪言夹了一筷子菜，还没注意到她的失神：“嗯，挺好吃。”
他抬头，见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什么东西，顺着看过去，身子一僵，慌张的拿过来放进抽屉里
蒋柔惠：“……”
蒋柔惠想骗他说自己没看见，但实在是不会对着他撒谎：“……我看见了。”
季溪言：“……”
你还不如说没看见
蒋柔惠咬着芹菜，一脸认真：“我认识他。”
“裴墨轩。”
季溪言：“……”
行吧，反正都这样了，季溪言把东西又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给她：“……我不知道。”
他现在看见那堆资料就来气，顾向南查了两天，什么有用的资料都没有
蒋柔惠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主动解释：“没事，我俩是四年前认识的，关系就……普通朋友。”
季溪言：“……嗯。”
蒋柔惠吃着饭，过了好一会才发现人可能不高兴了，滚了滚喉咙，重新拆了一副一次性筷子，小心翼翼夹了一块牛肉放进他碗里，脸上绽出讨好的笑：“吃饭，吃饭。”
“吃完饭，咱好好说。”
季溪言一下子就笑了，醋劲一下就溜了没影：“……好。”
缺席的那四年，本来就会发生许多的事情，人在朝前走，便会遇到许多人
他选择主动逃避，就已经想过了最坏的结局
这样……其实还算好的
“叮铃铃……”
蒋柔惠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看向季溪言：“……是裴墨轩的视频电话。”
“你接，我去找顾向南。”季溪言说着就要回避
蒋柔惠扯住他的衣角：“别啊，干嘛走啊。”
她这话一出，季溪言索性坐回沙发上，身姿懒散的倚着沙发背，双腿自然敞开，默声等着她接电话
蒋柔惠接通了视频，屏幕上立马映出男人的大脸，正对着男人的脸颊一侧
蒋柔惠吐槽他：“你是真的不注意形象啊。”
那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发出一阵声响：“老蒋，我这翻出了两本书，你要不要看？我给你拿过去。”
蒋柔惠知道他说的书是什么类型的，瞳孔一缩，当即立断的拒绝：“不要！”
“唉？你咋……你搁哪呢？”裴墨轩的俊脸再次在手机屏幕上放大，像是要穿过来看清她的位置
“卧槽，你身后的手谁的？你背叛你男人找新欢了啊？”
“不是……”蒋柔惠还没说话，那边的人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就说吧，那个男的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惦记，像这样多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男人。”
“虽然你男人那样优秀的的确不好找，但其他的男人多了去了，对吧？”
“……你别说了”
眼看着季溪言的脸色越来越黑，蒋柔惠内心骂街，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手机屏幕一下子对上了季溪言的俊脸
季溪言：“……”
蒋柔惠：“……”
屏幕上的裴墨轩：“……”
完了，他当着某男人的面，撺掇某女孩找别人
裴墨轩嘴角一抽，尴尬的笑了两声：“小蒋啊，你男人……啊呸，有人在你也不说一声。”
“嘿嘿，闹个大笑话，你看这事……唉唉唉，这网怎么卡了？小蒋？小蒋？！”
蒋柔惠社死：“……”
她点了挂断，脑袋恨不得低到沙发底下：“我……我去趟洗手间。”
“回来。”季溪言淡声，抬眸看她，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讲讲？”
蒋柔惠泄气的坐回沙发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讲什么？”
季溪言戏谑的看着她：“你男人？”
“我这大学四年，错过挺多新鲜事啊？”
蒋柔惠：“……”
见他一副皮笑肉不笑，还故意跟自己开玩笑的样子，蒋柔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裴墨轩在说话那方面，向来没个把门的，两人关系好，平常说话也不在意
谁知道……
这人刚刚明明就听明白了！还故意装作没听见？！
“……知道就好。”蒋柔惠故意扎他心窝
季溪言：“……”
你这还真是知道哪疼往哪扎！
季溪言扯唇轻笑，略带苦涩：“我知道……”
“所以，有吗？”
“有对象吗？”
蒋柔惠刷的一下转过脑袋看他：“！！！”
还问她有没有？
刚刚不就听见了吗？
季溪言吃了个大冤枉亏，刚刚他脑袋里都成浆糊了，裴墨轩后面说的什么他全没听清
“没有！”蒋柔惠气呼呼的看他两眼，不说话，转过身，还面上凶他：“吃饭！”
“……好。”
蒋柔惠为单方面表忠心，一直拿公筷给他夹菜，偏某人脾气倔钻了牛角尖，吃的心不在焉
吃完饭，季溪言收拾饭盒，蒋柔惠窝在沙发角落看手机
平常在学校都有吃完饭午休的习惯，这个习惯也没改过，时间一到，蒋柔惠就开始打哈欠
在她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男人撇过脸看她：“困了？”
蒋柔惠把手机放下，迷糊着脑袋点点头：“一点点。”
季溪言看了一眼腕表，没说话，把空调温度调高，又把一边的毯子递给她：“睡会吗？将就将就？”
公司刚搬过来没多久，想着在泽川定居，平常累了在沙发上躺一会也是行的，所以他的办公室也就没有空出休息室，现在一看，装一个也不错
蒋柔惠眼眸微眯，整个人像极了慵懒的猫儿，视线直直盯着他手中纯灰色的毯子：“这个？”
“谁盖过？”
“就我一个人。”季溪言想起这丫头有精神洁癖，就想把毯子拿回来：“你先睡，我去给你拿条新的。”
“不用了。”蒋柔惠接过毯子，快速展开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你忙吧，我睡觉。”
季溪言：“……”
这操作他着实没有想到
季溪言起身，轻声走到办公桌旁将上面的笔记本拿下来，又回到沙发上坐着
两人一人占据沙发一角，季溪言发现，自己根本看不下去文件，内心垂死挣扎了会，干脆就放下，身子嵌入沙发，看另一边的女孩睡觉
稀碎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眉眼，脑袋微微歪着，靠着沙发背，小小的一团窝在那
很乖
内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倾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她的刘海，目光驻留了大半天
“……小丫头”
他低头，微微靠近了几分，语气真诚：“……对不起”
向这几年躲着你，不敢直面内心道歉
也不知道蒋柔惠睡没睡熟，见她身子动了两下，向下挪，整个人侧躺着，蜷在沙发上
季溪言赶紧撤回身子，靠着沙发另一边，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顾向南手里拿着份文件进来，还没注意到沙发上的人
“言哥，这有份……”
文件需要你签字……
“……额”
季溪言沉声：“小声点！”
顾向南一下子停下脚步，伸着脖子往那边看
沙发上的蒋柔惠也颤了颤眼睫，有点要醒过来的征兆
季溪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语气哄着她：“没事没事，睡吧睡吧。”
“……嗯”蒋柔惠哼唧一声，翻了个身，面朝着沙发继续睡了
季溪言将毛毯往上拉，将人盖的严实，才向顾向南招招手
“抱歉言哥，我不知道柔惠睡着了。”顾向南把文件给他，一脸歉意
“没事。”
“这份文件要你签字，给你发了信息没回。”
“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了。”
蒋柔惠在季溪言身边总会放松警惕，睡觉也睡的深，等她醒来已经两点多了
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办公室里昏暗，蒋柔惠坐起身，迷糊着眼看着对面的男人：“……”
季溪言看她一眼，强忍着没笑出声：“醒了？”
见她头发微乱，头顶上还竖起了一嘬呆毛，眼眸惺忪的模样，季溪言实在没忍住上手撸了一把她的脑袋
蒋柔惠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后仰差点磕沙发背上，手掌向后一撑勉强稳住身形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两点半。”
蒋柔惠：“……”
嚯，睡两个小时，这时间可真够长的
蒋柔惠理了理头发和衣领，掀开毯子，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洗手间在哪？”
季溪言面不改色翻着文件：“出门左转直走。”
“好。”
等到女孩出了办公室门，季溪言拿过茶几上的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
温凉的水滑过喉咙，压不住内心的悸动
“叩叩”
两声敲门声响起，季溪言以为是蒋柔惠回来了，起身去开门，结果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女人
“……”
那女人穿着白色的露肩毛衣，头发及腰，脸上化着浓妆
“季总，我是研发部的张晗，这里有份方案要您过目。”
“……嗯。”季溪言的笑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身回到办公桌旁
身后的张晗跟着进来，看着办公室的门，想了想，没关严实，虚虚的掩着
这就导致了蒋柔惠一回来就看见了一副场景
季溪言坐在老板椅上，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手掌撑着办公桌的边缘，微微弓着身子
“……”蒋柔惠僵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季溪言也烦躁至极，周围的香水味刺的他脑袋都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简简单单的策划也要小员工过来给他了？
眼看着那女人的身体又往男人那边贴了贴，蒋柔惠轻咳了一声，推开门，轻轻敲了两下
张晗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样：“……你是谁，进来之前怎么不敲门？！”
蒋柔惠看清了她的穿搭，又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虽然情商低，但不妨碍她智商高啊
“……你们继续。”
蒋柔惠看她一眼，眼神温凉，笑了下，走进去，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打开茶几下方的抽屉，拿了一个深蓝色的马克杯出来，又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的往那边瞟了一眼
正好对上张晗愤怒的视线
蒋柔惠：“……”
季溪言将文件夹合上，递给张晗：“出去。”
“……季总。”
“出去。”
“……嗯。”
张晗拿着文件夹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的剜一眼沙发上的蒋柔惠
蒋柔惠：“……”
她可真无语
“你们公司的部分女员工……衣品挺好。”蒋柔惠委婉一说
季溪言靠着座椅，伸手捏了捏鼻梁：“应该是实习员工，公司对他们的穿着没什么要求。”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