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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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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安静的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安近月不动声色地静静伫立着。

“本王有一件礼物要给你。”袁向北拿出一封信笺样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安近月看一眼北海王,又看一眼茶几上的信,心里面忖度着他的意思。

自己刚才实在是沉不住气,无端地得罪了他,可看他的表情却又不似不快的样子。安近月也就做出浑然无事的样子,走过来拿起那东西看了。

是一封信函,共有数张,每张纸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只最后的纸上字迹寥寥。

袁向北就近去看安近月脸上的表情,她初看的时候有短暂的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对于纸上的东西看的粗略,很多时候都是大段的跳跃,且神色从容。只是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才有变化:最先是安静,脸上的神色一点一点地静下来;后来是僵硬,从脸到脖子,最后全身都僵硬了,只有手指尖有微不可查的颤抖,袁向北满意了。

“安圣女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安近月重新跪下,木然地问:“王爷想要近月——如何做?”

“本王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北海王想娶初雪怡,天下皆知。”

袁向北向后靠着椅背,“如今太后意思已定,要娶初雪怡,就要娶安近月,你可知道?”

“近月可以拼得一死,违抗圣命,只求——”

“哼,你对自己的命,倒是看的不怎么重要,随时都可以死一死!你死了不要紧,本王的事怎么办?”

安近月沉默思虑,不作声响。

“若要娶初雪怡,就一定要娶安近月!”袁向北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这一次明显带着愤愤和不耐。

安近月思前想后,仍然不能分辨,“王爷——明示。”

“太后说安圣女对别的事情关注的都有限,独独对本王的事上心的很。虽不为真,就只当它是真。”

安近月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王爷是要近月遵旨?要近月做北海——王——妃?”

“哼!”这一声里有着太多的厌恶和烦闷,可是安近月听得出来,无论有多少反感,却没有反对的意思。

“若是近月成了王妃,那初姑娘……”安近月大惑不解,忍不住问。

“本王理那些虚名作什么,本王认谁是王妃,谁当然就是。”

安近月愣怔,然而不过几秒钟就恍然大悟。果然他的世界与她是截然不同,名分什么的对于北海王这样的人恍如无物,他若是真喜欢谁,自然谁就是王妃,有没有名号又有什么要紧!

既然如此,自己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原是近月愚钝,近月遵从王爷的意思。”这一次安近月回答的顺畅爽利。

“我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不过你的那些玉碎瓦全的事我不想看到,婚事的部分,你只需遵从皇上的意思。”

“近月定当谨守本分,遵天家旨意。”

“嗯。”袁向北沉默了一下,突然又说:“太后说你对本王有意,今日我看却并非如此。”这句话说的沉稳笃定,又危机四伏。

安近月皱眉,他又怀疑她什么,“王爷光风霁月,近月不敢妄想。”

“太后有此猜想,必不是空穴来风。既对本王无意,又在太后面前做出对本王有意的姿态,你意何为?”

安近月不用抬头也知道袁向北此时的表情是怎样的豺狼虎豹,心不由地就一凛:“近月不敢有何异想------”

“安近月,你听好了,本王不管你有何打算,也不管你有何企图,若是你有任何异动,这信纸上记录的你安家上下一百八十一口人,就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其中,也包括你千辛万苦藏在深山里的那个老妇人,同样不能幸免!”袁向北一番话慢条斯理地说出来,安近月却觉得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自己身上。

“近月——不敢。”安近月心里百转千回,有苦难言。

“抬起头来,看着本王。”

依言慢慢抬头,于是有一双眼睛落在袁向北眼里:标准的飞凤眼,眼梢向上,原本该有的顾盼生辉如今却全是淡淡愁绪;眼珠黑而透明,如今正带着一层水气镇定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并没有自己猜想的恐惧和愤怒,反而只是三分无奈七分忍耐,仿佛早已承受了众多苦痛,并不在乎眼前的这一点。

袁向北不由皱起眉来。

安近月察言观色,见他不知为何似在笃定之外又增了恼恨之意,就赶快凛一凛表情,低头陈情:“王爷息怒,近月承蒙太后厚爱,对大梁的忠心虽比不上王爷,但要说近月有什么异心,那也是绝无可能。”这一番话说的正义凛然,听上去倒有几分打动人。

袁向北心里没来由地焦躁,抬腿起身,在厅中疾走了几步,“起来说话。”

“多谢王爷。”安近月起身,手上攥着的信纸早已经皱缬不堪了,她看着那轻薄的纸张,有片刻的出神。

袁向北回过头来看到愣怔的安近月,紧走几步从她手上抽走了信纸,“你只要安分守己,我自不会动他们。”一面就把纸张重新装入信封。安近月眼珠不错地紧盯着那信纸,心里无限悲戚。有心想问一问那深山里的老妇人怎么样了,然而又立刻闭紧了嘴。因为那无异于向强盗寻求安慰,自取其辱罢了。

袁向北心里烦闷,信纸戳了几下却都装不进信封里去。安近月敛眉站立一旁,只一味地盯着他手里的信纸看。袁向北到底装不进那信,就只好连着信封揣到衣服里。转头看安近月,莫名地想要发一发脾气,可是看到安近月的眼睛还在追随着信封,如今就盯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关切愁苦的样子,他的脾气又发不出来,心里对自己的气恼仿佛又多了几分。

他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向了观星台,在宽敞的观星台上被夜风一吹,嗅着夜风里独有的夏夜煦暖的味道,心情不由一松。安近月早躬身行礼,淡淡说一句:“恭送王爷。”

袁向北转过头来望一眼厅堂。那少女长发垂腰,伶仃瘦小,说不出的孤寂可怜。心下叹息,也许正像皇兄所说,她所求的不过是终生侍奉陵寝,并无自己的那些猜忌揣测,那么自己这样威胁一个弱女子,岂不有违丈夫风范?

想到这里就又忍不住说:“我袁向北顶天立地,不会委屈别人,自然也不会欺负弱小。你若无他想,将来入得王府,我自保你终身,就如你在陵寝一样。”说完也不等安近月有什么回话,一展身跃下楼去了。

倒是安近月呆愣了一愣,想着那一句“保你终身”心下喟叹,连躲在门外的清辉冲进来问长问短也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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