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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中的家主大人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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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菰仙不答,车夫仍旧一刀快似一刀,夏婆子怒道:“你反了天了!老娘叫你停手!你听没听见!”

玉菰仙冷笑:“聒噪婆子,烦死了。”

车夫反手就是一刀,刀柄撞在夏婆子胸口,夏婆子眼一直,脑袋一歪,栽倒在地。

元墨眼珠子都快掉了:“对自己人都下手?你可真够狠的啊姐姐。”

“二爷还是替自己多操操心吧。”玉菰仙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整了整衣衫,娉婷而立,重新恢复了无限风情,“这婆子手上有你抵押的字契,等你一死,红馆就归她了,那贱人也归她了。等到了我眼皮底下,我还愁摆布不了那贱人?元二爷,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保住了那贱人的脸,却赔上了自己的命。”

她说得不紧不慢,甚至还有心情掏出一面小镜子细看自己的仪容。

元墨心里咯登一下,一面躲避,一面笑嘻嘻道:“好姐姐,别这样,我跟我师兄说好了,他随后就来。他是名捕,就算我死在这儿,他顺藤摸瓜,早晚要查到姐姐身上。我一条贱命不值钱,姐姐你花容月貌,身娇肉贵,怎么挨得起牢狱之灾?”

玉菰仙一笑:“谁不知道叶捕头和二爷是好兄弟?今夜明明叶捕头在场,我还敢动手,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元墨真正变了脸色,险些被车夫的刀光掠中:“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近日衙门里不是忙得很嘛?所以花车出行的时候,我告诉他们,有人看见叶捕头私底下同一个脸生的年轻男子走得很近。”

玉菰仙闲闲道,“他们找人找得像没头苍蝇似的,一听信,便会奔向北里找叶捕头了吧?叶捕头一时会儿恐怕脱不了身,救不了你了。”

元墨一早和叶守川商定好,叶守川暗中跟随,按兵不动,等她尽量拖延时间,开口呼救再出手。刚才叶守川没有出现,元墨已经觉得不对了,此刻心更是沉了下去。

“住手!”她大喊一声,跟着跃下花车,“扑通”一声在玉菰仙面前。

“好姐姐,饶我一命!你不喜欢阿九,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花魁献艺是压轴出场,现在戌时才过半,姜家的宴席肯定没开始多久,我们现在去一定还来得及!”

玉菰仙一声冷哼:“你舍得你那花魁——”

一语未了,元墨忽然扬手,满满两把尘土洒了玉菰仙和车夫一头一脸,趁着尘土迷了两人的眼,元墨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大门冲去。

“抓住他!”玉菰仙尖叫在身后传来。

跑路是元墨的老本行,从小到大,只有打不过的,没有跑不过的。

她一阵风似地跑到门边,抽开门栓,用力打开大门——

一道刀光从天而降。

元墨下意识猛一后仰,刀尖堪堪从鼻尖划过,只要慢上一瞬,她的脑袋就会被劈成两半。

一缕头发替她往生,在刀锋下断成两截,飘散在风中。

一刀才落,一刀又起,雪亮的刀光再一次迎面斩下。

同样是刀,这把刀远比车夫那把刀快,又快又冷。

握刀的是姜义,他的目光森冷,好像从头一次见面,他就想把刀送进她的胸膛。

元墨反射性转身想跑,结果迎面又是一把刀——车夫追了上来,恶狠狠地一刀劈向她。

这回死定了!

第二十六章

“给我住手!”

远处传来这尖细的嗓音,隐约是平公公。

然后元墨脚踝猛然一紧,巨大的力道传来,整个人被拖得飞起,刚好躲过从头底斩下来的两把刀。

“呛”,两把刀都斩了空,互相砍在一起。

元墨像只风筝般被扯到半空,飘然落地,稳稳地落在一只手里,只听到叶守川的声音:“姜大人,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师兄来了!

叶守川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嗖着大队的姜家府兵,以及平公公。

平公公两人眼直勾勾的,带着三分焦急七分迫切,待看清之后,变作十分失望,“你便是花魁?”

元墨问:“怎地?公公也想见花魁?”

“人们说那位花魁美若天仙,冷若冰霜,身形高挑,以纱覆面,可是真的?人在哪里?”

一个太监,这么急吼吼地找花魁,还真让元墨有点意外。听说某些公公虽然不能人道,对女子却有着狂热的兴趣,难道平公公就是这种人?

她绝对不会让自家女伎接待这种变态!

当下支吾道:“这个……说来话长……”

正在这当口,玉菰仙追出门来:“姓元的——”

她披头散发,两眼通红,一语未了,只见院外乌压压全是姜家府兵,蓦地呆住。

元墨朝玉菰仙一指:“花魁在那儿!别让她跑了!”

玉菰仙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姜义一个翻身落在她的面前,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将她一步一步逼了回来,送到平公公面前。

平公公看了玉菰仙一眼,微微一笑。

元墨心说这情形应该是满意了,她家阿九便安全了,谁知道平公公手一挥,两名府兵的刀就架上的元墨的脖子。

叶守川大惊,刀出鞘,指向平公公。

姜义的刀马上对准了叶守川。

府兵们的武器出鞘,一时间剑拔弩张。

“别,别动手!”元墨顾忌着脖子上的刀刃,努力挤出笑脸,“公公,您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自然是有的。”平公公慢条斯理,“比如元坊主为何戴着花魁的花冠?又为何指鹿为马,用别人搪塞咱家?”

“冤枉,冤枉!”元墨叫,“她真是花魁,去年和前年都是,只不过今年不是而已。”

姜义沉声道:“公公要找的便是今年的花魁。那是你家的女伎吧?还不快点把人交出来!”

叶守川沉声道:“即使是姜家人,也要守国法。诸位若是伤了此人,先问我手里这把刀!”

叶守川的脾气向来很好,极少动怒,但此时元墨发现他是真的生气了。只要她脖子上这两把刀再近一点,叶守川就会和这些人拼命。

她连忙道:“大家别急啊,听我好好解释,一切都是误会,误会!”

然后忍着疼,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把脖子旁边的刀推远一点,“大家想找今年的花魁是吧?且听我慢慢道来。”

姜义喝道:“快说!”

元墨道:“这位大人这么心急干什么?我不把话说清楚,你们怎么能听得明白?话说我家的女伎夺了今年的花魁,这位花魁心生不满,故意向你们散布叶捕头的谣言,用意是让你们绊住叶捕头,然后她就把花车劫来这鸟不拉屎的小院,预备毁了新花魁的容貌,她好接着当花魁,呐,玉仙子,是也不是?”

玉菰仙深知大势已去,无力回天,只剩满脸怨毒,死盯着元墨。

元墨自顾自点头道,“你想,新花魁是我家的宝贝,毁了新花魁,岂不是毁了我红馆?而毁了红馆,岂不是要了我的命?因此我是万万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姜义不耐烦道:“快说,人在哪里?”

“咦,你这位大人真是好性急,平公公还没催,你催什么?方才也是,冲上来劈头就给我一刀,要不是我师兄在,我早给你劈成了两截。若我真的是花魁,你预备怎么向平公公交待?拿着两截子的花魁去伺候平公公吗?”

姜义僵了僵,向平公公行礼道:“属下确实莽撞了。实在是此人出来得突然,属下原没看清,只是不想走漏了歹人……”

“哦,”元墨拖长了声音,“知道的说是你眼神不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专程来杀花魁的呢。”

姜义眼中闪过一抹阴森之色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平公公慢慢看了姜义一眼,道:“姜大人是四爷特地派给咱家的得力干将,怎会眼神不济?元坊主莫要拖延时间了。”

元墨心想,不拖怎么行?她在这里多拖一刻,阿九便能早一刻到姜家。

于是道:“不敢,我只是尽量说得详细些,免得再生误会。”顿了顿,道,“我既是豁命想保花魁,便在花车上和花魁换了衣衫,我穿上花魁的衣裳,戴上花魁的花冠,扮成花魁的样子被劫到了这里来。”

“那花魁呢?”

元墨听出平公公的声音微微发紧,心说真没想到你这家伙慈眉善目的没想到竟是个色老头!

“被我趁乱推下花车,让她赶紧逃命去了。”元墨正色道。

“推……推下马车?那岂不是要受伤?”平公公竟是结巴起来,双目圆睁,“你、你好大的胆子!”

哎哟,看不出来色老头还挺怜香惜玉的。元墨对他稍稍改观,但是不行,再怜香惜玉也是个色太监,绝不能让阿九看到这种人。

“在哪里推的?”平公公追问。

“清河坊?角门子?西大街?”元墨皱眉,努力思索状,报出几个平京城最热闹、人最多、路最杂的地名,发愁道,“当时我又急又怕,哪顾得了看外面是什么地方?实在记不清了。您老人家手下人多,要不,您老费费心,沿花车轨迹的地方都找找行不行?找到了,我一定重重谢您!”

平公公狠狠瞪她一眼,拂袖而去,临去之前,冷冷道:“你最好求菩萨保佑那花魁平安无事,不然,哼!”

姜义带着府兵连忙跟上。

“拜托您啦!”元墨假装听不出那一声“哼”里的威胁之意,恭恭敬敬地目送大队人马转过巷角,待他们彻底走了,才“呸”地一声,“妈的,死太监,竟敢觊觎我家阿九!”

叶守川扳过她的肩,盯着她的脖子,上面被方才的刀锋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幸好很浅,只沁了点血丝,但一条红痕依然触目惊心。

“这就是你的计划?”叶守川声音中有明显的不悦,“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车夫、姜义、平公公,这三人无论哪一个都可能置你于死地!”

“是有点儿。”元墨摸摸脖子,也有点后怕,但转念一想,“幸好是我,要是阿九估计真死定了。”

“呵呵……”玉菰仙发出低低的笑声,她被姜义捆着手,同车夫一道扔在地上,再没有了昔日高高在才的冷傲劲儿,声音带着满满的恶意,“元二,你真蠢,你这女伎不简单,她早料到我会动手,还要让你来犯险,自己却安安稳稳去了姜家。你还替她糊弄这平公公,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叶守川一震,问元墨:“真是那阿九的主意?”

“是……”见叶守川变了脸色,元墨忙道,“别听她的,阿九这么次都是为了此次献艺,才不是陷害我。她那边办成了,红馆才有救,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并不是被她卖了。”

“呵呵,呵呵,被卖了还心甘情愿,这才是她的心机手段啊。”玉菰仙低低地,仿若自语,“花魁,花魁,单靠才貌便能当花魁吗?不,花魁最重要的就是这份心机。我自以为算无遗策,每一步都安排得天衣无缝,谁曾想人家早就安安稳稳到了姜家。我输了,一开始就输了……”

她的话没能说完,元墨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切在了她的后颈上。

她的头一歪,晕了过去。

呼,终于安静了。

再让她说下去,师兄的火只会越烧越大。

元墨笑眯眯:“别听她的,她就是当不成花魁,心里不痛快。我们家阿九最好了,又好看,又会写诗,又会弹琴,是天底下最好的花魁。”

“你——”叶守川没好气,“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不许瞒着我!”

叶守川把倒塌的车盖掀了,将玉菰仙扔进去。

“等等。”元墨说着,从车里抱出阿九的琴。

花车变成了囚车,捆着的车夫、昏迷的夏婆子都被扔了上去,他们合谋劫车、伤人,甚至意图杀人灭口,数罪并罚,够去府衙喝一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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