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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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冬至这天，一大早的老班长就安排炊事班给全连改善伙食包饺子。
因为是春节的缘故，袁连长和苏长官倒也带着些人过来说是一起过节，本来是被团长拒绝的但是经过宋雨村等人的解释还有上面首长做工作最终还是同意了。
惠子跟着老班长正在学习如何包饺子，蒋曼快步跑了过来说道“惠，不，墩子有人找你。”
惠子包饺子的手顿了顿抬头就看见蒋曼身后有两个战士和一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年轻男子走到惠子跟前恭敬地鞠了一躬道“小林师姐。”
惠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良久才激动地朝着那人快步走了过去，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道“藤田君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藤田看着惠子激动地说道“是您的叔叔小林阁下让我从上海过来找你去南京团聚，您不知道这一路上我都是跟着难民一路打听过来的。”
老班长在听到藤田说的日语立马警惕了起来示意一个炊事员去找曲连他们过来，很快两个连长，指导员和苏长官跟部分战士围了过来，甚至还有人直接拿起枪对着藤田。
藤田看见袁连长和苏长官他们倒是也很客气，对着他们客气的鞠躬后用蹩脚的中文说“你们好，我叫藤田次郎，是惠子小姐的家人派我过来接他去南京，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惠子小姐的照顾。”
林老爹听了藤田的话，就要朝着藤田就要开枪，惠子看情况不对赶紧将藤田挡在身后道“爹，你放心我不会和他走的。”
藤田听了惠子的话眉头不由得一皱用日语说“师姐，你在说什么？”
惠子转身对藤田用中文说道“藤田君，师父之前说过不允许北辰一刀流弟子参军，可哥哥和师兄他们不顾师父的命令在别人的国家烧杀抢掠，视他人之命如同草芥，所作所为哪里是一个武士和军人的做派。”
藤田用中文说道“师姐，你不能听旁人挑拨，而且做为军人我们只是在执行命令。”
惠子冷笑着说道“旁人挑拨？藤田君如果我说我曾经被我的兄长追杀过呢？我曾亲眼看见我那做为光荣帝国军人的师兄和兄长他们对无辜之人的杀戮。”
藤田听了惠子的话没有反驳，他知道惠子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虽然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但是他曾亲眼看见那些陆军在沦陷区做过那些事情。
藤田看了看蒋曼还是用中文继续说道“师姐，小林阁下他们都在南京，我受小林阁下和中村师团长的命令务必将您安全护送到南京，并保证您的生命安全。”
蒋曼赶紧出来对藤田道“藤田君，给你师姐一个考虑的时间吧！”
藤田有些为难地说“蒋小姐有所不知，可是我小林阁下他。。。。”
曲连皱眉盯着藤田问“为啥一定她去南京？”
藤田解释说“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我师姐一个女子，我们都很担心她，所以。。。。。”
“你别说了，你走吧！我不会去的。”惠子打断藤田的话说道。
“藤田君，这样我先安排你在这边休息，惠子这给她点时间。”蒋曼边安慰藤田边示意身后跟着的两个战士带着还要继续劝慰惠子的藤田往外面走。
蒋曼看着藤田离开了，看了眼苏云便开口道“苏长官，真是过来吃饺子来了？”
曲连看了看苏云和袁连长问道“什么意思？合着你们不是来吃饺子的？”
苏云看着曲连说道“我们是奉战区司令部的命令来的。”
蒋曼领着苏云等人和惠子进屋坐下后开口说道“南京沦陷了，他们在南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并且封锁了相关消息，出于种种考虑中央和战区司令部决定安排人进入南京了解相关情况并且将这个情况让全世界都知晓这帮小鬼子的禽兽行为。”
苏云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在南京需要重新组建新的情报网，这个任务难度比较大，最重要的是需要一个会日语可以和日本高层能搭上线提供有用情报的人。”
宋雨村和曲连这时也明白了过来他们是什么意思，宋雨村问道“你们想找的人是？”
苏云低下头没有说话，蒋曼看着惠子一句一字的说“墩子同志，组织上希望你能够去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曲连一拍桌子怒道“不行，南京城里面都是鬼子，让她一个姑娘家去，你们怎么好意思开口。”
宋雨村阴沉着脸“老曲说的对，墩子没有地下工作的经验，而且南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不同意墩子去。”
袁连长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对苏云说道“苏长官，这样的任务不是应该由军统或者中统来执行吗？是不是应该和上峰说。。。。”
蒋曼打断袁连长地话道“刚才的日本人你们也听见他说的了，墩子去南京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况且她也是最适合和日本高层搭上关系的人。”
惠子低着头听着曲连和指导员为了自己和蒋曼等人的争执，她的脑海中想起了那晚上的承诺，她看着苏云和蒋曼坚定地开口道“好，我去，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不行，我不同意，我去和上级说。”宋雨村一反常态愤怒地坚决反对。
“宋大哥，连长，袁连长，苏长官和蒋曼同志说的对，除了我没有人更适合去执行这个命令了。”惠子拉住要离开的宋雨村的胳膊道。
“你。。。。。”宋雨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最终全连所有人都同意了惠子接受这个去南京进行情报潜伏的任务。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桌子上摆满了一堆吃食，蒋曼还拿出来一些酒说是过年用来庆祝的。
惠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她拿着酒碗走到林老爹的面前红着眼睛缓缓说道“爹，女儿不孝这么多年未曾好好在您跟前尽孝道，等战争结束了我定好好奉养您。”
林老爹颤抖着手接过惠子递来的酒开口道“花木兰，穆桂英都是女的，但她们都是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女英雄，爹也希望你能够像她们一样。”
“嗯。”惠子点了点头郑重的回复。
惠子虽然没有和他说接下来她将一个人去南京，但林老爹也明白惠子接下来会去做什么。
林老爹拉着惠子走到宋雨村跟前，宋雨村站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林老爹，林老爹拉过宋雨村的手，又将惠子的手放在宋雨村手里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宋指导员，我就墩子这一个女儿，从小我将她当成男孩养，没有姑娘家的样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希望你能够。。。”
“爹，你说什么呀！”惠子这算明白了林老爹这是要当众对宋雨村逼婚呢。
“林老爹，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墩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宋雨村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的，他竟然答应了。
“那敢情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不如选个好日子把事情定下来。”蒋曼笑着起哄，其他人也跟着蒋曼起哄，惠子不由得红了脸。
“那不如就今天吧！怎么样？指导员。”曲连长是个粗人他现下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倒是很爽快的说了出来。
“好。”宋雨村顺着曲连的话答应了下来，这门亲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定了下来。
自打除夕晚上宋雨村答应了林老爹的“逼婚”定亲以后，惠子看见宋雨村就忍不住脸红想跑，宋雨村倒是亦如平常那般只是每每看见惠子就还像以前一样，在部队首长和全连战士的一阵紧锣密鼓的布置下，惠子与宋雨村的婚事倒是确定了下来。
“墩子，恭喜你啊！这个送给你算是作为你的新婚礼物了。”惠子穿着件崭新的红色夹棉长袖旗袍，头发绾了起来插了朵红色的假花，略微用脂粉打扮了下。她接过苏云递过来的檀木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成色极其不错的玉镯子，惠子合上盒子笑着对苏云说道“谢谢苏长官。”
“惠子，给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蒋曼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盒子，惠子打开来看是一根镶嵌着红色玛瑙的金步摇，蒋曼拿起金步摇将它插到惠子的发间替换掉了那朵红色的假花。
宋雨村在曲连和袁连的簇拥下朝着惠子的房间走去，猴子高兴地说道“接新娘子去喽！”
南京特高课中村一郎看着手里的电报脸色凝重地说道“这个消息准确吗？”
对面穿着满洲伪军军装的女人肯定地说道“是，这个是我们截获的国军第三战区司令部和军统的最新情报。”
中村放下手里的电报转身双手背后走到窗边看着窗户外面的残垣断壁皱眉问道“云子，你觉得那个人会不会一直就在南京？”
被叫做云子的女人走到中村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沉思道“不可能，南京沦陷以后那些支那军人都差不多被处理掉了，就连支那人也都处理了那么多，如果那人真的在南京恐怕也早就。。。。”云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中村转身看着云子道“你觉得他们会重新派人来南京？”
云子不置可否道“根据我们截获的情报来看有可能是国军第三战区情报员。”
中村盯着云子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喃喃道“第三战区情报员。”
云子疑惑地问道“课长，怎么了？”
中村摇了摇头说“之前得到情报，第三战区有一个情报员代号808，掌握着国民政府军大量情报和密码。”
云子问道“课长，您的意思是他们派来的人难道是808吗？”
中村继续转身看向窗外道“这段时间继续监听电台信号，另外多注意出入南京非军方人，尤其是那些支那人。”
云子敬礼道“是。”然后转身离开。
藤田看着远处被众人围着起哄喝酒的两位新人内心极其复杂，他拿起碗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喝了起来，他想不明白像小林惠子这样的名门贵女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瞒着自己的家人嫁给一个支那人不说，而且婚礼还这么寒酸，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远在南京城里的竹下俊，当初竹下俊和惠子的婚礼仪式他也参加了，当时惠子穿着的白无垢那可是用纯蚕丝制成的，用的首饰也都是黄金钻石，整个婚礼仪式虽然仓促但也算是华丽盛大。
藤田端着酒碗摇摇晃晃的朝着惠子他们走去，他好不容易挤进去，他冲着宋雨村用中文说道“宋先生，今天我也算是做为我师姐的娘家人，我告诉你我师姐出身名门，是千金贵女，今日嫁给你，她可算是为你抛下了一切，今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辜负她，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惠子刚想开口却被宋雨村抢先说道“我知道，既然我决定娶她，就一定会对她好，不会抛弃她，今天请组织和同志们作证。”
惠子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小声地说道“宋大哥。”
不知道是谁起哄说了一句“新娘子不好意思了。”引得大家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
夜晚惠子和宋雨村被战士们簇拥着送进了婚房，曲连还特意贴心的把想要闹洞房的众人给赶出去，把门关上留下惠子和宋雨村单独在一起。
惠子此刻脸红的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局促地绞着手不知所措地站在屋子里，虽说她之前也算是嫁过人，但她还真没有说是这样和竹下俊要单独在一个房间过夜过。
宋雨村也看出了惠子的羞涩，他走到惠子身边将她拉到桌前坐下道“别站着了，坐下歇歇吧！”
惠子坐下红着脸低头道“宋大哥，我。。。。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漱吧！”说完便要起身去打水却被宋雨村拉住，他从军装口袋里面拿出一块手帕，他打开帕子里面是一块雪白通透的玉佩。
“这个是咱娘留下的，你拿着。”
“宋大哥，我。。。。这个我不能收下。”
“你拿着吧！我们都是干革命，要上战场的人，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我希望这个可以代替我在你身边。”
“宋大哥，你不要这么说。”
惠子红着眼睛抱住宋雨村，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宋雨村伸手将她脸上泪水擦去，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深夜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冬日的冷风吹动院中光枯的树枝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惠子的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哭泣声音，仿佛有个女人在她的耳边哭诉，惠子想努力听清女人在哭诉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惠子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女人就在床边幽怨地盯着自己。
惠子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向床边，月光打在雪上反射出的光透过纸窗让屋子里有了些光亮，惠子勉强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床边盯着惠子，惠子的举动惊醒了一旁睡着的宋雨村，他坐起身顺着惠子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里什么都没有，便揽过惠子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惠子听了宋雨村的话满眼迷茫地看向宋雨村又转头看向那个女人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惠子摇了摇头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宋大哥，我。。。。。”
宋雨村安慰道“没事，睡吧！再过会就该起来训练了。”
“嗯。”惠子点头继续躺下，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连十几天都是如此，惠子心中渐渐多了些不安。
清晨，惠子从老班长那刚盛了一碗小米粥正要喝就见蒋曼和藤田走了过来，藤田看见惠子恭敬地说道“师姐，蒋小姐说三天后我们就出发。”
惠子把粥放在一边的石桌子上，看着蒋曼疑惑着问道“怎么这么着急？”
“我们近期得到消息，各国大使准备这几天陆续返回南京，这个时候回去正是时候。”蒋曼解释道。
惠子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这几天准备一下。”
蒋曼和藤田又与惠子说了些话便离开了，惠子心事重重地端着粥继续喝着。
临近中午的时候，惠子正在屋里缝制一双新鞋，猴子着急忙慌的朝着她跑来不由分说的拉着她朝外面跑去。
等到了地方惠子才发现宋雨村和苏云等人也在，苏云说道“刚得到消息你过几天就要走了，想着你临走前大家一起合个影。”
“嗯”惠子抿着嘴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