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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中有本生死簿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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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嘉洲怔住片刻后, 愣是快速地恢复过来, “叶姑娘说话还是这么逗趣。”

叶瑾宁定定地看着他, 有些不太认同他的话, “九殿下,逗趣从字面理解是打趣的意思,我向来只说实话, 不打趣人。”

“是, 你不打趣人, 但还是愉悦到本殿下了。”

叶瑾宁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略带嫌弃道:“殿下,您被人夺舍还是被人冒名顶替了?您现在这样子说话忒诡异,还是快些恢复正常吧!”

“诡异?”姬嘉洲眸光稍稍一滞。

“我观您命数, 您命数上写着, 您为人阴鸷冷血,性子阴晴不定, 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现在却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身上像套了另一层皮似的, 太假了。”

叶瑾宁看着他的命数跟他本人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总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姬嘉洲嘴角一僵,笑容渐渐敛去,他不笑的样子,看着倒有两分森冷,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有时候话说得太直接,很容易没命?”

叶瑾宁懵了一下,原来说话太直不止会被打,还会没命的?

她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她眨巴着一双黑亮的眼眸疑惑地问道:“所以您想杀我?”

她回答得倒很诚实,问得也很直接。

姬嘉洲嘴角勾起一抹妖艳的笑,“本殿下现在对你还有兴趣,没想杀你。”

叶瑾宁‘哦’了一声,表示了解,既然不涉及到生命问题,她就没兴趣跟姬嘉洲再继续聊下去了,“可我对您不感兴趣。”

说完转身就想走。

“这可由不得你,”姬嘉洲自然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他直接使了强硬手段,鞭子一出当场砸烂了叶瑾宁跟前做生意的小摊子,那木板瞬间碎成了一块一块。

叶瑾宁:“……”

这让叶瑾宁不由想起了当初谢映气急败坏砸烂她的算命摊子那一幕。

这就有点可怕了。

莫非是她假装算命先生遭了报应?

姬嘉洲挑了挑眉,恶劣道:“你可以走,不过你走到哪,我的鞭子就甩到哪,叶姑娘不顾自己,总得顾边上的小贩吧?”

叶瑾宁看了看周边,因为姬嘉洲的突然发作而惊吓到的小商贩都惊恐万状地看着他们的方向,活像见到了瘟神,她就有些不高兴了。

拿别人来威胁她,还想让她背上这份因果,有问过她答不答应?

她刚皱眉,姬嘉洲就收回了鞭子,满不在乎地把玩着玉髓,说道:“他们对我来说,命就跟蝼蚁一样不值钱,打死一两个我还真不放在眼里,难道叶姑娘也一样?如果不想见血,就跟我走一趟去见大哥,没准还能大捞一笔。”

叶瑾宁听着前半段是有些动气的,听到后面,耳朵一动,这气瞬间就消失了。

见大皇子,还能大捞一笔?

叶瑾宁生生把嘴合了上去,像她这么善良的人,最是看不得无辜商贩因为她遭受连累,为了他们着想,这一趟,她就勉为其难地去了。

看叶瑾宁那副正直的模样,姬嘉洲低低地笑了,“哈哈,叶姑娘果真有趣。”

叶瑾宁瞪了他一眼,整理了下身上的褶皱,端着一派高人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就去了大皇子府。

大皇子姬清楠是绥和帝第一个儿子,今年已三十五岁,在一众优秀的弟弟当中,便衬得他资质平庸,不仅资质方面,连长相也是最平凡的一个,没什么出色的地方。

叶瑾宁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庭院中逗鸟。

叶瑾宁朝他行了礼,“大皇子。”

姬清楠应声望了过去,见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便有些轻视,“你就是那个替三弟、七弟看相的神算?”

……神算。

叶瑾宁不认同他的说法,“大皇子,我不是外头那些招摇撞骗的神算,我不看相,只算命。”

经过刚刚那一番惊吓,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装神算遭了报应,现在自然不愿意再被人冠上算命先生的名头。

“看相算命不都一样?你只要能帮本王算一卦,至于你是看相还是算命,本王通通不管,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跟九弟说的那样神。”

姬清楠活到这把年纪,又是第一个皇子,自然不比年岁还小的七皇子、九皇子等人,早就被封了爵位。

叶瑾宁就有些不高兴了,又是一个想不给钱白算命的人?这群皇室子弟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她想了想,还是得纠正他的想法,“大殿下,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得不说一下您了,您开口就让我看相算命,一点表示都没有,先前三皇子、七皇子找我算命,也是直接开口要求,难道这是贵皇室一脉传承的作风不成?

要我说,这种作风真心要不得,当今皇上都倡导做生意要银货两讫,不亏不欠,你们怎么就阳奉阴违呢?”

“……”阳奉阴违??

“我们再说说之前的皇子们,他们年岁小不懂做事所以张口就只知道命令也就罢了,您难道也跟他们一样小么?”

她瞧了瞧他的脸,摇了摇头,“可您这张脸也装不了十几岁的少年二十几岁的青年呀,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的想吃白食呢?”

姬清楠/姬嘉洲:“……”

姬清楠脸当场就黑了,“你说什么?你说我装小脸皮厚吃白食?我堂堂宴朝第一皇子需要做这种事?”

难道不是?

叶瑾宁嚅动嘴巴,有心辩解两句。

姬嘉洲就拦住了姬清楠,“大哥,这丫头说这些话,只是想要钱而已,你就随便给她个东西堵她的嘴呗!”

姬清楠气得不轻,还是给了姬嘉洲面子,从身上扯了块玉佩丢给了叶瑾宁。

叶瑾宁接过后,发现那块玉佩的成色只是比市面上稍微好一点而已,比先前三皇子给的那串佛珠差远了。

就这么块玩意儿就想让她看未来下场,这未免太敷衍她了。

“玉都给你了,还不快给本王算!”姬清楠目眦欲裂地盯着她。

叶瑾宁瞅了瞅他,把玉佩收了起来,开始说道:“我先前来时,殿下正悠闲地在喂鸟,喜上眉梢,说明近期有好事发生,昨晚定有女子刚诞下麟儿。”

可惜这孩子活不久。

姬清楠被叶瑾宁说中,脸色稍稍有些变化,却没有觉得这是多厉害的猜测。

叶瑾宁是跟姬嘉洲一道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他的九弟告诉她的。

叶瑾宁又接着道:“这还只是第一件,再过两日,后天晚上您后院的女人会给您诞下一对龙凤胎,您会因此得到皇上的嘉奖。”

皇室中人生孩子并不稀奇,关键在于现在这群皇室子弟还没有谁家出过龙凤胎的,不然姬清楠能因为生孩子在众位皇子中风光了这么一把?

虽然姬清楠有些被叶瑾宁说动,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不可能,我后院的女子只有珠儿尚未生产,太医说她还有半个月的胎期,怎么可能后天晚上生?”

叶瑾宁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信与不信随您,反正后天晚上就知道了。”

姬清楠本是不信的,听叶瑾宁这么一说,这脸色才好看一些,正如叶瑾宁说的,两天时间并不长,两日后自能见真章。

叶瑾宁说完后,又盯起了姬清楠的脸,“殿下,您近日可又得了美妾?这美妾虽好,还是需懂得节制,否则身体……”

姬清楠想起之前那些人转述的话,叶瑾宁在九弟生辰宴上,可是直接说了三皇子后院女人太多,不知节制害得肾虚的话,他这三弟至今在众位兄弟面前还抬不起头。

他脸青了起来,误以为叶瑾宁也要说他肾虚,他脸一沉,咬牙切齿地打断了叶瑾宁的话,“本王的身体可有什么问题?”

叶瑾宁眨了眨眼,摇头道:“没有问题啊!您身体挺好的,比大多数皇子都好。”

就是太好了,直接熬到了被贬为庶民五年后才死,穷困潦倒地过了那么多年,憋屈都憋屈死了。

这人前半生的命是极好的,后半生就不行了。

不过他只给了块不太值钱的玉,不值当叶瑾宁跟他说太多,尤其是未来下场这种事。

叶瑾宁的话到了姬清楠的耳朵里,自动转成了身体特别好,比其他皇子都还要好这句话,无疑取悦到了他。

他虽然排行最大,年纪最长,哪怕他做事稳重,恪尽职守,还是被他底下的弟弟们给压了一头,只怪他们太优秀了,即使朝臣们嘴上不说,可私底下还是拿他来比较,弟弟们越聪慧能干,便显得他越平庸无能,这个认知就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了他心口上,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有超越其他人的地方,这无疑让他深藏在心底的怨愤得到了一次纾解。

优秀又怎么样?比他更得朝臣的支持又怎么样?

身体没他好,活得没他长,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姬清楠对叶瑾宁是彻底改观了,那脸上高高挂上的笑容就像隔壁的大叔一样,可亲切了。

看得叶瑾宁颇为不适应。

叶瑾宁是想说他别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直接就被姬清楠的热情给打乱了。

“叶妹子,以后来本王这府邸不用太拘谨,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叶瑾宁被他那不知轻重的一掌拍到了后背,只觉得自己一口血都要被打出来。

姬清楠高兴了好半天,才让姬嘉洲带着叶瑾宁离开。

离开的路上,叶瑾宁不太高兴地绷着一张脸,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她觉得自己太亏了,待了这么半天浪费了她这么多口水,最后只得了一块不怎么值钱的玉佩,和姬清楠承诺的可随意进出他府邸的资格。

能随意进出他府邸这种事很值得拿出来说吗?

她自己有家回不得,需要没事的时候往他府邸跑?

这个大皇子不仅吝啬,还没有眼力,果然不值得深交。

还在愤愤想着的叶瑾宁,脸颊顿时一疼,疼痛把她的注意力召了回来。

只见姬嘉洲用手捏住了她的脸颊,狭长的眼眸中含着挑剔,像挑蔬菜似的点评道:“你这脸颊无二点肉,捏起来一点手感也没有,平日里没吃饭?”

“……啥?”叶瑾宁觉得莫名其妙。

他眯眼笑道:“不准给爷使脸色,给爷笑。”

叶瑾宁皱起了眉头,奇怪地望着他道:“九殿下,原来您是这么爱笑的一个人吗?您既然这么爱笑,怎么不去小倌馆卖笑呢?保证很抢手,不过我得事先说明一下,我没钱,不会去光顾的。”

姬嘉洲捏她脸的手僵住了。

第四十三章

“你说爷该去卖笑, 恩?”姬嘉洲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紧扣住叶瑾宁的下巴, 笑得阴森可怕。

叶瑾宁挣脱开他的手掌, 疑惑不解道:“难道不是?只有专业卖笑的人才需要笑, 我又不卖笑,笑与不笑皆由我意愿,您又必须得笑, 不去卖笑简直浪费。”

姬嘉洲眯了眯眼, 勾唇笑道:“爷先前说过, 你说话太直接容易没命,怎么,这回不怕爷了?就不怕死在爷的手里?”

“死有何惧?”叶瑾宁平静道:“您先前也说过了,不会杀我, 在您这, 说话直接等于不会被杀等于我可以随便说。”

姬嘉洲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开, 点了点头道:“看来还是爷给你的胆量, 让你学会了拿鸡毛当令箭, 敢在爷的头上动土了, 你这小丫头, 胆子不小呀,换做往常,你这样说话爷早就把你这条舌头割下来了。”

叶瑾宁还在纳闷她说话直接这件事,为了说话不直接她都尽量控制着,学会了话说一半藏一半, 难道没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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