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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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安室先生, ”舟崎遥斗指了指安室透的口袋，开口道，“你的手机在振动, 应该是有来电？”
安室透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但随即就被他用其他小动作掩盖过去了。他摸出手机, 对舟崎遥斗抱歉地笑了笑。
他常备着几个不同的手机, 有的用来联系组织，有的用来联系公安, 还有的用来充当“安室透”这个侦探的联络。此时振动的手机正好是为公安准备的那个, 不能不接, 但不能当着舟崎遥斗的面接。
安室透站起身，抱歉地对舟崎遥斗笑了笑：“那我先去接个电话。”
舟崎遥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额前的刘海垂了下来, 挡住了他眼底那抹略深的神色。
“怎么了风见？”安室透快步走入消防通道, 快速地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后才接起电话，“查到什么了？”
“近年来横滨越来越封闭，关于横滨有用的资料也很少，如果想借用查案子进入横滨，最好还是查横滨的陈年旧案。”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出风见裕也苍白的面色, “但横滨有武装侦探社的那位江户川乱步，没有破的案子太少了。借用您的权限，我总算查到了一起目前还未破的案子，事关异能特务科, 属于异能特务科的机密之一, 所以那位侦探没有插手。”
“机密？”安室透皱起眉, 脸色不太好看。
涉及到机密的事总是比别的案子查起来多了不少麻烦, 但安室透相信风见裕也的能力。如果风见裕也都这样说了，证明是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安室透沉吟了一瞬：“说说看。”
“这是起连环杀人案，从五年前开始陆续发生，最后一起案件的受害者是泉夫妇。受害人皆为异能特务科的优秀成员，都有异能力，所有凶手都已经被逮捕，并且这些凶手都有足够的杀人动机。”风见裕也说，“看起来毫无关联，只是最普通的仇家寻仇，但因为死者的特殊性，被异能特务科封存为疑案。”
安室透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异能特务科怀疑有人在暗地里针对他们？”
“这只是一个猜想，没有得到证实，所以只是疑案。”
“这几年来异能特务科在横滨的话语权的确日益减少，虽然不太明显，但港口mafia的地盘越来越大，武装侦探社又越来越出名，这是肯定的。能被你查到说明这不单纯是怀疑，可能他们手里已经有了某些证据，只是不足，所以才提交到了我们这里。”安室透问，“证据是什么？”
“谈不上证据，只是……有点诡异。我也觉得有点诡异。”
“怎么了？”
风见裕也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不安地挪了挪身体：“根据资料显示，所有的异能力者的死亡原因，看起来是他杀，但有人提出他们明明是自杀。”他顿了顿又道，“可是异能特务科抓到的所有凶手，除了凶器，都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们杀害了这些异能力者。”
病房内。
舟崎遥斗将饭盒收起来丢到洗手池里用清水清洗，伴着哗啦啦的水声心不在焉地哼着歌。过大的自来水柱遇到保温饭盒心不甘情不愿地改了个道，向洗手池上的镜子勇敢无畏地冲锋，最后从镜面上一跃而起，泼了舟崎遥斗一手臂。
舟崎遥斗：“……”
他默默地拧小了水龙头。对于洗碗这种事，他还做得不是怎么熟练。
舟崎遥斗拎着刚洗完的饭盒出了洗手间，见安室透还没有回来倒也没有太惊讶。他把饭盒放至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伸出手在抽屉底下摸了摸——在医院的时间太无聊，他干脆就做了点小机关打发时间。捣鼓了几下后，舟崎遥斗把自己的宝贝笔记本电脑给掏出来了。
拉上窗帘、关上门并锁好，动作一气呵成。
舟崎遥斗坐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医院公共网络。
公共网络wifi的网速总是要比家庭有线网络慢上那么一两拍的，舟崎遥斗看了眼电脑上显示的网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虽然给舟崎遥斗两根网线，再给他一点材料，要捣鼓出个临时提网速的设备也不是不可能，但每天能让他独自上网的时间实在不多，暂时也就只能这么草草将就一下了。
【话说回来，】舟崎遥斗忽然想起自己脑袋里还有个系统，【你能上网吗？】
系统表示：【不能，我大部分功能都坏了，就算重启也没办法修复。】
【那就是修好了能上网？】舟崎遥斗若有所思，【所以你在我脑子里还能上网，这是个什么原理？你到底是由什么东西构成的？如果你能对外上网，那我岂不是随时随地都揣了个信号发射器才身上？你发出的信号能被检测到吗？我的大脑、皮肤和血液能被你当作天线吗？按照常识来说，人体的确存在生物电……】
【停停停停停！】系统被他念得连忙喊停，举手投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也没有用！】
舟崎遥斗悠悠地叹了口气，侧脸看起来多少带了点忧伤……这忧伤比他在得知午饭是完全水煮的后更加明显，稍微调整一下角度就是标准的45度抬头望天的文艺青年范儿。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如果知道了，该多有助于科学进步？】舟崎遥斗痛心疾首地一拍键盘，满眼写着“怎会如此”，【行吧行吧，到时候我给你做个机器人看看，能不能把你从我脑子里导出来……】
系统就算再笨，此时也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弱弱地问了一句：【导出来干什么？】
舟崎遥斗露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微笑，满眼柔和地看着电脑屏幕，仿佛系统此时成精了出现在他眼前：【研究你的构成和材料，破译你的程序，看能不能在这个基础上吸取经验开发新功能，形象点说就是……解剖啊。】
系统：【…………】
系统遁了。
舟崎遥斗边哼着歌边打开了网页，手上键盘敲得飞起，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意系统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样子。一直都没来得及去埋新设备，又受到医院的环境影响，舟崎遥斗就算想弄出个计算机实验室都不现实。
但好在这台电脑在之前已经被舟崎遥斗稍微改了改，去各地的资料库游览一圈问题还是不大的。
网络给人类的社会发展带来了从所未有的便利，整个世界都被无形的网络悄悄地联系在了一起。与之相对的，能通过网络对他人动手脚的方式越来越多。
港口mafia……
舟崎遥斗先做了个最传统的方式，在谷歌上搜索了一下词条。
在日本，mafia组织的确是合法的，但关于港口mafia的资料未免也太少了。
舟崎遥斗顿了顿，改为搜索“横滨”。可是网页上除了一堆一看就知道出自官方的介绍和讯息之外，再没有更多的东西了。横滨是日本的一座城市，但这座城市与其他地区之间的区别在于……这座城市里有着所谓的异能力者。
异能力者和普通人哪怕生活在同一个国家，也像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来到这个世界，舟崎遥斗想，会和异能力者有关吗？
在他想起来的那些记忆里，是没有异能力者存在的。
舟崎遥斗敏锐地嗅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在他只能将这个疑问埋藏至心底。他没有继续搜索下去，而是临时花了几分钟时间做了个检索小程序——检索网络上“横滨”、“港口mafia”、“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的这几个词条。
要检阅的信息量过大，单凭目前的电脑处理起来并没有那么快。舟崎遥斗摸了下电脑外壳，确定温度还不算太高之后，边等待边任思绪发散开来。
毫无疑问，异能特务科如今在横滨的状态并不算好，不然也不会到东京来求助。但从异能特务科的态度上来看，他们并不是没有其他选择——只是要付出的代价相比起来会更大，这个选择肯定就是武装侦探社。
横滨是日本异能力者的聚集地，港口mafia是横滨的庞然大物，不可能没有异能力者，那么异能特务科和武装侦探社也同理。拥有异能力者越多、异能力者越强，在横滨的话语权肯定会越高，那么相对的，普通人在横滨会被忽视、低估。
没有贸然答应下种田长官的邀请进入横滨是正确的选择，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别人硬来，舟崎遥斗还真不能百分百有把握毫发无伤。
他对被动挨打没有任何兴趣。
那么武装侦探社是为什么能够和官方以及本地最大的mafia组织抗衡的？
光是从名字听起来，这只不过是个侦探社。
但舟崎遥斗随即想到松田阵平之前来看病唠嗑时，提及的江户川柯南之前在案子里救下被劫持巴士时候踢的那一足球……那足球不但接连踢中了两个绑匪，还直接将两个绑匪踢出了重度脑震荡。
……啊，舟崎遥斗嘴角抽了抽，不管从哪种角度上来说，都不能小看侦探啊。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敲门声。藏电脑是来不及了，舟崎遥斗瞬间切换页面点开一个窗口，跳下床去开了门，门外正是刚打完电话回来的安室透。
安室透没有问舟崎遥斗为什么锁门，边进门边说：“我来拿个饭盒，就不继续打扰你休息了。”
洗干净的饭盒被放在床头柜上，安室透拿起饭盒，视线无意地往电脑屏幕上一扫——笑容微微僵在了脸上。
电脑屏幕上，一行大字正在独自闪烁。
“……《同性恋的社会问题与注意事项》？”安室透战术后仰，“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舟崎遥斗叹了口气，往桌上一拍，深沉地道：“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他做作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不是被现在的环境所允许的，但是我真的深深爱着……”
“安妮。”
……可安妮分明是个女孩子的名字，难不成是个女装大佬？
安室透脑子里瞬间闪过一连串惊天动地不但狗血还劲爆并且是晋江文学城不会允许的剧情，然后他恍然大悟，觉得自己明白了刚才为什么舟崎遥斗要关门拉窗帘，这……可能是舟崎遥斗心底不为人知的伤痛？
纵然心里天崩地裂，可安室透不愧是安室透，还露出了一个毫无异常的微笑：“没关系，我尊重。”
舟崎遥斗点点头：“谢谢你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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